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星期，喬橋帶著海蝶和景聞把附近的幾家清吧都唱了個遍。

海蝶很不理解，他覺得看準一個地方就一直在那裡唱好了，還能積累一點。但喬橋覺得，不同酒吧的客源看似差不多，其實是有區別的。比如離XX大學近的那家，客人整年齡偏低，而靠近商業街的那家，客人又更喜歡有年代的歌。

不同群對音樂有不同的偏好，喬橋要收集的就是這種信息。

只有選擇能在大部分群中廣好評的歌，才有更大的希通過第一比賽。

喬橋現在沒有渠道接到其他導師和藝人，只能幫海蝶找一條最穩妥、最不會出錯的路。

至於掙來的‘辛苦錢’，喬橋除了第一天全拿出來請客的那部分，其余的都小心收好了，後期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每一分都不能浪費。

“來了？”酒吧老板跟喬橋打招呼，“聽說你們今晚在我們這兒，好多客人都提前到了。”

確實，雖然才唱了一個星期，但海蝶畢竟是能被新羽娛樂簽下的人，所以不需要刻意維護，就小小地積攢了一批。

這本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在海蝶知道景聞比他還多的時候，就徹底笑不出來了。

景聞的嗓子還是沒有好轉，這一周他也就安安靜靜當個和弦工人，不過他就算戴著口罩，那個段和出的眼睛睫也實在搶眼，從第三次登臺，喬橋就發現有小生會為了景聞從一家酒吧轉到另一家，直到確定他們今晚演出的地點。

另一個沒想到的況是……海蝶意外地很上了年紀的阿姨們喜歡。

喬橋猜測可能海蝶滯後的時尚正好卡在了阿姨們的審上，從而讓們想起了自己風華正茂的年代……吧？

總之，唱了這一個星期的歌，還是很有收獲的。

喬橋剛想到這裡，臺上海蝶最後一個音也正好唱完，喬橋收起面前的筆記本，上面寫的東西越來越，說明海蝶的口誤也越來越了。

只是景聞依然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過喬橋現在心態放得很平，景聞跟海蝶是不同類型的人，對海蝶有用的方法未必對景聞有用，既然這樣，急也是白急，所以乾脆就不急了，隨緣。

耳朵突然捕捉到了幾不和諧的聲音，喬橋抬起頭，發現海蝶好像跟人起了衝突，酒吧裡好多人都往那個方向看。

連忙收起筆記本跑過去：“怎麼了？”

海蝶正反扭著一個中年大叔的手臂，眼神惡狠狠的：“你他媽再小聞一下我看看？”

喬橋一聽就懂了，立即回頭找景聞，景聞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正艱難地從七八糟的音響電線中起來。

他臉上的口罩不見了，口罩被那個大叔抓在手裡。

“我摘他個口罩怎麼啦？”大叔雖然疼得齜牙咧，但說的話卻非常下流，“這麼怕人看？下面到底有沒有那二兩啊？長得跟個的似的，不會真是小丫頭吧？哈哈哈。”

海蝶一聽脖子上的青筋都起來了，舉拳就要打，幸虧喬橋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別打！打了就不能比賽了！”

海蝶的拳頭劇烈地抖了兩下，最後還是放了下去。

大叔更得意了，故意嚷：“哎喲哎喲，打人了打人了，我胳膊被扭斷了！”

眾目睽睽之下，沒人搭理他的故意栽贓，喬橋看了一眼酒吧老板，對方舉起手機晃了晃，意思是已經報警了。

“沒事吧？”扶起景聞，後者搖了搖頭，只是臉看著更白了。

“那個吉他手摘了口罩更帥了！”

“呸，誰跟我說他是凸來著，看我不打死他！”

“又帥又彈一手好吉他，我快暈過去了！”

喬橋：……

要知道景聞的吉他也就是門水平能彈個和弦而已，居然被說是‘一手好吉他’？果然三觀跟著五走。

很快警察到了，大叔死不改，還是對景聞罵罵咧咧，喬橋都不知道他對一個安靜彈吉他連一句話都不說的人哪兒來那麼大惡意，要說海蝶惹到人還信，景聞能惹到人那才是活見鬼。

“現在的人，生活力這麼大，心理有問題的不。”

警察一邊做記錄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可能見他姑娘們歡迎，被刺激了吧。”

喬橋恍然大悟。

警察：“誒對了，這小夥子方便跟我們去局裡走一趟嗎？簡單做個筆錄。”

他指的自然是景聞。

“不好意思，他嗓子不舒服，說不了話。”喬橋尷尬道。

“一句話都說不了？”警察眼神登時懷疑起來，上下打量著景聞，那臉上就差直接用筆寫‘是不是逃犯’這幾個大字了。

景聞乾脆張發了幾個啞音，警察這才作罷。

此時他們後還跟著不出來看熱鬧的，景聞剛才那幕也一定被人看到了，不過沒什麼好遮掩的，景聞說不了話這件事遲早會被發現。

最後是海蝶去做了筆錄，喬橋和景聞在酒吧等了半個小時他就回來了，據他說那個大叔也是慣犯了，去年就被抓過一次，今年又不老實。

“對了，你倆沒傷吧？”喬橋有點懊惱，“剛才忘問了。”

“我能有什麼事？”海蝶不爽道，“要不是你拽著我，我能把他天靈蓋開了。”

喬橋又看景聞，景聞也搖了搖頭。

“放心吧，那變態一手我就把他拿住了，他隻推了小聞一把。”

“那就好。”喬橋想了想，“這件事也給我提了個醒。”

海蝶奇怪地看。

“除了在比賽中擊敗我們，蕭曼雨還有很多辦法讓我們無法出現在舞臺上。”

海蝶臉立馬變了。

喬橋繼續說下去：“如果今天的大叔不是衝著景聞，是衝著你呢？景聞脾氣好，被人那麼罵也沒關系，要是你的話肯定無論我怎麼勸阻，都要打那一拳吧？”

“但是打完我就出局了。”海蝶悶悶地接下去。

“嗯。所以這件事提醒我們。”喬橋正道，“比賽開始之前，必須保持高度的警惕和克制。”

當晚三人沒有立即分開，而是在秦瑞的房子裡總結了最近一周的收獲。

景聞沒什麼好說的，海蝶的r、l不分已經改善很多了，但他還有點口齒不清的病，尤其是一唱high了，就會大舌頭。

喬橋要求他加一項繞口令練習，直到能半點不卡殼的把‘紅鯉魚與綠鯉魚’完整背下來才算。

海蝶只能苦哈哈地接。

喬橋又問：“新歌有進展嗎？”

“沒有。”海蝶大大方方地說，“我可能寫不出好作品了。”

“不急，明天我們出去逛逛，放松心，說不定放松完，你就有靈了。”

轉過頭：“景聞這邊——”

話沒說完，就發現年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眼睛閉著，發出細細的呼吸聲。

“累壞了吧？”海蝶說，“也可能是嚇著了，他又不跟人接，以前在新羽就基本不出宿舍，現在進了WAWA，更是兩點一線。”

“讓他睡吧。”喬橋抱來一床毯子，蓋在景聞上。

他果然睡了，沒醒，只是皺著眉了。

喬橋也打個哈欠：“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海蝶屁不肯，反而嘿嘿一聲：“正好小聞睡著了，你跟我個準信，你跟宋總，到底怎麼回事啊？”

喬橋樂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八卦？”

“不是我想八卦，公司裡傳得有鼻子有眼，我不想聽也不行啊。”

喬橋打個哈哈：“就是你想的那樣。”

海蝶：“那你們是真分開了？”

喬橋半真半假道：“對啊，不然我現在至於帶著你們泡酒吧嗎？”

海蝶一想，覺得很有道理：“也對，宋總那種人，指裡下來點什麼都夠咱們吃一年了，還用得著這樣？”

喬橋尷尬死了，心想幸虧沒跟海蝶說實話，不然海蝶可能會氣瘋……

但這其中的緣由也沒法跟海蝶解釋，只能默默在心裡對他道了個歉，心想等時機一定跟他倆坦白這件事。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間是晚上的十二點三十分，喬橋此時還不知道，六小時後，宋祁言就會出現在家門口。

就這樣錯過了最好的坦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