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遠笑出聲：「哥。你清醒點。你以為你現在還管得了子春？你以為現在還是舊社會，綁了姑娘塞進花轎送進房就行啦？好吧。要是兩年多前還能事。現在子春靠的可是姐夫和令梅兩大。越山父的大樹可比你們牢靠得多也厲害得多。我就問你一件事，以後還想不想子夏繼續種草莓賺錢了？子夏那半吊子水的功夫，沒了子春幫襯，明年的草莓萬一再有什麼況，誰來幫他？」

志強膛起伏不定，半天沒吱聲。

陸瑛訕訕的道：「那不是還有……桂香在嘛。」

志遠一臉的玩味：「你們強嫁子春，得罪了姐夫家，得罪了姐夫家就是得罪了整個仙雲六村、種子公司。你說誰會幫你們？桂香懂種草莓嗎？」

志強夫妻相顧無語。

羅母嘆口氣：「說來道去，老大家的就是不願相信子春比子夏出息，不願相信越山一家子已經今非昔比。只想把子春在手裡像以前那樣榨。行不通啦。子春的翅膀啦。說不定你倆兒子以後還得要子春照看著呢。你們就給自個兒留點父母親吧。真把事干絕咯，對你們有啥好？」

陸瑛喃喃：「可是，葉家說了，子春先嫁過去，再把靜貞嫁過來呢。子春要是不肯嫁，那子夏怎麼辦？」

羅母冷笑：「葉家打得好算盤。就怕你丟了兒還折兵。」沒好氣的揮揮手，「告訴葉家。有本事讓葉靜翔自個兒追到子春。沒本事就各回各家。子夏年紀又不大，急什麼著結婚？葉靜貞那姑娘你們自己看看，油頭面的，那是嫁到咱們這種普通農家的樣子嗎？真進了門，今天要燕窩明天要鮑魚，你們養得起？」

說完又瞪了志強夫婦一眼：「人心都是長的。你們寒了子春的心，再要捂暖已經不容易。算我求你們了，別再折騰了，行不？想想越山，想想令梅。咱們家的前程在蕭家，不在葉家。你們何必捨近求遠，本末倒置？」

在羅母心裡，小閨固然喜歡，但也比不上頂門戶兒子來得重要。同樣，孫再招人憐，也遠不能和大孫子相提並論。之所以一再維護子春，還不是看得清楚想得明白？羅家要過好日子，全看令梅那丫頭的眼。惹怒了令梅，自家半分好也拿不到。現在子春是令梅的得意幹將，哪能輕易得罪？只能哄著護著。可憐一番苦心，攤在志強家兩個白癡上全白廢了！

羅母實在是沒轍。

志遠扶著羅母回屋。徒留志強夫妻倆在院子里垂頭喪氣。

「志強，你娘要討好蕭家，護著子春呢。這可咋辦？」

志強呸的一聲。

「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握拳頭，「羅子春那小賤人甭想甩咱們過逍遙日子！」

******

南平雲來村。

桂香一番好心餵了狗，慪氣得不行。

他哥嫂腦門了吧？怎麼就分不清好歹呢？

子春安了一路，心裡才舒坦些。不想進了村就有點兒心虛。

又TMD讓令梅說中了。哥嫂果然起妖蛾子。唉，的臉都讓他們給丟盡了。

兩人沒走幾步，見到了菜地里幹活的劉嬸。劉嬸一拍大，喚：「子春，桂香，你們總算回來了。令海他出事了——」

桂香和子春大吃一驚：「什麼？」

兩人飛奔到令海家門口，只聽見蘭芳在喝斥秀蓮。

「滿意了吧？這回你滿意了吧？我孫兒的斷了，碎骨折啊。醫生說至養上大半年，還要留下後癥！」

蘭芳紅著眼眶，聲音悲愴：「讓你算計，算計到自己兒子頭上！我可憐的令海啊！怎麼攤上這麼對不靠譜的爹娘！」

秀蓮哭紅腫了眼，早懊悔得腸子都青了。

只是想支開兒子，不讓他送子春回家見家長。怎麼也沒想到兒子的脾氣倔強，被他舅灌醉后第二天早上，還沒完全酒醒就急忙忙往回趕，結果路上就出了車禍。

當場就被司機送去醫院了。幸好只傷了左，沒傷到五臟六腑。

但是農家啥活不需要力氣？這就算接得再好，也跟從前不能比了啊。

秀蓮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阿嬤，二嬸。別哭了。」令梅的聲音響了起來。「現在醫學發達了。令海哥的肯定治得好。就是需要時間養得慢些。你們要是不放心，我帶令海哥到BJ協和醫院治去。」

越嵐也道：「對。娘，您現在罵誰都與事無補。咱辦正事要。」

蘭芳拍著令梅泣：「還好有你們父和越嵐在。唉。」

秀蓮睜著淚眼朦朧的眼問令梅：「真的能去BJ治？」

令梅笑笑，斬釘截鐵的道：「能。」

秀蓮了把眼淚：「我給令海熬骨頭湯去。」

拉著令，轉就見到面蒼白的子春和滿面驚詫的桂香。

一時差愧難當。低頭走了沒幾步，騰的心裡冒出火來。要不是們、要不是們——令海怎麼會出事？！

可是如今兒子的不知什麼形，萬一治不好了瘸子，子春還能要他不？

秀蓮只能收起滿肚的怨憤，廚房裡響起咣咣的砍骨聲。

「你們也回來啦。」令梅關切問，「還順利不——」

子春發打斷的話：「令梅，令海哥他、他——」

「沒事，真的沒事。」令梅笑著握住手，「送救及時。斷了左，但是醫生能治。就是這大半年要點罪。」

子春了把眼淚喃喃：「能治就好。他人呢？」

「還在寧德中心醫院躺著呢。」令梅解釋了一句，「阿公和二叔今天一早已經先趕去寧德了。」

子春哭著扯出個笑容：「我這就去看他。」

「別急。」令梅按著。「我爹聯繫了輛小車，一會兒才到。你們先墊墊肚子，等二嬸的骨湯熬好了一塊兒去寧德。」

子春哪吃得下？

「那我去廚房幫幫嬸子。」

桂香了解了事大概，不知說什麼好。

本以為子春和令海在一起，是錦上添花的好事。沒想到兩邊家長全不滿意，以至於生出這些禍事來。看來自個兒沒有做紅娘的本事。心裡對這門親也提不上什麼勁了。

鬧得兩邊得罪兩頭不是人。

羅桂香吸了口氣。打定主意再不管子春的婚事。讓他們自個兒折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