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簡安寧不敢置信地盯著他。

    他到底在玩什麽？

    “你把手機還給我！”再也顧不上其他，聲音崩潰地朝跟前一臉雲淡風輕的男人吼道。

    坐在車裏的池淮州，子微微往後仰，靠著車椅閉上了眼睛。

    他結輕輕地滾，第一時間，並沒有任何的搭話，反而是安安靜靜地聽著那邊的爭吵。

    “我不想跟你做所謂的選擇，你把手機還給我。”

    “躲什麽？”霍東把玩著那個手機，“之前想要跟我魚死網破的決心呢？”

    若可以，跟霍東魚死網破，簡安寧無所畏懼。

    可是他現在分明就是想拉池淮州下水。

    霍東自然也看出了簡安寧的心思。

    “我從來就不做不值當的生意，你隻拿你這條命跟我換，不夠。”

    他如今居高位，有權有錢，他這條命後邊是如一張網一般不風的權益鏈，牽一發而全，他一死，怕是整個南城都要抖三抖。

    可簡安寧呢？

    死了，會有人為惋惜，為掉一滴眼淚嗎？

    簡安寧子骨輕輕的了下，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的要求很簡單，你要池淮州的安穩還是要離開我？”

    簡安寧早就知道是這樣的選擇。

    曾經也在心裏設想過千遍萬遍的回答。

    可真當這一刻到來時，卻發現事先在心裏做好的那些回答，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簡安寧抬手重重摁著自己要炸裂的太。

    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後退。

    朝著臺 的邊緣走去。

    霍東其實也看出的意圖來了，但他並無任何的阻止，而是眼睜睜地看著簡安寧朝臺的方向退去。

    池淮州睜開眼，視野裏再一次出現簡安寧的影子。

    他很快就意識到要做什麽了。

    他猛地一個直起，拉開車門，衝出了車外。

    “簡安寧！”

    他站在樓下朝大喊一聲。

    可是外界一片車水馬龍的喧囂吵鬧，他的聲音可能還沒傳到簡安寧的耳裏就被風吹散，被街上的車聲人聲掩蓋。

    霍東不急不緩地抓著手機跟了出去。

    “上次你在寧安公館頂樓鬧自殺，他已經救過你一次了，你覺得這一次，他還可能救到你嗎？”男人的聲音低沉平和，他總是有那般本事，哪怕說著最殘忍的話，依舊可以輕描淡寫。

    簡安寧問他，“我死了，一切就可以安寧了嗎？”

    說來也是可笑，分明簡安寧，所有人以為名字的意思是簡單，安寧。

    可是如今這名字裏的每一個字都是對的諷刺。

    “霍東！”

    聽聞對話，一再沉默的池淮州終於出聲，擲地有聲的音，如一記沉而有力的警鍾，敲打在簡安寧的心頭。

    “如此一個人，是你的作風？”

    “是先我的。”

    霍東說起這話時，倒真是有幾分頗為無奈的樣子，仿佛他也是被到走投無路一般。

    可這樣一個在政商兩界都極其有手段的人，簡安寧又有什麽法子能將他這樣？

    隻不過是仗著在他心中的地位罷了。

    簡安寧雙手握著臺上那冰冷的欄桿，的腳踩在一個矮凳上，隻要轉過，閉上眼，往下一跳，這個世界與有關的紛紛擾擾應該……也會結束的。

    可是一轉，就看見池淮州站在那條車流人流來來往往的大街上。

    在那一片擁中，捕捉到他的影。

    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簡安寧覺得，這個時候，他一定不會有好臉。

    總是想著不給他添麻煩，可事實上，這稀爛的人生，他從來就沒有缺席過。

    他一定會出現在下定決心與這個世界告別的時候。

    “簡安寧，我告訴你，你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激發問題，別做傻事，聽到沒有？”池淮州沉下聲音，克製的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過開著擴音的手機，簡安寧清楚地聽到了他的聲音。

    的子隨著刮過來的那一陣風，搖搖墜。

    霍東將明顯的，細微的，所有一舉一都收在了眼底、

    他承認，他比不上池淮州。

    如果要死在自己的麵前，他不會做任何的挽留。

    他不會承認自己是那個推著走向死亡的劊子手，但他會為的死找一個兇手，替複仇。

    如果今兒簡安寧從這裏跳下去，那麽池淮州就是殺死他的兇手。

    霍東這人有時候不認理，多數時候，認得也隻是自己的這個理。

    “別跳，簡安寧。”

    池淮州一聲又一聲，試圖喚醒簡安寧的意識。

    終於，人渾虛的靠著欄桿，緩緩地下來了。

    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將頭狠狠地埋著。

    池淮州看不到臺上的那道影了，安心了一點，他收斂著緒，理智而沉穩的與對方‘談判’。

    “我再重申一遍，你沒有資格要求去做選擇，我池淮州的安穩與不安穩從來不是你說的算。”

    “還有，簡安寧，你他媽敢死試試！”

    霍東笑了笑。

    他漫不經心的掛斷了電話，看著還蹲坐在地上的人，隨口說了一句：“就那麽喜歡他嗎？”

    簡安寧搖了搖頭。

    霍東知道是在假裝對他的不在意，不過那一刻他並沒有拆穿什麽。

    霍東回到屋子裏，換了一服，很快，他一西服筆的出來。

    他不知道昨晚是怎麽熬過來的。

    在霍東的印象裏，這麽多年過來，看上去像是一朵脆弱的，能被輕易折斷的花朵，可事實上，很多時候，比那雜草還要堅韌。

    他下午還有一場極其重要的會議需要召開，自然也不會在這久留。

    他以前也從不來這過夜的。

    這一次‘例外’，不出意外，也被池淮州掌控在手中，為他握住他的把柄之一。

    不過霍東也在心裏猜，池淮州是舍不得將推出去做把柄的。

    他並無多言，轉往屋外走去。

    短時間之，其實他跟池淮州是相互抗衡的關係。

    而他們抗衡的天平……則是簡安寧。

    簡安寧稍微傾向誰，都會打破那陣平衡。

    *

    簡安寧將自己鎖在了屋子裏。

    霍東走了，池淮州也沒有再出現。

    一個人倒是安靜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