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半個月以後,逆王案一案總算可以初步結案。
逆王案一案,涉案人數眾多,韓擎回來以後,協助刑部調查其背後牽扯的其他人。而被皇帝親派去西北抄魏西王的家之人,則是錦衛總指揮使沈囂。沈囂這個名字,在朝廷中任誰聽了都不寒而慄,因為他寒門出,直接聽命於皇帝,是皇帝的鷹犬頭目,朝廷裡能夠按照規章制度辦的事,都要給六部理,而破格的事,則是錦衛去辦。
魏西王抄家的事,沒有讓刑部參與,而是直接給了沈囂,這事本就耐人尋味。然而當時皇帝盛怒,故而也無人敢反對。
此人容貌俊,卻手段狠戾,笑面虎一般,常年帶腰牌出深宮,十分皇帝信任。可韓擎對此人卻多生疑慮,他早年在西北之時,與錦衛有過些集,跟沈囂也打過照面,兩個人之間雖然表面客套,不知為何,韓擎本能地對這個人有一些敵意。韓擎手下自然也有不探子,查了他數次,卻查不出他在京城的任何蹤跡。
而沈囂此次回京,正好便趕上了昭瑜公主誕辰。
初十,公主生辰宴,翠華宮中。
宮中夜幕緩緩降落,四已經點燃宮燈,然而晚宴還沒有正式開始,大殿之中,幾個舞正在跳舞,宮樂聲陣陣,坐下卻還沒有幾個人。
而一旁的偏殿之中,昭瑜公主提著子一路小跑,後跟了數個宮,急匆匆地在後面小聲勸:“公主,您慢些……”
昭瑜哪聽得進這個,自上一次壽宴,昭瑜已經快一年時間沒有見過白荷了,如今白荷又出嫁,嫁的還是個從未見過的侯爺,自然有千上萬的話要說,要問。
只比白荷小上一歲,兩人自一起長大,白荷陪讀了五年書,訂婚以後便出宮了。在心裡,白荷既像會時刻督促規矩道理的長姐,又是極親的閨中友。
一路跑過去,在大殿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見遠遠地一男一兩人向這邊走過來,那子走路的姿勢,化灰都知道是白荷。
立刻小跑出去,撲到白荷面前:“荷!”
白荷一驚,接住一宮撲到自己懷裡的子,昭瑜材比小一些,雖然年紀差不多,卻比矮上半頭,十分小可。
白荷哭笑不得,聲道:“臣婦見過公主,公主小心了髮釵。”
昭瑜不滿地衝瞇瞇眼:“好呀,從前還我阿瑜,如今就了公主了,一年不見,你果然變心了!”
韓擎在一旁挑挑眉,輕輕攬了一下白荷的腰以防摔倒,又行禮道:“臣見過公主。”
昭瑜這才抬頭看他,眼中帶著點審視地打量一番,語氣矜持地道:“免禮。”
白荷剛要開口說話,昭瑜先看向韓擎:“早便聽說小侯爺英武神偉,如今一見,倒不似旁人說的那般誇張了。”
韓擎語氣平淡:“坊間說些傳奇來唬人,臣不過一屆武夫而已。”
昭瑜微微仰頭:“侯爺謙虛,聽說那侯府也是近兩年匆匆建的,我姐姐從前在宮裡住慣了,吃穿住用都同本公主一樣規格,如今回去,也不知還住不住得慣,今日一見,怎麼臉如此蒼白,還瘦了些?”
白荷哭笑不得,忍不住解釋道:“侯爺待我很好,阿瑜放心。”
韓擎從前只同昭瑜遠遠打過照面,還不知道子如此厲害,如今一見,倒是有些驚訝。看已經將手挽在白荷手臂上,就知道他夫人一會兒又要被拐跑了。
前日白荷發燒,他藉著這個由頭把人從韓府帶回自家侯府,剛熱乎了兩天,又要陪來宮裡,聽說公主的意思,還想留白荷在宮裡住幾日再走。
真行,他娶一個夫人,好幾家人跟著搶。
已經落秋,外面到底有些涼,白荷又剛剛病好,韓擎手將大氅上的兜帽給帶好,開口道:“夫人只多在屋裡行走,出去風。”
昭瑜立刻道:“我自然不會姐姐寒的。”
韓擎哭笑不得,這小公主一看他就是滿臉敵意,好像他挖了的牆角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麼,白荷相當招一些年紀小的孩兒喜歡,韓泠一眼便親近上這個姐姐,如今昭瑜也這般對好,平日在家裡,那些小丫鬟也是滿口左一個夫人,右一個夫人的圍著白荷轉。
明明也沒做什麼,可哪怕安靜地坐在那裡看書,腳邊也會有兩三個小丫鬟挨在邊做工。
好像天然地有種長姐般的氣質,韓擎也不得不承認,是那種人一見心就立刻安靜下來,只想在邊膩一會兒的人。
白荷側道:“侯爺先去殿中吧,妾陪公主待一會兒便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韓擎了犬齒,轉剛要走,忽然覺到另一束目也向這邊看過來。
他一偏頭,看到不遠荷花池畔的小橋上站著一個一繡銀黑的男人。
男人後跟著兩個袍相似的下屬,此刻正揹著手站在那裡,看向公主與白荷的方向。
韓擎微微皺了皺眉,
……沈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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