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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國試兵日轉瞬即到,這一次由鄴國主辦方劃分了場地,將主戰場安排在了王宮後山金鷺獵場,此地囊括了草地、山坡、懸崖、湖泊與森林,佔地面積廣袤無垠。
此番試兵的六國隊伍早已整裝待發,由於事前有進行地域選分,於是六國分別各佔據一方,擅伏者選了森林,擅攻者選了草地,擅奇者選了山坡……
總之,各或鮮亮或莊嚴的旗纛,在金鷺獵場的上方,迎風飄揚。
試兵向來對出兵數有限制,統一六國各出兵六千,兵種可自行分配,而大型殺傷械不超三百,不設弓箭手、騎兵,其目的主要是以謀劃、布兵排陣,展示各國科技國防前沿的兵械為主。
另外,各方亦可自行決定攻方或守方——攻方,一旦攻陷對方的營地則勝,守方一旦堅守到最後,便算勝。
「那咱們呢?攻還是守?」
鄭曲尺作為這一次鄴國試兵的後勤副,責任重大,是以昨日早早便隨元星洲去軍監挑選了一作戰裝備。
穿一套暗紅甲,為了行方便,並沒有挑那種全護得不風的盔甲,而是那種保護軀幹的甲,它還有保護臂部的釺,腰下部分則是布。
但由於沒有的尺寸,最小碼套上都要寬大不,一穿上當真是人在中晃,於是又拿來一蛇鞭纏於腰部,狠狠勒住,而頭盔大了,這著實沒什麼辦法,一旦需要的時候戴上,裡面只能多塞些布棉花之類的固定。
在開始演練之前,跟元星洲站於六千隊伍前面,只覺隊伍整齊場面壯觀,有一種令人心澎湃的覺。
今天的天氣很好,金鷺坪上一行白鷺飛過,晨曦穿遠湖薄霧,將第一縷曬落人間時,像是撐開了一匹無際的藍的綢緞,黯淡與沉寂被喚醒,永恆與幻彩的清新世界蒞臨。
大自然的景,永遠可以讓人每天看了,都覺得新奇而讚歎。
元星洲見時不時要扶一下頭盔,調整平穩,角輕輕地掠過一縷溫的笑,道:「咱們哪一種都不是,亦哪一種都是。」
「我懂了。」鄭曲尺嚴肅點頭。
元星洲出手,代替了的手,將頭盔調整到最正中的位置,他道:「這次沒弓箭手,你不貿然貪前,便不會傷。」
「不是這樣的……」眼神左右瞥過一下,然後小聲跟元星洲道:「我是覺得自己太矮了,若不全套在上,就看起來來沒氣勢,我這一穿,是不是也像一個威風的將領?」
「嗯,穿不穿,你都會是一個威風的副。」元星洲道。
鄭曲尺才不信這種鬼話:「你當我是你啊,長得高,穿上這一,就特別像一個厲害的將軍。」
元星洲穿了一的鐵鎧,編綴鐵甲的甲片如魚鱗,這一有三十幾斤在他上,增添的厚重並沒有彎他的頹然,反倒令他如同嚴霜過境之,殺百草,繁花散盡,一嚴一殺,簡直威風得。
那翎頭盔牢牢護住他的頭部,鼻半掩,面容不顯,唯有出一雙眸。
「與你的上將軍比呢?」他頎長睫覆落,半掩水淼懶眸珠。
鄭曲尺立即轉過頭,朝遠張過去:「哎,他們來了。」
鄭曲尺抬頭,只見其它五國的統帥率一眾軍隊,昂首闊步而來,虎獅狼豹,各顯神威。
「覺……」鄭曲尺言又止。
元星洲鼓勵地問道:「說說看。」
鄭曲尺咽了口唾沫,乾笑一聲:「他們的隊伍看起來都能打的哈。」
之前,對於鄴國與其它幾國的差距了解,只於朦朧大概的了解,想說,同一個時代共存的國家,差距肯定是有,但總不能是天淵之別,都有了時代的差別吧。
現在才明白,的想法有多天真。
現在各國都拿出頂尖的水平來威攝,通過對他們的各方面的評估,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得出來,對方兵種魄健壯,上裝備兵銳不可擋,勇前進的氣勢英姿發,這種神面貌可不是裝就能夠裝得出來的。
「自然,宏勝國的雄獅軍,北淵國的鐵軍,南陳國的重甲軍,巨鹿國的機巧軍,西澤國的常勝軍,全是赫赫有名的,今日雖然不能盡觀其六國最強軍隊全貌,但也可窺其一二。」
「你倒是不慌不啊,一會兒打起來,我不僅可以用眼睛看,還能親來驗一番對方的威力。」鄭曲尺沒好氣道。
元星洲被逗得笑了聲,他道:「那你知道鄴國最強的軍隊什麼嗎?」
想都沒想,鄭曲尺口而出道:「四象軍!」
元星洲瞥向,連向來冷郁淡漠的眸子都漾了幾分笑意:「那你知道四象軍能為七國強軍之一前,實則不過是幾支殘敗散兵組建的嗎?」
鄭曲尺一愣:「我、我不知道。」
「當然你也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國之強,並不意味著軍之強,軍之強,並不代表著將之強,將之強,也不意味著戰役必勝,運作得當,自會不攻自破。」元星洲道。
鄭曲尺聽完之後,憋了半晌,才出一句:「你覺得你這樣說,我就知道怎麼能打贏他們了?老實說,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聽得懂,但我去做,我是一句都不明白怎麼運作。」
元星洲目視前方,面上的笑意褪去,剎那間,這萬里晴空之下的荒野如臨寒冬,森冷氣息浸骨髓:「你只管去做你會的事,剩下的就給本殿。」
——
每一位統帥都會有一到兩個副,本來元星洲也有,可他沒要,他說:「本殿的副,唯宇文夫人一人而已。」
因為副的功能就是替統帥守著軍中後方,別被別人了,也是輔助管理後勤。
是以,副相當於統帥的背後之人,若非絕對信任,必不能勝任。
他的意思擺明了說,他只信任鄭曲尺一人。
鄭曲尺雖非之人,但也不想辜負元星洲的信任。
在各國展示了一番軍事素質,像一隻只花孔雀似的炫耀一番后,幾國統帥便各自取走此次六國試兵的「蒼玄令」。
每一國的「蒼玄令」都不盡相同,此是一件至關要的信,一旦被別人奪走,便宣告著此次戰役的失敗。
所以,此番六國試兵,有兩途可供選擇,一是強攻守,二是巧取智奪。
但你若以為後者比前者更容易,那便大錯特錯了,誰都明白這件「蒼玄令」的重要,肯定不會將它隨便擺在一個顯眼的地方,它幾乎與統帥共存亡。
拿完「蒼玄令」之後,六國將會有一日的時間去布置自己的駐紮營地,每個國家都派發了對等的資、食,以便完這段時日的生存問題。
「我們選的是什麼地方?」鄭曲尺問元星洲。
六國試兵的事全都是元星洲在涉與跟進,全程都在忙著搞的事,這會兒一無所知,便一路跟在元星洲邊詢問細節。
「若是你,你會選擇哪一?」他反問。
「森林?」
「森林是強盛的獅豹的地盤,四面封閉,咱們若進,只怕很快就會了別人口中果腹之食。」
「那高呢?視野開闊?「
「那若不敵,可有退路?」
「草地。」
「腹背敵。」
「我不猜了,我覺得哪裡都——」倏地,鄭曲尺腦子裡靈一閃,問道:「是那一片天然白鷺湖的附近,對嗎?」
「為何會這樣想?」
「因為一來,沒有大片樹木遮擋,可以清楚監測到敵人的靠近,二來又有後退可撤,不至於腹背敵,最主要的是咱們鄴國的士兵都學了鳧水之技,若真遇上打不過的況,乾脆甲一,跳湖中,料他們也難追上。」
元星洲忽然問道:「你怎麼知道鄴國的士兵都懂鳧水之技?」
鄭曲尺停頓了一下,然後道:「聽蔚大哥說的,他說他們在三年之前,鄴國對戰西澤國一役,在追擊逃亡之際,被難倒在一條大河前,最終導致玄甲軍損失慘重,自此宇文晟便勒令參軍者,皆需習得鳧水之技,只為關鍵時刻能夠保有一命。」
「他之令,於鄴國自當重視,於是軍中紛紛效仿,皆訓練中多加一項鳧水。」
元星洲頷首:「沒錯,技多不,戰役時常不拘地形,地面、水中、山林、沼澤,每一都除了人為危險,還有來自於其它的危險。」
「有湖就有水還有魚類可捕,這種天然好地方,他們沒有人選嗎?」鄭曲尺又問。
元星洲卻反問:「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非他們,豈能知曉他們選擇其它地形的原由?」
鄭曲尺一聽,也覺得甚有道理:「好吧。」
來到白鷺湖,第一步要做的自然就是選擇合適的地方駐紮營地了。
說起紮營,這可不是一件隨便搭幾個帳篷,設幾所哨崗就能夠安全事的。
元星洲提前給打過預防針,他打算攻、守兩不誤,他負責攻,則負責守。
可守,要怎麼個守法呢?
是研究怎麼整出一個高效出結果又牢固的營地,鄭曲尺幾乎絞盡腦想了一晚上,從腦子裡翻閱古今外,其中《六韜·臨境篇三十六》曾強調過「深增壘而無出」的軍事思想,便朝這方面去靠攏思索對策。
首先得營壘吧,營壘可以在士兵出擊時保護軍隊的財產、資,為戰事不利後撤的士兵提供支點,同時為士兵營造安全,保障士氣……拉拉一堆,這都書上說的,總之……提其重點,堅固的營地還需要壁壘、塔樓、壑等更為牢固的工事。
但時間有限,其它人一天頂多搞個外圍防事,但這怎麼行,萬一明天五軍紛紛來襲,那鄴軍的試兵演練豈不一日就歇菜了?
丟得起這個人,整個鄴國能丟得起這個人?
既然依湖紮營寨,那完全可以因地制宜,因為是半永久存在,所以不需要太牢固的塔樓跟設配,只需要先將重點跟時間注重在壁壘上。
更不必做那種四面環抄包圍,因為天然湖泊存在的緣故,直接背靠湖泊,只需要在前面修一個半弧形,這在修建壁壘可以節省了不時間跟力。
而他們選擇的地方離森林不近,伐木搬運太耗費時間,於是吩咐二千士兵分別去挖泥、尋找砂石與尋找蘆葦、枯草、紅柳皮,打算將這些材料都混制在一塊兒,夯土築擋牆。
這次早有準備,特地帶來了尋人定製的四圍板箱,就是那種兩塊長的加兩塊短的四塊板子釘在一起,里中空,只要將泥土倒,再用力錘實,最後拆掉組裝的板子,就可以留下一堵板板正正的矮牆了。
這種方法做出來的土牆省時省力,雖說這樣做出來的防壘還需要日照充裕,短期間不夠結實長久,容易風化倒塌,但不要,圖的就是一個短暫使用。
然後又派了一千人去挖,怎麼挖呢?
之前還在考慮這事,但現在腦子靈滿滿,他們家的營地是據白鷺湖那種弧形所制,要求挖也照這樣挖。
一個圓弧形的深,兩邊的盡頭都連著湖,但並沒有挖斷,而是留下了一米左右,打算等敵襲時再放水。
不提前放水,是因為擔心對方提前做好準備,等他們掉里了再放水,他們就沒辦法了。
然後就是哨崗必須有的塔樓,人在高才能夠更好的監測四周圍的靜,所以又派了二百人去伐木,只需要五十,四人一組,一次搬抬回來,不必來回返程浪費時間。
以壘石扎高臺的方式迅速完了七座塔樓的搭建。
正所謂人要往高爬,想站得穩,就必須先得地基牢,找來相對平整的石塊用湖中淤泥為粘稠劑當地基,一層一層壘高,再用木構架出一個三角形,以麻繩纏綁,一座座三凌椎形的塔樓由此建。
人若想站上去,只需用剩下的木頭做一個簡易爬梯,就能夠順利爬登上去。
說實話,這些個塔樓,除了能夠站得穩,登高眺之外,在觀、舒適上卻大大削弱,但時間有限,這都是為了達營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目的。
由於人手充足,這種基礎的設施用不著一天的時間基本上就能夠順利完,但於鄭曲尺而言,這還不夠,還得做些其它的準備。(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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