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辰學著他的樣子，冷冷“哦”了一聲，然後翻過不去看他。

    陸硯北薄了，低聲道：“星星……”

    紀星辰在被子裏，聲音甕聲甕氣的：“別這麽我，我瘮得慌。”

    “……”

    陸硯北耐心十足的開口：“你不該騙我的，其實你跟誰去吃飯，我不會限製你的友自由，所以你沒必要騙我。”

    他認為這是闡述事實，是在講道理。

    可聽在紀星辰耳朵裏，就是十足的挑釁和質問。

    簡直要被氣笑了。

    合著他剛剛那聲對不起，就是形式主義是吧。

    一把將被子掀開，坐起盯著他。

    和機關槍一樣，數落個不停：“你是怎麽有臉說這種話的？你在對待梁若的時候有沒有這麽嚴於律己啊？你和卿卿我我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嗎？限製我的友自由？你有這個資格和立場嗎！”

    陸硯北眉心微擰，沉聲道：“你能不能不要三句話不離梁若。”

    紀星辰譏諷道：“能啊，你把梁若封殺了，讓從此滾出我的視線，別天到我的在我眼前蹦躂，我就再也不提梁若這兩個字！”

    陸硯北桃花眼深沉的看不見底：“梁若爬到這個位子上靠的是自己，隨便封殺一個人，你知道會給對方帶來多大的後果和傷害嗎，紀星辰，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做事全憑自己喜好。”

    紀星辰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說，畢竟之前每一次他們因為梁若爭吵得到的答案都和這個沒差。

    次數多了，也習慣了。

    豎起渾的刺，以此來保護自己，“做不到就滾。”

    陸硯北突然生出一種無力，這種無力自從他媽死後，他已經很久沒會過了。

    他歎了聲氣，語氣低了低：“你明知道我有愧於梁家，不能這麽做。”

    紀星辰攥著被角，眼眶微紅。

    既說不出什麽梁朝救了你和梁若有什麽關係的刻薄話，也做不到無視陸硯北因為恩對梁若的好。

    紀星辰承認自己是自私的，一點都不大度，的一點沙子都容不得。

    所以這麽多年一直在自以為堅的殼裏，從未敢朝外踏出去一步。

    不自私，還是個膽小鬼。

    紀星辰閉了閉眼，忍著眼眶的酸，故意說道：“你不手，我親自手，我會用紀家的關係，讓梁若徹底爬不起來。”

    陸硯北盯著的後脊，沉默了會，說：“如果沒有梁朝，我已經死了。紀星辰，是不是我死了，你也覺得沒關係。”

    紀星辰心髒突地刺痛，麻麻的痛意瞬間席卷全，死死咬著下，沒有說話。

    沉默在空氣中形了一無形的抑。

    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

    紀星辰強忍著的淚珠才從眼瞼滴落下來。

    枕頭濡一片。

    想，終於結束了對吧。

    終於可以結束這段荒誕的婚姻了……

    清晨的照進來時，紀星辰覺得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纖細的手臂搭在眼瞼上，閉目沉思。

    想，陸硯北應該走了吧。

    真好。

    再過個幾天就可以離婚了，到時候和陸硯北和陸家再也沒有一丁點關係了。

    紀星辰踩著拖鞋下樓，眉眼間充滿了倦，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麽神。

    走到一半，鼻間突然聞到了一香味。

    紀星辰神怔了怔，隨即快步往下走，果然看到了剛從廚房出來的陸硯北。

    對方麵如常，音調平淡：“醒了？”

    紀星辰難掩詫異：“你怎麽還沒走？”

    昨晚都那樣了，他怎麽還不走？

    陸硯北沒什麽表地說：“我走去哪兒。”

    “……”

    他把一屜小籠包放在餐桌上，“過來吃早飯。”

    紀星辰蹙了蹙眉，不是很能理解陸硯北的做法。

    沒吭聲，直接穿鞋離開。

    再度留下陸硯北和一桌子都沒的碗筷。

    一連好幾天，不管紀星辰怎麽挖苦譏諷，陸硯北都雷打不的給做早飯，再也沒和吵過。

    一副逆來順的樣子。

    第五天的時候，陸硯北和之前一樣，上樓紀星辰起床，然後為準備好碗筷，哪怕明知道不會吃。

    不同的是，這次他是當著紀星辰的麵把飯菜倒在了垃圾桶。

    紀星辰穿鞋的作頓住，不可思議的看他：“你別跟我說，這麽多天的早飯，你全部都倒進了垃圾桶裏。”

    陸硯北抬了抬眸，意思顯而易見：“我每天早上起很早做給你吃，你不領，隻能倒掉。”

    “那也太浪費了吧，你自己不能吃嗎。”紀星辰無語道。

    陸硯北眼瞼微垂，“你不吃，我也沒有胃口。”

    紀星辰角了，上前阻止了男人繼續倒的作。

    “行了，我吃。”不耐煩的道。

    男人角微微彎了彎，將幸免於難的粥重新放回桌子上。

    並且心的提醒了句：“小心燙。”

    紀星辰：“……”

    沉默著拿過勺子，舀了一勺送進裏，口即化的口把驚住了。

    這個粥做的比之前吃的那家早茶餐廳的口味還要好。

    紀星辰眼睛亮了亮，又喝了幾勺。

    是真沒想到陸硯北居然還有這個手藝。

    陸硯北站在一邊，看把一碗粥喝完，又吃了兩個小籠包，桃花眼裏盛滿了淡淡的笑意。

    周綏說的對的。

    苦計確實有用。

    接下來一段時間，兩人的相模式，好似又恢複到了以前相敬如賓的時候，彼此不會多過問對方一句，不該管的也不會管。

    唯一不同的是，陸硯北開始學習照顧紀星辰一日三餐和起居。

    以前這些是保姆做，現在這些變了陸硯北。

    紀星辰原本就是個慣了的人，被人伺候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從起初的抗拒，不習慣，到最後欣然接。

    因為覺得陸硯北伺候的比傭人還要好。

    逐漸地，都把張媽忘在腦後了。

    晚上，在沙發上拿著平板瘋狂買買買時，接到了倪問的電話。

    倪問說畫展談下來了，讓準備準備。

    紀星辰點點頭：“OK。”

    倪問繼續道：“我算了一下，加上你之前沒封筆的作品，你可能還要再畫兩幅，不然展品不夠。”

    “什麽時候開展啊。”

    “下月初三。”

    紀星辰蹭的一下坐起來：“倪大經紀人，你沒搞錯吧？今天都十五了，二十天，你讓我畫出兩幅畫？你確定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倪問道：“我哪兒敢跟你開玩笑，時間確實了點，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紀星辰頭疼的了眉心，懷疑這個倪問就是老天爺專門派來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