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景在原地站了許久，才回的馬車旁。

    柳知音從自己的馬車探出頭，拉住哥哥的袖：“哥哥，你和窈窈姐姐說了什麽啊？”

    柳文景：“沒什麽，往後……”

    想說往後莫和太子妃走得太近，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可想到剛剛宋窈話裏話外的態度，將話咽回去。

    何必多此一舉，原也是想讓他死心、想同他再無瓜葛。

    “哥哥？哥哥！”

    柳知音手在柳文景眼前晃了又晃，喚了好幾聲才讓柳文景回神，癟了癟，既好奇又奇怪。

    “哥哥，你和窈窈姐姐方才到底說了什麽啊？”

    竟能讓哥哥這般心神不寧，真是稀奇。

    柳文景：“沒什麽。”平袖上被妹妹剛才那一扯扯出來的一褶皺，恢複如常，吩咐車夫。

    “天不早了，回吧。”

    踏上馬車，車簾落下，丞相府的兩輛馬車平緩行駛，與宋窈乘坐的馬車背道而馳。

    馬車，柳文景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失意，刻在心中的那名溫和聰慧的宋家四小姐，

    與適才宋窈鋒芒人的模樣在腦中來回不斷浮現，慢慢地，生出鏡花水月南柯一夢的失落。

    為何，會如此。

    是真的本如此，還是、人心易變？

    另一邊。

    宋窈沒回東宮，而是到組織某個據點，見了季芙蕖和肖楚容這對剛加組織不久的小夫妻，

    小夫妻進的暗殺部，非常有實力，沒來多久就為暗殺部添了一批新暗，可把紅月樂壞了。

    宋窈很欣，不枉費大費周章從煞幫手裏搶人。

    正要走人，想到什麽又退回來，來到季芙蕖跟前比了個五指開花的手勢，語重心長：

    “不要局限於巧的暗，格局打開，可以試著造點大的。做人要有大誌向，做兵也是。”

    經過姬清慈以毒攻毒的治療，季芙蕖現在已經不怎麽咳嗽了，

    聞言和已經能開口說話的肖楚容相視一眼，再看看宋窈，兩人一臉的言又止。

    “有話就說，不用有顧慮。”宋窈鼓勵道，是個寬容的首領，允許手下偶爾說錯話。

    小夫妻兩人猶猶豫豫，最終一人一句問出口。

    季芙蕖：“主子，您要大的兵。”

    肖楚容：“是、是想，有朝一日帶著我們造反嗎？”

    宋窈：……

    宋窈一陣無言，獠牙麵下的臉表一言難盡。

    紅月等人和主子一樣，看季芙蕖和肖楚容的眼神都變了。

    怎麽也沒想到這兩個剛加他們的新人，年紀輕輕，膽量倒是比誰都大。真敢想，真敢說。

    宋窈：“咳。”

    宋窈輕咳一聲，掰正兩個年輕人過於大膽的想法。

    “這個誌向，稍微大過頭了。”

    “我們大淵國泰民安，沒必要哈。往後謹言慎行，能說的說不能說的不要說。”

    聽聽剛剛說的那都是什麽，嚇死個人。

    季芙蕖和肖楚容兩人再次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還好，他們還以為他們夫妻誤什麽複國組織了，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拱手，恭敬應聲：

    “是，謝主子寬恕，屬下等明白，往後絕不會再妄言。”

    見完季芙蕖和肖楚容，宋窈正打算打道回府，迎麵就和得到主子行蹤過來這邊的懷卿打了個照麵。

    懷卿不是過來瞎逛，而是有事。

    懷卿：“主子，煞幫知道了人是我們搶的，一個時辰前派人過來丟下了這個。”

    是戰帖。

    宋窈接過，打開。十幾行字，大概意思就是他們兩個幫派積怨已久，這些年太過分，

    屢屢搶地盤也就算了現在還搶人，煞幫忍無可忍。

    今晚子時，城外葬崗，兩個幫派決一死戰。

    懷卿：“主子，去嗎？”

    宋窈：“去。”恰好最近清閑，剛好活活筋骨，吩咐懷卿紅月等人做好準備，今夜子時在城外葬崗匯合。

    紅月從不會質疑主子的決定，領命下去準備人手。

    懷卿卻是愣了愣，孔雀羽扇子做遮掩和主子低聲說悄悄話：“主子，您也去？”

    “子時以後城門就關了，要等到卯時城門才會再開，您，太子那邊……？”

    太子妃夜不歸宿，於禮不合吧。

    這話提醒了宋窈，是真沒想到這一出。

    一盞茶功夫後，東宮。

    宋窈回府，進門便問了下人太子回來沒有，得知南宮燚回來後，腳步輕快不。

    畢竟是要帶著手下去和另一個幫派進行不友好流，這種事，宋窈還是覺得應該和南宮燚當麵說一聲得好。

    既是夫妻，做什麽事先總要顧及一下對方的心和。

    好比太子殿下冒險下江南，事先也同說了，如果沒和說，心裏肯定多多會不舒服。

    太子書房，有兩名守衛一左一右守著。

    見宋窈來了，行禮後將門打開。太子的書房，無論太子忙與不忙，太子妃總是能隨意進出。

    須臾，書房。

    宋窈陪伴在南宮燚側，偶爾見針喂一瓣橘子進夫君裏，整個人看起來溫馴極了。

    很快，南宮燚忙完。

    把人抱過來在自己大上坐著，將最後一瓣橘子吃進裏，安靜看著宋窈，狹長的目裏有很濃的笑意。

    宋窈莫名心虛，人在不知道幹什麽的時候就會很忙，下意識又想拿個橘子來剝，

    爪子剛出去，纖細的皓腕就被南宮燚的手掌握住。

    南宮燚沒有鬆開，而是用糲的指腹溫把玩，將妻子飄忽不定的眸收眼底，莞爾。

    主開口，明知故問：“窈窈可是有事同孤商量？”

    小狐貍並不黏他，尤其是在他忙公事的時候，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反而是他，念著得，

    恨不能將人時時刻刻帶在邊。不過不能那樣做，他了解，清楚不喜歡過那樣的日子。

    宋窈點頭，乖巧答：“妾今晚要到城外打個群架，要明早才能回府，恐夫君擔心，特意過來同夫君說一聲。”

    什麽用最乖的樣子說最不乖的話，這就是。

    南宮燚：……

    書房靜了好一會，南宮燚才揚了眉峰，扶著人腰的大掌想去打人雪，斟酌之下，歎一聲，到底是沒舍得下手打。

    張，有商有量：“孤沒參與過這等江湖事，夫人今夜帶孤見見世麵，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