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聽明白了,回來後也希能見到他。
該說的似乎都已經說好,景璃真的要走了。
和老兩口與楚昕打過招呼,楚悅將景璃送到門口。
夕已經落下,停在坊牆之下,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在他真的越走越遠,楚悅忍不住邁下臺階,按著噗通直跳的心出聲:「世子。」
景璃停下來,折回來,停在楚悅前:「怎麼了?」
姑娘的呼吸有些急促,夕在的面龐上也塗上了和的。
楚悅咬開口:「世子沒有要事要談,是特意為我要進宮來的,是麼?」
景璃一怔,隨即綻開笑容。
這姑娘心裡跟明鏡似的,什麼都知道。
他的心意坦坦,沒什麼需要瞞的,雖然還有疑慮,可他也想讓知道他是個可信的依靠。
四周沒什麼人,景璃手替姑娘勾住垂落下來的髮。
這舉曖昧又直白,楚悅沒有躲,也不想躲。
心裡喜歡他,也認定他了,不論他帶給的是什麼,都能接。
*
第二日是個晴天,皇后的人準時前來,帶著楚悅前往宮城。
之前去過宮裡兩次,一次是熙和十三年冬,那時剛回京城,隨父母去拜見太后和皇后;第二次是十四年元宵,去宮裡參加晚宴。
在的印象里,皇后端莊而和善,是一位很好相的子。也是從皇后和母妃的談中知道,二人年輕時就是好友。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皇后娘娘才會在那樣的時刻給他們姐弟倆求。所以,當景璃說到皇后娘娘找可能與西戎和親一事相關時,起初覺得難以置信。
胡思想了一路,楚悅在宮人的帶領下從長天門進廷,一路來到皇后的坤玉宮。
楚悅雙手加眉,端端正正向皇后行晚輩之禮。
皇后坐在圈椅里,靜靜打量楚悅。
曾經的半大孩子長大了。
剛見楚悅時這孩子安安靜靜地,乖巧地待在母親邊,任誰說話都微笑聽著,一團溫和氣。三年多過去,曾經的小姑娘褪去了生,出落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眉眼越發與那以容聞名的母親相似。
皇后心中一嘆。
「起來吧。」皇后溫聲開口,讓人給楚悅賜座。
楚悅謝了皇后,在一旁坐好。
皇后打量的同時,也默默打量著皇后。
三年多過去,皇后清減了不,眉目間也多了些郁。
想起來前景璃給分析過的。
二十年前,先太子故,餘下幾個皇子為儲君之位爭得頭破流,最終由當今聖上殺出重圍,功奪得儲君之位。為穩定政局,聖上得拉攏中立的清流,與左丞相晏家聯姻,皇后就是晏家之。
極之後,聖上依賴晏家,但也忌憚晏家,利用在那一場中長起來的新貴平衡晏家的影響力。
如今的朝堂上更是出現了以康王與太子分庭抗禮之勢。
康王乃麗貴妃所生,麗貴妃的兄長乃右丞相;太子乃皇后所生,但晏家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聖上近年更是癡迷於煉丹修道,不問政事。
皇后如何不憂心。
寒暄過後,皇后終於向楚悅說起請進宮的深意。
楚悅聽完,頭皮一陣發麻。
果然被景璃說中了。
楚悅只當不知道這些,撲通跪倒在地:「求娘娘開恩。」
這就是不願意了,其實也不能怪姑娘求饒,離鄉背井的,對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沒有哪個子願意。
皇后在心裡又嘆了嘆。
聖上有三位已到適婚年齡的兒,分別是四公主、五公主和六公主,四公主乃最寵的麗貴妃所生,五公主乃所生,六公主的外祖父也是聖上的心腹。
可氣的是那麗貴妃讓人封鎖了與西戎和親的消息,晚一日知曉這個消息,那麗貴妃吹了枕頭風,短短一日之就令聖上同意了給四公主賜婚,這樣一來和親的職責就落在了五公主頭上。
為母親,捨不得兒苦。
可如今不比從前,晏家呢,早被聖上卸磨殺驢拿住錯貶了職,聖上早就視這個髮妻於無,無法像麗貴妃那樣去同聖上去鬧去使小,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甚至於由於太子因為過於仁善實在,不及康王會討聖上喜歡,以至聖上這幾年越發看太子不順眼。
只盼聖上看在積極為他解決這件煩心事的份上,同意用宗室子代替公主出嫁,不至於因為想偏袒五公主而連累太子。
打定主意,皇后親手扶楚悅起來:「本宮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在給你與阿昕爭取一條更寬廣的路。」
楚悅冷靜下來,想聽聽皇后怎麼說。
對上姑娘惶恐又疑的目,皇后語重心長道:「你長大了,有些事也該讓你知曉,你父王犯了不可饒恕的重罪,但據本宮得知,聖上對於你父王的案子態度有所鬆。
只要你答應去和親,聖上一高興,網開一面也很有可能。本宮還可以承諾,本宮與太子都會記得你是替五公主去和親,也會幫你照顧好阿昕,令他依舊可以做從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湘王世子。」
楚悅聽明白了。
景璃也提到過,按理應該由四公主去和親,但皇后的意思是和親的是五公主,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四公主在聖上的默許下搶先定下了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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