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仿佛在一瞬間被人煨了塊碳進來,氣氛似乎燒了起來。
葉濛劈手輕輕奪下他的酒藏在自己背後,低聲哄道:「別喝了,寶貝。」
李靳嶼一言不發,固執地要傾再去拿新的。
葉濛立馬摁住他瓶口,連帶著他清瘦溫熱的手指一把抓住,明顯,心下仿佛被人澆過一柱溫水,將那些不明緒地沖刷了:「我只是想問,你喜歡我呢?還是被小高刺激的。」
他反問:「那你呢,你真的喜歡我嗎?」
葉濛如實說,「我很喜歡你啊,但是說實話,我喜歡過很多人,也過傷,又到了這個年紀,孩本來又比男孩早,所以我現在對待會比較理智,不會再為了死去活來。」
其實也就兩歲而已,怎麼被說得跟小了二十歲似的。
李靳嶼人靠著,兩敞著,啤酒隨手搭在間,被葉濛用手著,他卻埋著頭,腔起伏,聲音沉悶,「你談過幾次?」
「三次。」
「都是姐弟?」
「不是。」
大豬蹄子。李靳嶼雙手著酒,往上聳了下,沒好氣地一下把手撣開,拉開酒扣,說:「我可能喜歡你吧,我現在還不太清楚。」
「我不知道是你對我太好了,我不想把你讓給別人,還是真的已經喜歡上你了,」他兩指著拎起罐酒,有些痛無關地喝了口,自嘲地帶起一笑,倒也沒遮掩,直接坦誠地掀了底牌,「我分不清,因為我沒喜歡過誰,這是第一次。」
「初啊,那是會熱烈一點,」葉濛若有所思的點頭,逗他,「不過二十七歲初是不是晚了點?撒謊吧你,這麼多年一個心的都沒有?」
李靳嶼一邊喝酒一邊看,眼底是濃濃的嘲諷,一臉你還他媽明知故問的表。
他眼角已經有些泛紅,葉濛發現他其實並不太能喝酒,兩瓶啤酒眼角就會紅,人醉醺醺地仰在沙發上,半懶散半認真地看著,連嗓音都更啞了:「你以後都不回北京麼?」
「你想回嗎?」葉濛小心翼翼地走他手裡的酒,放到茶幾上。
李靳嶼把空了手放下去,他這次從北京回來好像特別累,仰頭靠在沙發上,用胳膊肘擋住眼睛,半天才吸著氣悶聲說:「不回。」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打了空調,氣溫正在攀升,葉濛忍不住了外套,只穿著一件白的高領,裹著骨勻稱、翹的上,輕輕撥了撥他自然垂著的手指,低聲問:「很委屈嗎?過去的事。」
屋屋外都安靜,只剩下綿雨落在窗蓬上發出嘭嘭聲。
半晌,李靳嶼仍是蓋著眼睛,低低地嗯了聲。
葉濛一直覺得他算是很能忍,什麼都扛得住。到底經歷了什麼,能讓一個男人變得這麼抬不起頭來。
葉濛牽著他的手,將他的胳膊從眼睛上拉下來,溫低聲說:「好,我留在這陪你,直到你好起來。」
李靳嶼雖然閉著眼,但被牽著的手,忽然收攏了,修長的手指慢慢進的指間,跟十指扣。
葉濛半跪在沙發上,腦袋已經湊到他耳邊,吹著氣,有點得寸進尺地問:「弟弟,我能親你嗎?」
李靳嶼人仰著,腦袋擱在沙發背上,終於睜開眼睛,無奈地看著,失笑道:「姐姐你能別這麼猴急嗎?確定關係過一分鐘了嗎?」
葉濛跟他反方向趴著,腦袋也跟他一樣擱在沙發背上,跪著,好奇地追問:「你跟江芝親過嗎?」
李靳嶼鬆開的手,從沙發上起來,傾去拿酒抿了口,有點無語地說:「親過能阻止你親我嗎?」
葉濛嘁了聲,從沙發上下來,「你也別太裝純,不知道的我還以為我猥兒呢。」
「我一男的,我裝什麼純,」李靳嶼翹著二郎笑不可遏地說,「你給我點時間反應一下不行嗎?」說著他站起來,隨手撿了件他剛剛下丟在沙發上的外套毫不留地罩在葉濛腦袋上,眼不見為淨,防狼似的說:「我等會去醫院看,去洗個澡,你別看。」
呸!
這是拿誰當狼呢!葉濛差點以為自己拿錯劇本了,義憤填膺地一字一字他名字:「李、靳、嶼!」
「不許拿下來,不然一個月都不讓親。」他在臥室里一邊找換洗的服,一邊懶洋洋地說。
浴室門是壞的,老太太倒那天給撞壞了,一颳風就哐哐撞,他後來就給拆了,至今還沒裝回去,反正這家裡現在也就他一個人住,偶爾楊天偉會來,他那幾天就儘量不洗澡。
他雖然沒那麼純,但也還沒到可以讓葉濛明正大看他洗澡的地步。
他拿好東西進去,三兩下剝乾淨,還剩了條,回頭看了眼葉濛,後者老老實實蓋著他的外套,等他轉回去,後傳來:「李靳嶼。」
「嗯?」
「你去醫院獻了?」葉濛蓋著腦袋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水聲嘩啦啦,李靳嶼將水聲調得稍微小了些,他慢慢抹著皂說,「你去看我了?」
「我聞出來的,你外套里一消毒水的味道。」葉濛說。
「你要說你是吸鬼更可信一點,」他笑,「還能聞出我上了幾百cc的。」
「我覺得我就是能,你上一頭髮,我都能覺到,你現在整個人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跑北京去再給你媽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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