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難題

有張曉東這尊門神在，調查組就算再急也只能乾等著。

牆壁上的算式越來越多，周遠川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他微皺著眉頭，在不到二十平方的牢房裡來回踱步，視線不在任何東西上停留，好像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悉周遠川的人能看出來，這是他大腦最活躍的時候，對一個科學家來說，這樣的時刻可遇不可求。

所以張曉東不允許任何人打斷。

“張……張領導？”調查組的人哭喪著臉湊上來，“我們特意給周教授準備了一間帶特大黑板的教室，還帶空調，您看……”

張曉東瞥了他一眼：“免談。”

那人只好又哭喪著臉回去。

你說闖？

開什麼玩笑，國家特別保衛的警衛都是各級特種部隊直接選調上去的，年年考核年年死人，調查組所有人疊起來還未必有人家訓練時的一個沙包扛揍，想闖，是嫌活得長嗎？

場面一時僵住，張曉東閉目養神，調查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好在沒等多久，周遠川停筆了。

他倒退兩步，凝著滿牆的符號，眉頭鎖。

周遠川說道：“張隊。”

張曉東馬上湊過去：“週教授，您說。”

周遠川說道：“把喬橋帶過來。”

“是！”

張曉東敬了個禮，轉直奔趙局長。

趙局長早沒了之前的威風，連個頭都彷彿矮了一截，在調查組後面哆哆嗦嗦，不敢吭氣也不敢離開，一直拿手帕著額頭的汗，幾分鐘就要一次，可見神力多大。

見張曉東往這邊走，他滿眼絕。

“領導……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都是我那侄子……”

張曉東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喬橋呢？”

趙局長一時沒想起來喬橋是誰：“啊？哦！就、就在門外，我一聽是誤會，立馬請出來了……”

張曉東懶得聽他廢話，越過趙局長徑直走了。

喬橋果然在外面等著，一臉搞不清狀況的茫然，張曉東直接拉進了拘留室。

喬橋進去發現有一屋子的人等著還嚇了一跳，尤其調查組都是一西裝革履，喬橋奇怪地看著他們，他們更奇怪地看著喬橋，相看兩生疑。

“張隊長……這是哪個傳銷窩點被端了嗎？”

張曉東哭笑不得：“讓周教授給你解釋吧，我笨，說不清楚。”

見到喬橋，周遠川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他看一眼張曉東，後者會意，手開始轟人，他長相天生兇，不笑的時候還有點沉，調查組一開始不願意走，被張曉東瞪了一眼也都老實了，不到十分鐘，牢房里幹乾淨淨，只剩下喬橋和周遠川。

“怎麼回事……”喬橋滿腦子問號，“剛才那些人，還有你……”

“沒什麼。”周遠川雲淡風輕地略過這個話題，他招手道，“過來。”

喬橋老老實實地走過去。

湊近了才看到牆壁上寫的東西，麻麻的各種符號和公式，幾乎填滿了整個牆面。

這些未知的字符給人帶來的衝擊是巨大的，喬橋那瞬間竟然有種正站在浩瀚星空下的錯覺。知識的重量得不過氣，這種迫無關乎是否看的懂，就好像凝深海，你不知道它有多深也仍然會保持敬畏。

“這個地方我推過無數遍。”周遠川指著其中一個節點，“每次都卡在同一個地方，今天是最接近功的一次。”

好吧，喬橋連他指的哪裡都沒找到……

“起碼說明有進步啊。”喬橋信口胡謅，“不是有句話，什麼今天一小步，明天一大步之類的。”

“'我個人的一小步，全人類的一大步'。”周遠川微笑道，“阿姆斯特朗的名言。”

喬橋贊同地點頭，“對對，繼續努力，下次就推出來了。”

然後就看到周遠川笑了一下。

他長得好看，墨眉雪，就算是在拘留室這種昏暗鬱的地方也仍然俊秀得像從畫裡走出來一樣。但周遠川的笑容卻並不那麼純粹，眼睛也氤氳著一層水汽似的，目卻非常危險。

喬橋見過他的樣子，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周遠川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喬橋心想，因為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

果然，周遠川向走過去，兩人間的距離一下子被拉近，近到輕輕一皺鼻子就能聞到男人上散發的淡淡沐浴的清香。

喬橋不聲地退了一步：“你想幹嘛？”

周遠川挑眉：“你以為我要幹嘛？”

“先說好，我不喜歡被當做解題工。”

周遠川的笑容淡下來：“我沒有那個意思，而且我說過會尊重你，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話？”

喬橋當然不好意思說確實沒信過。

“只是陪著我，好嗎？”

他都這麼說了，喬橋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見喬橋點頭，周遠川拉著來到牆邊。

“告訴我，你看見什麼了？”

喬橋苦著一張臉：“實不相瞞，我高考數學沒及格。”

周遠川住笑意：“跟數學無關，你只把你想到的告訴我就行，什麼都可以。”

“……”

周遠川又補了一句：“不過數學不及格也有點……”

喬橋不服氣道：“難道你從小到大沒偏過科？”

“我十九歲就拿到博士學位了。”

“……當我什麼都沒說。”

喬橋費力地辨認牆上的字，試了幾分鐘後放棄了，因為實在太潦草了，本看不懂。

確認了一遍：“說什麼都行嗎？”

“什麼都行。”

“好像不太平衡，覺右邊比較重。”喬橋撓了撓頭，“可能因為右邊寫得比左邊吧。”

“重？”周遠川饒有興趣地重新審視了一遍牆壁，“很新穎的觀點，不過換一種視角的話……”

他拿起筆'刷刷刷'又寫了一大堆，這下牆面徹底填滿了。

“好點了嗎？”他問道。

“好多了。”喬橋比了個OK的手勢，忽然覺得有點荒謬，一個天縱奇才居然向請教數學問題，而且還認真地據的意見做了修改，雖然這修改也看不懂就是了。

“謝謝你，我好像有點靈了。”周遠川很高興。

“應該的，應該的。”喬橋謙虛道，“舉手之勞。”

“我要給你獎勵。”

“好啊。”喬橋比腦子快，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周遠川住的下頜，側頭吻了上來。

男人的味道充盈了整個口腔，舌尖也被對方捉住戲弄，喬橋被親得七暈八素，肺裡的空氣都快被吸了。周遠川用牙齒輕輕咬住喬橋的下，最後又吮了一下才放開：“獎勵吻。”

喬橋捂著，心複雜。

周遠川拿起筆又開始在牆上圈圈點點，圈了一會兒他抓過喬橋，原樣重複又親了一遍。

“還沒獎完？”喬橋懵。

周遠川微笑，“不，這次只是想吻你。”

剩下的一個小時裡，這樣的場景重複了無數遍。只要周遠川卡住或者想不出該怎麼寫了，他就會摁住喬橋狠狠吻一通，喬橋都被親腫了。

“停停！”眼看周遠川又要湊上來，喬橋不了了，絕道，“要做就做！別這麼……這麼吊著人……”

“我不會在這種地方跟你做的。”周遠川正道，“這裡太髒了。”

喬橋氣結，自己被親了這種事怎麼說的出口！認準腐國度唯一域名m.ifuwen.com

門口傳來規律的敲門聲，張曉東的聲音從門板後傳出來：“週教授，調查組……”

周遠川表都不變一下：“繼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