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俊霖聽見響聲不免轉頭看過去, 發現那個掉的瓶子,語氣平靜地開口:“從常溫到高溫汽化,然後引,這個過程拖得太長了, 對你很不利。如果能在瞬間讓達到汽化的溫度, 並不斷擴大範圍和數量,這項技能纔算是初雛形。記住了, 發力是你目前最缺失的東西,但是你的腦袋必須能夠承一瞬間的神力炸,否則你會七竅流, 當場死亡。你得慢慢來,讓自己一次一次突破上限。”
他對林淡的所作所爲沒有半點驚訝。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雖然才認識了十幾天,卻已經有了很深的默契。林淡不會過問他的私, 同樣的, 除非必要, 他也不會探究的心。他只會在適當的時候教一點東西, 然後退到一旁默默觀察的長。
這似乎是他的一個小遊戲, 不怎麼走心, 但林淡卻獲益匪淺。他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也能帶給極大的啓發。
“發力嗎?”林淡細細咀嚼這三個字, 表十分認真。
被巨響引來的幾隻喪在垃圾桶旁轉了幾圈, 又朝他們所在的車輛走來。幸好涅槃小隊的車都經過改裝, 安全係數很高, 尤其是聶廷的座駕,鋼板全都加厚過,玻璃也換了防彈的,只要關好門窗就能保證萬無一失。
林淡立刻把鼻端的跡乾淨,免得腥味出去,引得這些喪發狂。肖俊霖卻漫不經心地看著遠方,只當這些喪不存在。腐爛並散發著惡臭的無疑是他最討厭的東西,沒有之一。
兩人靜靜坐在車裡,誰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林淡的目從杯子裡的寒冰轉向窗外的喪,最終定格在他們的腦袋上。在想,腦髓的含水量是75%,而頭骨是一個閉的空間,有一定的強。如果腦髓裡的水分像塑料瓶裡的飲料那般,忽然達到汽化的高溫,會發生什麼況?
閉了閉眼,角竟微微上揚,出一抹堪稱森的笑容。
肖俊霖忽然轉過頭看了一眼,表略帶興味。
兩人繼續靜坐,誰也不搭理誰,氣氛卻很融洽。林淡的目一直盯著幾隻喪的腦袋,表莫測。一個小時後,柳葉帶著小隊員回來了,每個人都揹著一個大揹包,看上去收穫頗。他們解決掉在車外徘徊的喪,打著呼哨發引擎,風馳電掣地離開此。
“柳隊,今天我們發財啦!”錢一帆,也就是柳葉的左膀右臂,扯開自己的揹包咋咋呼呼地開口。意識到林淡和肖俊霖兩個外人也在車裡,他表一變,立刻把揹包的拉鍊拉上。
小邱的登山包足有幾十斤重,放到後座時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嘻嘻哈哈地附和幾句,一舉一看上去和常人無異。
柳葉瞥了林淡一眼,見始終低垂著腦袋坐在肖博士邊,並未表出嫉妒或懊惱的神態,頓覺無趣。
傍晚,車隊在一座加油站停下,大夥兒各自搭好竈臺,把食取出來烹飪。三個月的時間不算長,超市裡的很多食都沒過保質期,完全可以吃。方便麪、方便、速凍餃子、速凍類的香味在加油站的上空飄,令人垂涎三尺。
林淡沒參加蒐集資的活,於是什麼都沒有。柳葉把一袋方便麪和一塊速凍遞給肖俊霖,說道:“博士,這是你的食,你讓林淡幫你加熱一下。”如今,涅槃小隊的員已把林淡默認爲肖博士的保姆。
小邱從揹包裡拿出一個未拆封的坐墊,笑嘻嘻地說道:“博士,您可以坐在這個上面,這個乾淨。”
大家全都盤著席地而坐,唯獨肖俊霖端端正正地坐在鋪了墊的椅子上,顯得十分打眼。但他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只是理所當然地吩咐:“一包面不夠兩個人吃,你再給我幾包,還要兩個蛋兩火腸。”
柳葉當然知道他索要這些食是爲了誰,想要張口拒絕,卻被聶廷攔了一下。只要林淡能把博士照顧好,白養一個也沒什麼損失。這樣想著,聶廷把自己的食分了一半出去。
林淡立刻接過來,連一句謝謝都沒有,理所當然的態度像極了肖俊霖。柳葉好懸沒被這“無恥二人組”氣死,要不是聶廷把拉到角落,又親又抱地安了好一會兒,很有可能會原地炸。
大廳里人很多,林淡不方便用神力加熱水,只好委屈自己用酒爐。把切得細細的放進滾水裡焯了一會兒,倒出來控幹,加上料酒、生和水蔬菜一塊兒炒,味道竟然很不錯。肖俊霖坐在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幹活,發現把菜洗得乾乾淨淨,刀和餐也都用開水煮過,這才出滿意的神。
林淡把炒得焦黃的臊子灑在泡麪上,晚餐就做好了,濃烈的香味勾得周圍人口舌生津,腹鳴如鼓。昨晚施暴的兩個異能者不時用冷的目掃過來,然後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猥瑣大笑。很顯然,他們談論的對象是林淡,而且不是什麼好事。周圍的人明明聽見了他們的謀劃,卻都不聞不問、冷眼旁觀。林淡沒有實力,活著也是個累贅,死了反倒省事,誰會去管?
若是換普通人,這會兒早就嚇得瑟瑟發抖,食慾全無了,可林淡卻端著碗認真吃麪,臉上半點表都沒有。肖俊霖坐在邊,作同樣優雅。
異能者的食量都很大,一餐吃兩包面甚至三包面的人比比皆是。欺辱過林淡的兩個異能者吃完飯之後覺得不太飽,又從揹包裡拿出兩瓶八寶粥,直接放在爐子上加熱。林淡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他們一眼,然後低下頭喝麪湯,全程沒什麼表。肖俊霖也朝同樣的方向看了一眼,角微微上揚。
過了幾分鐘,大廳裡忽然傳來一陣悶響,接著就是兩聲慘。衆人連忙轉頭去看,卻發現柳葉頗爲倚重的兩名異能者竟然倒下了,一個捂著眼睛,一個捂著脖子,恰是昨晚欺辱過林淡的那兩個。
“發生什麼事了?”柳葉立即跑過去查看況。
坐在兩人附近的一名隊員快速說道:“八寶粥的瓶子忽然炸了,封口的鐵片飛出來,割傷了廖志濤的脖子。楊進的眼睛應該是被濺出來的八寶粥燙傷了,得趕用水衝一衝。”
柳葉很是氣惱,責罵道:“八寶粥不能直接放在火上烤,瓶子封了口,裡面的粥水沸騰之後會引起炸,這種常識你們都不懂嗎?小邱,快過來幫他們看看傷口!”
小邱飛快跑過去,拉開楊進捂臉的手,搖頭道:“柳葉姐姐,他的眼珠子都燙了,衝冷水也沒用,我是沒辦法了!”
“燙了,怎麼會?”柳葉大吃一驚,仔細一看才發現,男人的眼珠子竟被燙得微微發白,果真徹底廢了。
楊進疼得大喊大,本沒聽見小邱的話,其餘人卻都出憐憫的表。誰能想到他只是吃個飯,竟然吃出一場滅頂之災來?若是換在末世發前,只要神不垮,眼睛瞎了照樣可以活下去。但現在不一樣了,外面的世界已被喪佔領,大家自保都難,誰願意去養活一個瞎子?他們既不是楊進的爹媽,又不是楊進的兒,實在沒有照顧他的義務。
“柳葉姐姐,現在該怎麼辦?”小邱仰頭詢問。
“先把他的眼球衝乾淨再說。”柳葉很心煩,又喊了一個隊員過來,給廖志濤包紮傷口。相對而言,廖志濤算是很幸運,鐵片只是過他的脖子,劃開了一些皮,並不算致命傷。
一名隊員快速跑過來,把布條纏繞在廖志濤的脖子上。但五分鐘後,焦急地說道:“柳隊,況不妙啊!廖志濤的傷口明明不深,但就是止不住,你們有沒有止藥,趕拿出來!”才一會兒的功夫,布條已完全被鮮浸,還有更多從傷口裡汩汩冒出來,流得滿地都是。
柳葉嗓音陡然拔高:“土系異能者全都給我過來,把這些用土埋掉!趕的,別讓氣味擴散出去!誰有止藥,快點送過來!”在喪十分活躍的夜晚,大出無疑是致命的。
兩名土系異能者連忙用泥土填埋,但廖志濤不斷地流,這樣做顯然沒有用。
柳葉在大廳裡轉了幾圈,不停詢問大家有沒有藥,是不是醫生,能不能救一救廖志濤,但始終沒有人響應。林淡垂下頭,眸微微閃。此時此刻,腦海中忽然冒出數十種止的方法,但爲什麼要站出來?
“柳葉姐姐,如果止不住的話,我們必須想想別的辦法,不然大家都會有危險。”小邱嗓音沙啞地提醒,然後別過頭淚,彷彿十分不忍,但的話卻讓所有人出恐懼的表。是啊,濃烈的腥味會把附近的喪吸引過來,而他們只有三十幾個人,本逃不出去!廖志濤的頸脈已經劃破,止不住,本不可能救活,別人憑什麼要爲他陪葬?
但這樣的話,大家只能在心裡想一想,不好說出口,畢竟他們是並肩作戰的隊友。
到底還是聶廷比較心狠,眼看廖志濤又流出一大灘,便拍板道:“把他帶出去燒了吧。埋在土裡燒,別弄出火。”
“頭兒,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一名土系異能者和一名火系異能者主站出來,把廖志濤擡出去。餘下的人飛快把跡理乾淨。
小邱用一塊臭抹布堵住楊進的,乖巧道:“柳葉姐姐,他再下去會把喪引來,我把他的堵上了。”
“做得好,大家都散了吧。”柳葉了眉心,覺疲憊極了。萬沒料到這兩個人沒死在喪手裡,反倒死於一瓶八寶粥,這也太荒謬了吧?難道早死是他們的命,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嗎?
想到這裡,柳葉不遍生寒,完全沒注意到坐在角落裡的林淡忽然擡起頭,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肖俊霖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托腮,一隻手敲擊桌面,表顯得很興味。在別人看來,剛纔那一幕無疑是個慘劇,對他而言卻是一場彩的大戲。林淡似乎比他預期的還要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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