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南部叛,沈囂帶著人暗中調查,提供了不報,為整頓南疆提供了不助力,最後嘉獎群臣的時候,新帝給了他大把的賞賜和田地,就是沒說要他回京繼續任職,反倒給了一個南疆督軍的職位,將他從暗調到了明。
錦衛,是從前先帝最看重的衙門,如今已經被韓擎歸到大理寺中,不為別的,就因為錦衛裡的人太過複雜,他一個也不想繼續用。
錦衛就是皇帝邊的鷹犬,無論是鷹隼還是狗,都要自已從小養到大的,才能用著安心。
一別兩年多,沈囂按規矩要回京述職,韓擎也沒理由攔著他不回。
況且,也沒必要,如今都多久了?他自然不再把沈囂當作威脅。
沈囂長玉立地站在桌案之前,姿仍舊拔,神淡淡,臉上慣有的沉卻散了幾分。
韓擎抬頭睨了他一眼,在心中又淡淡“嘖”了一聲。
這小子在外面跑了兩年,怎麼還是個小白臉?
韓擎有些不爽,他也不黑,只是從前常年在外,面板被曬了,如今也是白不回來了。
男人就應該黑一點,白白什麼樣子?
韓擎隨手把摺子扔到桌子上:“這字怎麼這麼醜,你寫的?”
沈囂應道:“臣的手下,筆跡不佳,陛下見笑了。”
“你千里迢迢回一趟京,進宮第一件事,就是給一個子冤?知穗?這子跟你相識?”
沈囂垂眸道:“是臣的手下在兩年前查案時救下的一個子,此人後隨屬下調任南疆,沒想到回京以後,發現這子又火坑,死在了包大人大公子手裡,心有不甘,又報無門,這才懇請臣面聖相告。”
韓擎垂眸:“京城應天府不接這案子?”
沈囂角笑容似有若無:“天子腳下,五步一貴,十步一,應天府尹洪大人同軍副統領統領包大人是老相識,豈是一個七品小能撼的。”
韓擎被說得無言以對,最後認真道:“朕定給你一個代。”
一碼歸一碼,他看沈囂不爽是他的事,京城有權貴欺人是他治理不周。
沈囂神如常:“陛下從前在軍和大理寺衙門都行走過,自然知道這京中多麼汙濁不堪,如此一般的事時有發生,歷代難,陛下,倒也不必自責。”
韓擎自然懂這個道理,只是從前未在這個位置,未能如此深刻。
韓擎隨手翻著那本寫得歪歪扭扭的奏摺,開口道:“你這手下字雖爛,言辭倒是清晰有理,又是個正直之輩,是個可造之才,跟你多久了,什麼名字?”
沈囂警惕地瞇了瞇眼睛,他知道韓擎在打什麼主意。
淡淡道:“不過是從前錦衛的殺手,是個子,沒讀過多書,不得氣候。”
韓擎開口:“子好啊,荷正缺人,子最好,況且,武行的本事,是不以文書論的。”
沈囂臉有些複雜,只是開口:“臣想留在邊。”
韓擎抬起頭,
沈囂很這樣直白地說話,也從未提過什麼要求。
韓擎垂眸:“朕又不是要搶了你的。”
“臣下月就要回南疆了。”
韓擎明白了,他怕自已把這子留在京城,又將他送回南疆去。
沈囂無父無母,無牽無掛,早過雙十卻沒有妻兒,是最無牽掛之人,如今倒也有“怕”了。
韓擎微微勾:“大理寺改制,如今卿的位置空了半年了,沈大人若不嫌棄,先屈尊代之吧。”
沈囂微微抬頭,看向韓擎,有些驚訝。
他一向知道韓擎是個極小心眼的,尤其是涉及了白荷的事,他當年從南疆辦完差,直接被他按在當地做了,無非就是不想白荷再見到自已。
如今倒是坦然許多,他看著韓擎,韓擎眉目的確與從前有些不同,從年桀驁到有了些帝王的威嚴和沉穩,所幸他雖小心眼,倒還算個好皇帝,起碼並不昏庸。
好皇帝難得,沈囂想,白荷運氣不錯。
***
韓擎看著白荷擬好的秀名單,看得一口茶水嗆進嗓子眼裡,錯愕地看著白荷。
“為何這麼多?”
足足四十餘人,近半數都被選了。
白荷聲道:“臣妾不會全部留用,只是既然要教書,能多教些人才是好的。”
韓擎了眉心:“,你不會要親自授課吧?”
本來白荷就一大堆事,沒空顧得其他,如今要是再多一件事,他乾脆別想著兩人空下來單獨呆一會兒了。
白荷搖搖頭:“臣妾不會,翰林院和朱文館諸位大學士自是比臣妾博學。臣妾只偶爾監察便是。”
韓擎沒再多言,他心裡裝著旁的事:“下個月,我打算去西北看看。”
白荷一怔:“可有什麼報”
韓擎開口:“前日剛剛得知,悠仁格爾臺殺了自已的弟弟,如今已經將草原十六部統一。”
白荷臉一沉:“掩月樓傳來的訊息?”
“是。”
白荷垂眸:“此事給誰都好,陛下何必親去。”
韓擎轉了轉脖子:“手有些。”
京中,他在這,白荷不開手腳,如今他已經將前朝盡數整頓,朝中反對皇后親政的聲音已經偃旗息鼓,他不擔心。
況且,他早就安排了掩月樓的人在宮中守著,白荷邊如銅牆鐵壁,沒什麼好擔心的。
白荷沉片刻:“陛下放心,臣妾定將京城護好。”
韓擎抬頭看著:“我走了,可會想我?”
他瞧著白荷如今待自已都是神平淡,想必他走了,白荷就該想他了。
白荷認真道:“自然會。”
“我看不然,你不得我走。”
白荷蹙眉:“怎麼會?陛下在邊,臣妾安心些。”
韓擎心中微微,他垂眸看著眼前的子,當真與從前不同了,從前被問到這樣的問題,只會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出幾個字,如今也能坦然說想他。
他低頭親了親的眉眼,開口道:“,我快走了,多跟我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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