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燚接下來的確很忙，接連好幾日早出晚歸，哪怕提前回來，也獨自在書房忙到深夜。

    宋窈也忙，但是是小忙。

    擬定好詳細周的後路計劃後就閑了下來，有時會出門見手底下的人商談事，日子好像回到剛嫁東宮那會兒。

    這天，傍晚，王都城下著雨。

    東宮，後院，宋窈倚在八角亭聽雨聲。雨連綿天，池塘中的荷花荷葉隨著風雨搖曳，畫麵幾分寂寥。

    後傳來腳步聲，聽聲辨人，是如霜。

    如霜剛從外麵辦完事回來，走近後沒先匯報事辦得怎麽樣，而是斟酌著道：

    “主子，屬下回來時瞧見府門口停著太子殿下的馬車，殿下應該是回府了。”

    這幾日主子和太子在一起的時間了，這兩日更是連麵都沒見到，隻因太子如果回來得太晚或者忙到深夜，就會在書房歇下。

    主子雖會常常囑咐容嬤嬤做些可口滋補的補湯飯菜送過去，卻很會過問其他，例如太子的行蹤之類。

    其實以前也從未過問過，之所以們會覺得不習慣，是因為前些日子太子頻繁過來主子這，這些日子過來了。

    “撲通。”

    宋窈投擲一塊圓潤漂亮的鵝卵石進荷花塘，驚得時不時浮出水麵的錦鯉四散而逃。

    “事順利嗎？”

    主子明顯不想談及太子殿下的事，如霜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起此行果。

    晚膳時分。

    膳廳，臨到門口宋窈發現南宮燚也在，腳步停頓，表很淡的臉上帶起恰到好不失禮節的笑意後才繼續走。

    進門，看見南宮燚，眼眸中出又驚又喜的表行禮：“殿下，妾拜見殿下。”

    行到一半被扶起，乖順低垂著眼瞼沒去看太子殿下。

    南宮燚：“用飯吧。”

    菜盛，食不言寢不語，兩人安靜用著飯菜，偶爾會停下來用公筷給對方夾菜，期間誰也不曾開口。

    什麽時候變這樣的？並沒有確切的時間。

    好像自從那日在書房半攤牌之後，夫妻兩人再相起來就有一層若即若離的微妙距離。

    尤其倆人的見麵了後，這樣微妙的距離越來越清晰。

    用完晚膳南宮燚又回書房，按照這段時間的慣例，宋窈估著南宮燚今夜會在書房歇息。

    沒再做那獨守空房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的事，按照原定計劃出門。

    王都繁華，每到夜市更是熱鬧非凡。

    放眼去滿城燈火，商鋪林立、小販走街串巷，人頭攢、百姓歡聲笑語。

    “賣荷花嘞，買五枝送一把新鮮蓮子，賣荷花嘞……”

    “外焦裏的大煎餅，香迷糊啦，帶一張回家給孩子吃饞哭隔壁的小孩……”

    “小店隆重推出批切羊頭和羊骨羹，歡迎各位客來嚐鮮……”“串串香噴噴的烤串，買十串送一碗解膩的酸梅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宋窈和如霜等人此次出門穿著尋常百姓的服，並且是清一打手的打扮，又簡單描眉畫眼易容過，所以行起來格外方便。

    隨便買了些酒和下酒菜拎著去看變戲法，找了張桌子邊吃邊喝邊看臺上的人噴火吞劍口碎大石玩轉大蛇和耍猴。

    由於們人多占了場地大的一塊地方，所以臨走前打賞了好幾個鼓鼓囊囊的荷包，轉又到附近的楊柳河岸邊和聚集的人圍觀打鐵花，看夠了又是出手闊綽的打賞。

    不夠盡興，又買了些酒拎著去摔跤場翹著二郎看子摔跤，拍手喝彩下賭注賭誰贏樣樣沒落下，一整晚的作為下來跟個隻會吃喝玩樂的富家子弟似地。

    宋窈：那咋啦

    私下裏的好就包括這些，是無可挑剔的太子妃和家貴也是行走市井和江湖的殺手頭目，人不要活得那麽有局限，不是還有個詞兒嗎，雅俗共賞。

    戌時末，將近亥時。

    宋窈帶著人七拐八彎回府，後倒是沒什麽可疑人跟著，但是這個人謹慎慣了，小心駛得萬年船。

    “主子。”

    守門的兩名帶刀侍衛也是宋窈的人，宋窈沒從大門進府，而是東宮後院一扇不惹眼的偏門，出府也是從這扇門出的。

    “嗯。”宋窈應了一聲，就帶著如霜等人進府。

    沒回寢殿，直接往浴池方向而去，夏夜悶熱，縱然傍晚才下過雨也好不到哪去。

    沐浴過半，洗漱好的如霜過來了。

    如霜：“主子，太子在寢殿，說是半個時辰前就過來了，現在已經睡下。”

    宋窈：……

    “有問什麽嗎”

    如霜：“問您去哪了，知道您出門後又問了您帶了多人，再多的就沒問。”

    宋窈點頭，該沐浴繼續沐浴，一清爽踏進寢殿時已經是亥時三刻。

    沒有打擾南宮燚的意思，但也不好直接睡別，是太子妃不是太子，沒有這種隨心所的權力。

    躊躇了下，最終在外殿的榻躺下。

    逛了一晚上的夜市著實是有些乏了，剛躺下就覺心放鬆遂著房頂長舒一口氣。

    “夫人。”低沉醇厚的聲線，聽不出有半點睡意。

    宋窈剛鬆懈下來的子一僵，須臾，起下榻。

    走了幾步又退回去，抱起榻上的那條薄被才進殿，作遲緩起帷幔，直到視線和不知何時起坐在床榻上的南宮燚的目相撞。

    宋窈到底是老戲骨，剛沐浴過後清水出芙蓉的臉蛋立刻綻放出詫異的笑：“妾以為殿下睡下了。”

    越過南宮燚往床榻裏邊過去，平躺，沒去扯床榻本來的那條較大的薄被，而是用自己抱過來的薄被蓋住肚子。

    南宮燚揮手間，寢殿暗下來，夫妻暫時都還沒有睡意，就說起夜話。

    南宮燚：“夫人喝酒了？”

    宋窈輕咳一聲，清淺的月中用手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瓣張闔，莫名不太自在：“嗯，喝了點沒貪杯，米酒，不醉人。”

    假的，烈酒，沒貪杯倒是真的。

    酒量不是靠練出來的，這輩子的這不適合喝酒，不像上輩子的酒量奇好無比千杯不醉，所以這輩子從不貪杯。

    南宮燚：“是麽？”

    南宮燚是側躺著的，深眸看著宋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