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慾

喬橋本以為這一晚會很難熬，但謝知的懷抱很暖和，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一覺到天亮，醒來時男人半靠著床頭坐在邊，膝上攤著一沓小幅海報，正拿一支馬克筆挨個簽名。

“醒了？”謝知頭也不抬地打個招呼，順手把簽好的海報揭到一邊。

上面端端正正簽著梁季澤的名字，筆跡與梁季澤如出一轍。

“你……”喬橋驚喜地看謝知，“梁先生？”

謝知抬眼沖一笑。

喬橋如同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剛燃起的希之火'呲溜'一聲就沒了，忍不住出言諷刺：“你可真夠敬業的，大清早不睡覺，仿筆跡替他簽名哦。”

“這種簽名，你看上一萬遍，也能簽得八九分像。”

他又簽了幾張，忽然把海報一收：“好了，不簽了。”

“還剩下很多呢。”

“本來就籤的不耐煩，既然你醒了，更沒必要把時間花在這種東西上。”謝知俯湊過來，在喬橋上輕吻了一下。

薄被下面，一個熱熱的東西正蹭著的大，喬橋甚至不用看，腳趾想都知道是什麼。

“謝、知！”喬橋聲音都變調了，僵在原地也不敢。

“嗯？”謝知茫然地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下：“哦，你說這個啊，自然現象，生理反應，等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他還興致盎然地手隔著了自己下起的部分：“原來晨是這種覺，真奇妙。”

“你幹什麼啊！！！”喬橋抓狂地拽過被子把男人下半蓋住，“我好歹也是個人！異！你注意一點行不行？”

“我以為你跟梁季澤睡了那麼多次，看到他的應該不會再害了。”

“那我也沒有大清早看人遛鳥的習慣！”

喬橋煩躁地下床，卻被謝知拽住手腕。

“你幹嘛？”使勁兒掙卻掙不掉。

謝知一言不發，但手上卻很有力氣，攥著的腕骨，不許離開。

“行行行，我不走。”喬橋坐回床上，“我就在這兒，行了吧？”

“算了，你走吧。”謝知忽然鬆手道。

“哦。”

然後同樣的場景又上演了一遍，喬橋再被拽了回去。

“你沒完了呀？！”饒是脾氣再好也有點火了，“說了放我走，你還拽著不鬆手幹什麼？！”

謝知微笑道：“我只是覺得這種覺很好。”

“……”

“以前我只能通過梁季澤的眼睛看到你，就算在腦海中如何吶喊尖讓你不要走，這也不聽我的，只能看著你離開。但現在不一樣了。”謝知手上用力，腕骨傳來一陣陣疼痛，喬橋皺起眉。

“現在，只要我想，就能手留住你。”他慢慢道，“你不可能逃走了。”

“神經病。”

謝知也不生氣，他把簽好的海報遞給喬橋：“拿去吧。”

“給我幹嘛？”

“我覺得由你去給比較好一些。”

喬橋將信將疑的接過。

殺青宴都吃了，駐紮在酒店的錄製組工作人員也三三兩兩收拾行李離開，喬橋把謝知簽好的海報分給他們，大家都很高興。

“還是喬小姐有面子，本以為梁影帝這麼大的腕兒不會理我們這點小要求呢。”

“是呀，生著病還給我們簽名，一點架子都沒有。”

“謝謝啦，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打電話。”

所以他大早上簽海報是給自己做個順水人？

喬橋心裡五味翻湧。

錄製組解散，整整一天酒店裡都兵荒馬，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喬橋跟他們一起錄了兩期節目，還經歷了換人注資的風波，說捨得是不可能的，但有謝知在，連跟其他人私下見面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拽上了直升飛機，目的地當然是梁季澤名下的私人別墅。

“請進。”

謝知門路地打開鞋櫃，拿出一雙嶄新的式拖鞋。

“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吧。”喬橋嘆口氣，“綜藝結束我應該回WAWA，起碼也要跟宋導報備，就這麼人間蒸發，他一定會到找我，也一定會找到你頭上。 ”

“這些都不是你該擔心的。”謝知下外套掛在帽架上，“你只需要考慮如何讓自己過得開心。”

媽呀，那太容易了，給我一網線，一臺高配電腦就行。

“咳……”喬橋裝模作樣咳嗽一聲，“你要是把我關在這裡，我肯定不開心。”

“我怎麼捨得把你關起來？”謝知微笑道，“只是現在出門會有很多麻煩，等過陣子，我穩定下來，就帶你出去玩，好麼？”

行吧，反正選擇權又不在我手裡。

不過他說的穩定是怎麼回事？

喬橋行李很簡單，想著酒店什麼都有，來錄綜藝也要不了幾天，就沒怎麼準備，但要住在這裡，就稍顯不足了。其實梁季澤的這棟別墅一應必需品樣樣齊全，可惜唯獨沒來過人，喬橋想找片化妝棉卸妝都費勁，只能跟謝知申請外出採購。

謝知一口答應，喬橋邊換鞋邊想他怎麼忽然這麼好說話，就看謝知也穿起了外套。

……

等等，這是要幹嘛！

“跟你一起啊。”謝知說得理所當然，“想逛很久了，要不是必須裝病憋在房間裡，我早就拉著你去了。”

“超市有什麼好逛的啊！”

“但我沒逛過。”

他說得云淡風輕，喬橋卻心裡一跳，本來要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好吧……但是，你就穿這樣肯定不行。”

“嗯？”

謝知被喬橋包得里三層外三層，墨鏡口罩帽子齊上陣，把腦袋包得嚴嚴實實，遠看像帶了個大鋼盔，再好的臉被包這樣也喜十足，更不用說這張臉還是“影帝同款”。

謝知倒不在意，他在某些方面沒有梁季澤那麼強的控制，只要喬橋不踩他的線，他都還是好說話的。

“你推車可以嗎？”

“好。”謝知好奇地撥了下推車裡的兒座椅，“這是什麼？”

喬橋忙著找卸妝水，隨意掃了一眼：“小孩子坐的，兩條分開，屁坐在這塊板上。”

“哦。”謝知收回手，不知是陳述還是嘆息，“好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這個好辦。”喬橋一哂道，“只要你把墨鏡口罩摘下來，這超市里大姑娘小媳婦絕對能把你生吞活剝了，孩子想要幾個有幾個。”

“那是梁季澤的孩子，不是我的。”

“有什麼區別呀，反正你們用一個。”

謝知深深看喬橋一眼，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還是只簡單地說了一句：“不是這樣的。”

喬橋知道DID患者的某些子人格非常完善，他們甚至有自己單獨的樣貌和年齡，就像一個被塞進主人格軀的靈魂，只是勉為其難地使用這而已。

如果站在謝知的角度，這樣活著確實是一種痛苦。

必需品買完，喬橋又到製品區挑酸，謝知亦步亦趨地跟著。

其實這樣一路逛過來，他已經吸引了不視線，而且墨鏡口罩也太過誇張，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正常人一看就猜得到多半是明星，所以兩人走到哪兒都能聽到零星的'咔嚓'聲，逛街驗直線下降。

“買完就走吧。”喬橋拿起一包牛，“下次挑個人的時間來。”

謝知也恰好拿這包，兩人的手指撞在一起，謝知電般回去。

喬橋奇怪地看他一眼。

“沒事。”謝知垂下頭，狀若無意檢視購車。

喬橋開始還以為這是意外事件，但晚上在別墅裡又發生了一次，喬橋癱在沙發上懶腰的時候，腳無意地搭在了謝知的上，接著就被謝知不聲地挪開了。

誒？他在刻意迴避肢接嗎？

好奇怪。

喬橋仔細回想了一番，好像從謝知出現到現在，他確實行為作都很克制，就連抱著睡覺也是好好地把手搭在腰上，最過分的也無非是在口親了一口，還是親在中間部位。

哦，還有那天早上被'蹭'……但也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起了，頂多算無意。

可若是按一般人的思維，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想跟有更親的接嗎？比如秦瑞……嗯，三百六十五天，只要見到就會發，搞得像一顆行走的春藥似的。

所以他到底是不想還是不敢呢？

這事激起了喬橋的興趣，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故意在洗完澡後只穿著浴袍在謝知面前晃悠。

謝知看到後只平靜地提醒了一句：“小心著涼。”

行吧，那給你來個猛藥。

喬橋熱了兩杯牛，端過去的時候微微俯，恰到好地出一點浴袍沒掩住的口。

百分之一萬確定謝知看到了，因為他接杯子的手僵了一下。

喬橋自嘲地想，若是坐在這裡的人是梁季澤本尊，上的浴袍大概早就'壯烈犧牲'了。

謝知不自然地換了個坐姿，可下已然有了反應。

“我去下衛生間。”

他扔下這句就快步離開了。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