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孫貴妃也牽連在其中,所以孫氏是絕不可能把他供出來的。
把他供出來,無疑是拉孫貴妃下水。孫國公府和謝府都將會被牽連其中,難以翻,屆時孫氏的兒便沒了倚靠。
孫氏為了兒子連朝廷命都敢殺,就算不為了孫貴妃,也會為了兒把閉。
大抵是他與謝府往來也算切,是以尋他去問話,也算正常。
替換命格一事,他只單獨與孫氏說過。他若不認,孫氏也不招供,大理寺還能把罪名強按在他頭上不?
可等來了大理寺後,看到其他三個道觀的監院道長都在,畢讓淨能生出了疑竇。
難道不是因為孫氏謀害養子的案子?
可若不是,還能是哪個案子?
忽然間,淨能心裡沒了底。
待見到盤問的主審是謝衍時,淨能心底大抵有了一些猜測。
——謝衍極有可能算計了他。
淨能問:「不知大人把貧道傳喚到大理寺所為何事?」
謝衍道:「水戶巷狐妖害人的傳聞,不知道長可曾聽說過?」
淨能略一思索,隨即笑道:「這麼靈異怪誕的傳言,整個長安的百姓都知道,貧道自然也知道。」
心下暗忖謝衍該不是為了對付他,把他牽扯進這個案子中了?
謝衍又問:「那道長是如何看待這水戶巷狐妖害人的傳聞。」
淨能面從容,語氣平緩:「如何看待,貧道倒是沒仔細想過,只是難免疑失蹤了這麼多人,有這麼久了,可為何還未抓到行兇之人?」
外頭監聽的林卿,聽到這話,臉驀然一沉。
這道士話里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說衙門辦案不力,如今都還沒有抓到兇手。
謝衍依舊面無表的道:「此次喚道長來大理寺,便是因為這個案子。」
淨能一笑:「大人難道懷疑是貧道所為?」
謝衍道:「很難不懷疑,道長與謝家往來頻繁,多年前也是道長算出本與謝家嫡子命格相剋。」
淨能笑意斂去,眼底暗藏鋒芒。
謝衍道:「道長莫要否認,本能說出這樣的話,只是有所查證。」
「本兩歲左右的謝府,在謝煊尚未出世前,日子倒也過得極好。只是等謝煊出生後,不過幾個月就生了幾次病,這時忽有一個道長上門算了一卦,我便被人從謝夫人的院子送到了靜瀾院養著。」
「而那個道長,便是淨能道長。」
淨能道長正道:「貧道只是依照算出的卦象實話實說,若是因此而讓大人遭了委屈,大人要怨恨貧道也是應該的。」
謝衍:「道長的卦也確實是靈驗,所以謝家夫人才會每年都捐給青雲觀一大筆銀錢,對道長的話信若真理。若是謝煊遭遇重禍,道長說讓本死才能讓謝煊避禍,說不定謝家夫人也深信不疑,從而對本出手。」
淨能臉一沉,擲地有聲道:「貧道乃修道之人,一生慈悲為善,又怎會害人命?青雲觀開觀以來,貧道一直都行善積德,救助不知多人於水火,這都是有目共睹的,大人如此荒謬的揣測,是在折辱貧道!」
謝衍:「本辦案,合理懷疑,道長若是不服,可上報家,但今日還需道長配合。」
「謝家夫人與青雲觀頗有淵源,正巧謝家夫人涉及巫,有許多逆天改命的,或互改命數之法,多出自士,道家也在士其中。」
「謝家夫人信賴道長,若有疑,必然找道長解,巫一事,本自然有合理的理由懷疑是道長所提。」
淨能臉上多了幾分嘲諷:「大人只靠著合理的懷疑,那直接把貧道抓牢中便是了,但貧道沒有做過,便絕不認害人一事。」
謝衍道:「不急,這次主要是因水戶巷失蹤一案傳喚的道長。」
「昨夜水戶巷有人被綁,被綁期間,不經意聽到綁匪提及道長和巫,且此去道路便可達青雲觀。又那麼巧合謝家夫人與青雲觀往來甚,更巧合的是謝家夫人竟也涉及到了巫。」
謝衍上往前略一傾,目尤為凌厲:「道長莫不要說這些都是巧合。可這巧合多了,就是人為了。」
淨能神也沉了下來,目冷然地與謝衍對視。
好半晌,才不疾不徐的道:「還真巧合的。」
「那水戶巷的居戶被綁,就那麼巧合聽到了道長和巫二詞,像是特意讓他們聽到的一樣。聽大人所言,那被綁之人是被救了下來,在聽到要點後再被救,著實過於巧合了。」
話到最後,淨能從容一哂,把謝衍所言還了回去,意味深長的道:「如謝大人所言,巧合多了,就是人為了。」
「如此,貧道也可以合理懷疑,謝大人為了報復貧道,故意給貧道設的局。」
門外忽然傳來厲聲:「能算出命格相剋,與初為人母之人直言不諱之時,便能猜得到抱養的稚子日後是何種下場,如此又何來慈悲一說?」
屋中之人皆往門口去。
屋門被推開,面肅嚴的林卿過門檻,了屋中。
謝衍自座上起來,繞過桌案一揖:「卿大人。」
林卿瞥向淨能的眼神帶著深深的審視,從旁走過,坐到謝衍方才所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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