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宴的眼神像是淬了一樣猩紅。
白薇不寒而栗,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張了張,卻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他一定也是喝醉了吧?
白薇記起那會在餐廳裏,他喝了不的酒。
直到這會,白薇還在自欺欺人,覺得裴西宴不至於‘無緣無故’,對如此無發狠。
池嫣一路小跑著過來,看著被卡在車裏無法彈的人,眉心皺了皺。
“你先回去!”
裴西宴聲音極冷,握拳的手背青筋暴起,想屠戮一切的念頭,在他腦海裏閃過。
池嫣到了他的怒意,地出手,小手緩緩地進他的手心。
男人到掌心的,原本冷戾繃的臉,稍稍緩和了片刻。
池嫣想了想,“還是秦森來理吧。”
畢竟這事,上不得臺麵,隻能‘私了’。
對於的建議,裴西宴無於衷。
池嫣不想讓他做出更失控的事,便溫的安:“你先跟我回畫室,好不好?比起待在這,我更想和你待在一起。”
裴西宴雖然沒出聲,可最終被牽著手,回的車上的時候,並沒有抗拒。
池嫣在那枯等了一會兒,見秦森到了後連忙下車跟他囑咐了幾句,而後又一路小跑著回到車上,將車子啟,往畫室的方向開去。
裴西宴沉默了幾秒,還是忍不住問:“你剛跟秦森說什麽?”
“哦……”池嫣一邊仔細地關注著晚高峰的路況,一邊和他搭著話:“就是讓秦森跟白薇好好聊聊。”
“聊什麽?”
“讓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你麵前。”
裴西宴挑了挑眉,聲音聽不出什麽緒:“你這是替我做主了?”
池嫣小心翼翼地試探:“我……做不了你的主嗎?”
嗬,拿他,的確是一套一套的。
裴西宴有些煩躁的扯鬆了掛在脖子上的領帶,半開車窗,向窗外。
這會對於白薇的理方式,秦森仍舊拿不定主意。
按照白薇對池嫣所做的事,今兒個不死也得層皮了,可是那會池嫣卻讓他跟白薇談,說隻要白薇願意離開裴西宴,一切都可以不追究。
而且保證,裴西宴也不追究。
秦森思來想去,謹慎起見,還是給自家老板發了一條短信,看到底要不要順了池嫣的意。
裴西宴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幾秒,最終,也隻是在屏幕上敲下了三個字。
【聽的。】
於是,秦森最終還是按照池嫣的理方式去做了。
此刻被嚇得膽都破了的白薇哪裏還敢再去招惹裴西宴?
拿了池嫣給的一筆修車費和醫藥費,就趕息事寧人的跑掉了。
從酒店出來,開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車,才到畫室。
雖然折騰了一整天,但池嫣一點也不覺得累。
聞著男人上濃烈的酒味,池嫣走到廚房,給他泡了一杯蜂水。
他不喜歡喝甜的。
可是看著池嫣執意將手在他的麵前,他還是勉為其難的將那杯水接過,一飲而盡。
“你跟白薇……”
池嫣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在他麵前提起這個話題,之前他都是敷衍而過,讓不要多想,不要介意,然而這一次,池嫣似乎並沒有輕易適可而止的打算。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今日的態度也不同於往常。
他漠然出聲,道:“逢場作戲而已。”
池嫣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斟酌著這四個字。
逢場作戲?
“那……是作給誰看?”
“我的繼父。”
可是,裴西宴的繼父遠在歐洲,如果說這戲是作給他看的話……
細思極恐。
池嫣驟然心神不安。
關於裴西宴的繼父以及他名下的裴氏財團,池嫣上輩子自是有所耳聞的。
當然,那些新聞全是正麵積極的
那時候整個裴氏財團都隻有一個黑料,那就是——裴西宴。
隻是重活一世,池嫣知道,一切都不可能隻看表麵。
那些看似鮮亮麗,萬丈榮的背後,其實還藏著不為人知的骯髒與腐爛。
池嫣很明確的一點便是,如今的裴西宴不過是裴氏財團推出來的一顆棋子,他專門替裴氏財團清掃障礙,以不擇手段幹了那些‘髒活’,‘累活’。
到時候,若是東窗事發,紙包不住火,裴西宴一定是第一個被裴氏財團推出來,接審判的人。
再轉念想想,至於裴西宴為什麽要與白薇逢場作戲給他的繼父看,不用裴西宴細說,池嫣也能猜個大概。
那樣的豪門家族,如同深淵煉獄。
而裴西宴現在在那個家族的境並不好。
所以,他更不能有讓人拿的肋。
或許是為了保護,他才 會試圖轉移視線……
池嫣看著坐在沙發邊的男人,心一下好疼。
“抱歉,我的確也曾猜測過你與白薇的關係,是不是真的如我聽到的那些傳聞一樣,就如同一開始的唐豔豔,我也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和有過傳聞裏的那些事。”
池嫣想,自己真是糊塗又殘忍。
分明上輩子他為手刃仇人,最後殉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怎麽還能一遍又一遍的去懷疑他的呢?
池嫣的眼眶有一點點紅了。
裴西宴盡管酒勁上頭,但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那細微的不對勁。
他盯著那雙漂亮卻泛紅的眼睛,語氣有些僵的說道:“池嫣,你怎麽回事?我又沒怪你,你哭什麽?”
裴西宴向來不大會哄人。
他這麽一說,池嫣的眼淚更是一下沒憋住,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裴西宴的心裏一下咯噔了下,酒勁也醒了一大半。
“別哭了。”他不想讓有什麽心理負擔,便又說道:“你之前問我的時候,我的確沒給你解釋。”
所以這錯呢,他也有一半的責任。
可池嫣還在哭。
裴西宴無奈的抬手,重重地摁了摁太,隨即有些自嘲的扯了下角:“就這點破事兒,你老記在心裏做什麽?我早就習慣了。”
習慣了那些謠言。
習慣了被誤解。
習慣了……不做任何的解釋。
氣氛突然變得讓人有些窒息。
池嫣深吸一口氣,過了好幾秒,才聲音很輕地問他:“那你可不可以跟我保證,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會給我解釋清楚?”
屋子裏,安安靜靜。
裴西宴一時之間,沒有給回答。
這讓池嫣心,愈發地底氣不足。
“我解釋,你就會相信嗎?”
他曾以為,這個世界,沒有人會相信他的。
忽而,他緩緩的閉上眼。
那些雜無章的思緒,像是穿過時間的長河,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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