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謝知

“子人格？”喬橋茫然地反問了一遍，“那是什麼？”

“真可憐。”男人沒有回答問題，而是率先撿起車廂裡散落的服披在喬橋的上，“他總是這麼暴戾，對你是這樣，對我也是這樣。”

臉上的表，說話的語氣，遞服的作，都那麼溫平和，卻又陌生得讓人渾發冷。

梁季澤在搞什麼？他又要弄什麼新花樣？難道剛才那快要把自己折騰死的都沒滿足他，所以非要玩角扮演嗎？

否則為什麼幾秒之間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我倒要好好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發了轉換，我可能還會被一直制下去，想獲得控制權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說完，他還輕笑了一聲，結微微，尾音帶上了一點鼻腔共振，的，非常好聽，與梁季澤慣常的低沉冷酷的哼笑截然不同。

甚至連發音方式都改變了？！

喬橋抓著服，警惕地瞪著他，閉不肯說話。

“看，這裡都青了。”他垂下視線看到喬橋上的掐痕，手掌輕輕覆上去，恰到好地按著為活化瘀。

“好了，你別弄了。”喬橋被違和弄得坐立難安，連忙推開他，“你、你不是在演戲拿我尋開心吧？”

“這個比較難解釋。”男人咬住，遲疑了一會兒道：“你還是直接一下吧。”

喬橋還沒想明白他的話，腰上一，忽然被對方摟了過去，接著上一熱，被人重重吻住。

“唔！”

又來？！就知道你滿腦子都是下流無恥的東西，差點被你騙了！

喬橋憤怒地推拒著結實的膛，卻被輕而易舉地制住手腳。

“用心，我跟梁季澤有什麼不同。”

什麼七八糟的！？

喬橋又要掙扎，卻驀地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被小心地吻啄著，就連舌尖的追逐都是輕盈而靈巧的，和梁季澤大開大合，暴兇狠得好像要把人囫圇吞進肚子裡的吻截然不同，喬橋閉牙關，舌尖竟然也只是在齒游移，沒有喬橋的準許，不肯越雷池一步。

這種接吻方式實在太好，喬橋堅持了幾分鐘就繳械投降，牙關稍稍一鬆，男人便長驅直，潤的吻，和近，氣息和氣息融，沒有毫攻擊，全心的投，讓這個吻真真正正為了一種。

被鬆開後，喬橋心跳劇烈得好像要從腔裡蹦出來，臉紅得更是一塌糊塗。

真、真夠純的。

不過也由此確定了眼前的人沒騙。畢竟表可以控制，眼神可以偽裝，唯獨是騙不了人的，接吻和的反應是最直白和原始的，沒人能在這種事上做手腳，也做不了手腳。

“懂了嗎？”男人語氣和。

“……有點懂了。”

“把服穿好，你可能需要上點藥。”他坐回駕駛位，“我跟梁季澤的記憶只有部分共，你醒我之前，我一直在沉睡，所以我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希你能幫我。”

“好，可是梁先生——”喬橋遲疑著，“我該你什麼？”

“梁季澤聽從心理醫生的意見，不敢給我取名字，他要杜絕任何可能發我出現的字詞。”男人微笑道，“如果你願意，可以幫我取一個。”

“誒？不不，我不行的……”

“你不是過我兔子先生嗎？”

媽呀這句話信息量可太大了。

喬橋顧不得細想，先把這個娘出天際的名字否了：“那隻是隨便起的，還是換一個吧，你自己來比較好。”

“那就謝知吧，如果沒有他，也不會有我。”

喬橋怔住。

謝知。

這不是梁季澤當年拿過不獎項的一部電影《妄想國》裡殺人兇手的名字嗎？喬橋恰好看過這部懸疑電影，謝知是名優秀的外科醫生，格溫和，平易近人，暗著自己的師姐，即便後者的眼中本沒有他。師姐錯手殺人後，謝知為了救不惜用一條條人命撇清師姐上的嫌疑，是把私仇做了連環殺人案，耍得警局團團轉。當然最後為偵探的男主角一定要破獲這起案子，將謝知繩之以法。

那時梁季澤還年輕，所以謝知這個角是由他扮演的。

《妄想國》播出後還引起了軒然大波，梁季澤演得實在太深人心，相比男主角的偉正和臉譜化，他對師姐的和癡迷都讓人心痛不已，謝知最後被捕的鏡頭甚至讓好多觀眾淚灑當場。雖然《妄想國》因為格局太小只能算二流電影，但梁季澤在裡面貢獻的演技無疑是影帝級別的，並且那時他才只有二十歲。

“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梁季澤飾演謝知時戲太深，以至於電影結束都無法離出來，他的大腦為了自救就分裂出了第二個人格來承載謝知的一切，所以才有了我。”

“可是……”

“喬橋，梁季澤是名DID患者，這個病很複雜，我想先帶你回到安全的地方，以後再慢慢解釋，好嗎？”

“好……”

謝知沖微笑，作略帶生地打火啟汽車：“那我們往那邊走？”

聚會是鐵定趕不上了，好在餘監製估計也料到了梁季澤多半不會去，連個催促的電話都沒有，喬橋的手機也在上車時被梁季澤關掉了，他很不喜歡自己說話時被鈴聲打斷。

喬橋看著謝知開車，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考駕照時，是你考的還是他考的？”

“當然是他。”

“那你豈不是……沒有駕照？”

謝知低低笑了一聲：“但我經常看他開車，所以也會一點。”

“你說的'看'是指——”

“用梁季澤的眼睛看，我們有時五互通。”

謝知開車很慢，所以他們用了比去時多一倍的時間回來。謝知對梁季澤來參加綜藝的事一概不知，連自己住的房號都不清楚，喬橋發愁第二天錄綜藝怎麼辦，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拖著發的雙把謝知安頓好，喬橋迅速回房間好好洗了個澡，把渾上下收拾乾淨。

被過度擴張的口敏而脆弱，手指一就會引起刺痛，害得只能像個舊社會的千金小姐似的走小碎步，多邁一寸都不敢。

趁著還有點時間，喬橋打開電腦略地查了一下什麼是“DID”。

這個病全稱分離份識別障礙，神疾病中的一種，全球確診的病例也不過一萬多例，擁有五個以上人格的只有不到一千人。

梁季澤似乎只有謝知這一個子人格，他也說過自己就是兔子先生，既然這樣，梁季澤以前一些莫名其妙的行為也就都解釋得通了。

原來是病啊……

房門被人敲響，這樣輕飄飄的敲門方式，搞得喬橋還以為是保潔員，隔著門闆說了一句“不需要清潔”，外面卻傳來謝知的聲音：“是我。 ”

……對於謝知跟梁季澤不同的地方，恐怕得適應一陣子了。

“明天的錄製，我有點拿不準主意。”

一提錄製喬橋就腦殼疼，想了想：“你這樣子一上鏡鐵定會被看出來，乾脆裝病好了。”

謝知卻沒有預想中的一口答應，反倒遲疑著：“可是這個節目似乎很有意思。”

他的視線輕飄飄地放在喬橋上，又不聲地移走，想說什麼卻言又止。

“不行。”喬橋一口回絕，“你絕對不能出現在鏡頭前。”

“好吧。”謝知想了想，點頭：“我聽你的。”

頂著梁季澤的臉和做這種乖乖聽話的表，實在讓人有夠暗爽的。

喬橋忽然起了好奇之心，想著剛才查的資料，順問道：“梁季澤只有你一個子人格嗎？”

“不是。”謝知好笑地搖頭，“他太容易戲了，幾乎每一部傾盡心表演的電影都會讓他分離出一個新的人格，我想想，到現在差不多有二十多個了。”

“呃……那、那其他子人格呢？也在沉睡嗎？”

“沒有。”謝知微笑道，“他們已經被我融合了，二十幾個人共用一個，太了點，對吧？”

“你可以融合別的人格？”

“嗯。”謝知點頭，卻不想讓喬橋在這個話題上過多探討，他岔開道：“你好點了嗎？”

喬橋臉微微發紅，如果把謝知當一個獨立的人來看，那初見面時自己的就全被看了……還是以那種方式。

“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謝知識趣地站起來。

他的穿著打扮也與梁季澤的喜好大相徑庭，梁季澤喜歡穿正經的西裝，謝知似乎更喜歡舒適低調些的服。

謝知走到門口，正要帶上門，忽然聽到喬橋說了句：“我你！”

男人愣了下，問道：“什麼？”

“沒、沒事……”喬橋窘迫地擺手，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像謝知出來一樣把梁季澤出來。

雖然謝知看上去好相又溫，但……他畢竟不能算一個真正的人，對吧？

謝知慢慢把門帶上，眼底漆黑一片。

想把梁季澤出來嗎？

未免想得太簡單了一點。

好不容易獲得了的控制權，好不容易可以接近你，哪有輕易出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