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整個人驚呆！

顧語甜懷孕了？

我石化僵住，腦子裡極其艱難地消化著這個驚天訊息！

好一會兒，我才慢慢恢復神智，看向顧宴卿問了句：“那……知道孩子父親是誰嗎？”

這話一問出口，顧宴卿臉比閻羅還恐怖。

我猛地一激靈，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很過分。

於是我馬上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實在是大腦在這一瞬，就蹦出這個問題來，口而出。

顧語甜是被暴的，肯定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除非養大了胎兒去做親子鑑定。

但怎麼可能懷著強犯的孩子！

這會是一輩子的噩夢與恥辱。

可真是功地把自己作死了。

就算拿掉孩子，跟神遭雙重打擊不說，以後只要想起這事也還會被狠狠刺痛一下。

這教訓跟代價，遠比牢獄之災慘痛多了。

肯定悔不當初，也肯定恨了我。

我看向顧宴卿。

他目狠地盯著我，顯然也把他妹妹的遭遇怪罪在我頭上。

若不是我定力好，心夠狠，這會兒真要愧疚心虛起來。

“顧宴卿，我很同的遭遇，可這一切都是先主挑起的，若不是我運氣好，現在正承這一切痛苦的人，就是我了。”

“可你既然發現了，完全可以倒掉那杯飲料，你為什麼要陷害！”

顧宴卿突然犀利的發問，讓我腦中警鈴再次奏響。

他現在真是越來越險了，這看似不經意的談話，都挖著坑等我跳。

畢竟相過一場，我還救了他的命，他怎麼就能狠毒到這個份上。

果真是得不到的就毀掉。

“顧宴卿，你不用套我話了，有什麼不滿，留著上法庭去說吧。我是同你妹妹的遭遇，但這並不是我造的，你對我道德綁架沒有用。”

留下這話，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到了李雲微家，一邊咳嗽著，一邊給我開了門。

我進屋，把手裡拎著的東西放下，轉頭看向又窩回沙發的閨，關心道：“今天好點沒？有沒有再去打針？”

李雲微搖搖頭，啞著嗓音說：“水，熱水。”

我趕倒了杯熱水遞給。

喝下後，嘆息了聲，哀嚎道：“生病太難了……”

“你怎麼不回家？有人照顧好過你自己撐著。”我心疼地勸。

“昨天回去呆了會兒，我媽老唸叨，一會兒讓喝水，一會兒讓喝藥，一會兒又什麼補湯，太煩了！”

“你是在福中不知福。”

想想我，早已不記得被媽媽疼呵護是什麼滋味了。

李雲微瞥我一眼，“你家蘇董出差還沒回來啊？你還有時間來看我……”

“剛回來，在我公司樓下見了一面。”

李雲微吃了一驚，“那你沒跟他走？”

“我是那種重輕友的人嗎？”

李雲微立刻高興地笑了。

得知還沒吃晚飯，我起去的廚房，一通翻找後，給煮了青菜瘦粥，又炒了兩個小菜。

裹著毯子，靠在廚房門口跟我閒聊，“你跟顧語甜那案子，是不是後天開庭？”

說起這個，我想到顧宴卿來找我的事，倏地眼眸瞪大回頭看。

“微微，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顧語甜懷孕了。”

“什麼？！”

果然，李雲微跟我當時的反應差不多。

“懷了那強犯的孩子？不是說，有兩個流氓嗎？那這……”

李雲微也跟我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我攪拌著鍋裡的粥，淡淡地道：“不可能生下那孩子，所以到底是誰的也不重要。顧宴卿來找我，本意是想求我放手，接和解，可案件到這一步，我諮詢過律師，是否庭外和解已經不重要了。”

“憑什麼和解？這事是一手造的，如果不是倒黴，那就是你倒黴。”李雲微啞著嗓子，很生氣地道，跟我想法一致。

“可是……我這樣狠絕，會不會太冷？”我琢磨了一路，心裡還是有些猶豫。

“問題是，你不這麼狠，他們也不會念你的好，何必呢？”

李雲微一句話點醒我。

確實，就算我現在同意和解，顧家也不會念我的，只會覺得我是心虛愧疚了。

有了閨的支援，我心裡又安定下來。

這些事，我連蘇盛臨都不敢講，既怕他為我擔心，又怕他覺得我心理暗。

幸好還有閨可以傾訴。

我還在陪李雲微吃飯時，蘇盛臨就打來電話。

我本以為他是等不及了，接起電話時心裡還難當，誰知他歉意地道：“家裡來電，老爺子有些不舒服，我得回蘇園，今晚怕沒時間陪你了。”

我一聽連忙問：“是你爺爺不舒服？”

“嗯。”

“那你快回去吧，晚點再說。”

掛了電話，李雲微看著我壞笑地調侃：“都怪我，害得你們分開幾天好不容易能約會了，又被我耽誤。”

我順著話道：“是啊，你知道就好！罰你把這些粥全部喝完！”

從李雲微住離開，回到家已經深夜十點。

我對著上的設計圖，心思卻怎麼也沉靜不下來。

想到顧宴卿的狠絕，想到顧語甜的下場，想到蘇盛臨，蘇老太爺……

最後，又從蘇老太爺想到許芊凝。

既然蘇老太爺不舒服，那許芊凝會不會又隨著家裡長輩去探？

我到底要不要跟蘇盛臨問問這事？

問的話，會不會顯得自己小肚腸，太計較？

可不問……我又怕自己在蘇老太爺面前失了禮數。

我煩躁了一陣兒，突然意識到自己開始耗了，於是立刻停！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間聽到敲門聲。

我以為是別人家的，沒理。

可很快手機也響起來。

我強撐開眼眸拿過手機，是蘇盛臨。

“喂，你怎麼這麼早——”我困得很，說話有氣無力。

“開門，我給你送早餐來了。”蘇盛臨笑著道。

我猛然清醒，“是你在敲門？”

“嗯。”

媽啊，我握著手機趕起下床，衝出去給他開了門。

蘇盛臨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保溫盒，俊臉含笑，眸溫潤。

“昨晚又熬夜了？這都快七點，你睡得雷打不。”他笑著打趣我，抬步進屋，彎腰下來就要親。

“不要！”我連忙捂，後仰，躲開了他的親吻。

“怎麼了？”

“我都沒刷牙，蓬頭垢面的。”

我簡短回答了，轉進屋，直奔衛生間，洗漱。

蘇盛臨把早餐放到桌上，又走到浴室門口來守著我。

我滿泡泡，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依然滿臉笑。

“你不要看啦，去沙發坐會兒……”我口齒不清地拒絕。

可他一不。

我越發不好意思，只能把他推出去，關上門。

我洗漱好出來，他立刻開啟保溫桶，將早餐一樣樣擺出來。

海參粥，灌湯包，玉米核桃，還有兩個蛋。

“這麼盛啊，你吃了嗎？”我笑著坐下，覺得這種有男朋友的日子，還不錯。

是我跟顧宴卿在一起六年多，都未曾過的。

“吃了，你快趁熱吃吧。”

“這太多了，你再陪我吃點吧。”我起又去廚房拿了碗回來，給他分一些。

“你爺爺的怎麼樣？昨晚我本來想問問你，又擔心你正忙著，我不好意思打電話。”

我說的是實話，昨晚我原本是想打電話問問，可是怕他正陪在老人家邊，我打過去反而叨擾。

蘇盛臨喝著粥，點點頭說：“問題不大，老爺子八十多高齡，早些年在部隊也落下不傷痛，天氣一冷就容易犯病。這幾天，軍醫都在家裡住著，應該沒事。”

“噢，沒事就好。”

我應了句，心裡又想起昨晚琢磨的事，不知該不該問。

而蘇盛臨看了我幾眼，似也有話要說。

我笑了笑，索直接問：“你想說什麼？”

他有些不好意思，淺淺笑了下才道：“我想著……這幾天你若有空，帶你回去見見老爺子。”

啊……

我心頭微愕，還是見家長這事。

只不過這次要求見的規格更高，是蘇老太爺。

“你知道的，我跟著爺爺在部隊磨鍊多年，老爺子對我的教導比我父母都多，他之前一直盼著我找件，早點家立業，現在好不容易，我追到了喜歡的孩兒……”

我明白蘇盛臨的意思。

站在他的角度，這番考慮一點問題都沒有。

終於追到心儀的件，迫不及待地想帶回去，給自己最敬重最親近的長輩見見，這是人之常。

可我最近確實比較忙。

“明天……我跟顧語甜的案子開庭，下週我就要去米蘭，等出差回來就到年了。”

蘇盛臨沒說話，臉似有為難。

我立刻又說：“那就週末吧，週末我去一趟。”

他臉又晴朗了幾分，“週末有空？”

“時間一，總歸有的。”

下週要出差米蘭，週末其實我也很忙，要跟同事對接行程，要確保最後的參賽作品，千頭萬緒我都要跟進。

但蘇盛臨已經提過兩次了，我總不好再拒絕。

“行，那就週末。”他笑著點頭，眼眸間著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