六十五章
明毓弄好豆子, 讓青鸞拿去廚房給春瑛磨做糕後,又回了屋子。
拍了拍手,把袖子放了下來,看向趴在床榻上的謝衍, 說:「父親都挨了打, 不管是怎麼被打的, 我也總歸要回去一趟。」
謝衍:「回去便回去吧,經過這一回, 岳父岳母也不會再提那些事, 只是……」
「只是什麼?」
謝衍沉了兩息, 說:「只是國公府怕會聞風而去。」
明毓無所謂:「來那便來吧。」
謝衍看向:「帶上春瑛和陳九。」
明毓點了頭:「。」
說著,走到了桌子上,拿起木匣子行至謝衍後, 把蓋在他上的厚披掀開, 說:「今天該換藥了。」
昨日丁胥來了一趟, 順道給謝衍換了藥, 今日還沒換, 依著謝衍的子,也是不會讓那幾個使給他上藥。
謝衍扶著床榻坐了起來, 坐定後才解開系帶,把單下。
因背後有傷, 謝衍這兩日都是趴在榻上,上也只穿一件單薄的衫,以免迫到傷口。
衫從謝衍的肩頭掉落, 裡邊是錯包紮著的紗布。
明毓上手, 作輕緩地把他的紗布解開。紗布之下依舊是縱橫錯的鞭傷。
才過兩日,鞭傷依舊, 但瞧著比前兩日要好一些了,起碼有些許的沒有破皮的痕跡淡了些許,只是開了口子的,瞧著依舊通紅嚇人。
明毓看到謝衍的傷口,都覺得後背不適。
謝衍趴了下去:「上藥吧。」
明毓打開了木匣子,拿出金瘡藥,拔開罐塞,看了一眼那些鞭傷,才微著手往上頭輕撒藥。
全灑了藥,晾了一小會後,拿出新的紗布說:「起來。」
謝衍緩緩坐起,復而站了起來,赤/這膛正面對著,微張開手,雙眸低垂著。
明毓拿出紗布抬眸時,便對上了他的紋理勻稱的膛,膛寬闊,腰腹瘦。
明毓的視線在他的上停留了好片刻,只覺得這屋中的溫度似乎上升了一些,有人悶。
不可否認,謝衍除卻一張臉歪,拔的也是修長頎長,恰到好的壯。
按捺下心底莫名的兩分躁,低垂斂眸。
便是不看他,也能覺得到謝衍的視線未曾離開,有奇怪且悶熱的氣息似乎在他們二人的上蔓延。
走到他的後,拉開紗布從後邊環繞到膛前包紮,不可避免地會他的肩、臂,明毓沒有錯過他手臂繃起來的痕跡。
這一世的謝衍就這麼不經撥?
明毓有些疑,上一世的謝衍在死後到底是遭遇了什麼,又或是這一世在不知道的況之下,謝衍又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他與上一世越發的不同了?
帶著疑地給謝衍包紮,自是沒有再管有什麼變化。
*
明毓翌日一早就回了明家。
明夫人聽說回來了,與前些時日相比,已然是完全不一樣的心了。
若說先前是迫切想見到,現在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那婿儼然是拿住了他們明家,總覺得在這個兒面前抬不起頭來,不大想見到。
明父心也頗為複雜,但好歹是自己的兒,且也有男子該有的自傲,自是沒有那等抬不起頭的想法。
他囑咐:「今時不同往日了,見了毓丫頭,別給臉看。」
明夫人因自己所為連累了丈夫,這些時日心虛得很,什麼都聽丈夫的,應道:「我哪敢給臉瞧。」
這個逐漸有了主意的兒,不給臉瞧就不錯了。
不多時,明毓便了屋中,喚了一聲:「阿爹,阿娘。」
明夫人瞧向差不多兩個月沒見的兒,不僅是臉紅潤,氣好了,便是態也潤了好些,一瞧,就知道這些日子過得滋潤。
丈夫和父親都遭了刑,為妻子和兒,竟沒有半點憂愁,著實讓人不喜。
十幾年的習慣使然,一時把方才與丈夫說的話拋到了腦後,開口便道:「你還知道回來呀,我都以為你忘了還有我們這個爹娘了呢。」
話一出口,就被明父一個氣聲拉回了神志,而後不大自然地暼開視線。
明毓神淡淡,說:「自然沒忘,只是自謝家主母因謀害夫君落了大獄後,怕謝府和國公府一二再來糾纏,也就搬家了,之所以沒有與阿爹阿娘說,也是怕謝府和國公府找到明家來糾纏。」
明夫人轉回視線,定定地看向明毓。
這話是真不知明家的人被夫君關了起來,還暗中提醒了他們不要太貪心,還是裝作不知道?
明毓忽視母親的視線,看向榻上趴著的父親,心道還真是巧了,翁婿這段時日都得趴著。
「父親如何了?」
明父掛著勉強的笑意:「沒什麼事,倒是賢婿現今什麼況?」
明毓應:「聖上賢明,沒有重罰,再休養個幾日便能回大理寺辦公。」
明父聞言,忽然有些慶幸只是晦的警告,沒有徹底撕破臉皮。
行刑之人,會依著帝王的意思而施以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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