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盛煙右邊坐著薑漠，左邊坐著劉康年。

    秦善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著，朱文耀還坐在剛才打牌的位置，盛子澄拉了個凳子坐在盛煙前麵，目還驚疑不定的看著薑漠。

    “你下午不是有會嗎？”

    薑漠握著團子撲騰的小腳丫，視線始終停留在盛煙的側臉。

    “嗯，沒去。”

    盛子澄正要問他為什麽沒去，後腦勺就被朱文耀用團起來的紙巾砸了一下。

    “你姐回來多高興的事，你怎麽淨扯些沒用的話。”

    盛煙這時候才想起朱文耀也在這，偏頭看他，“你怎麽在這？”

    朱文耀當然是過來湊熱鬧的，也是給薑漠出謀劃策加油打氣的，不過這話他自然不敢跟盛煙說。

    “哈，我啊，我們家老頭認識高會長，有些來往，聽說他摔著了，特意讓我過來探一下。”

    說完還撓著頭哈哈大笑，“我也沒想到這麽會挑日子，這裏竟然這麽熱鬧，哈哈，那什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說完拿著外套就溜了，他們家老頭跟高彥確實有點，但剛才他跟薑漠說悄悄話被秦善看見了。

    秦善這人可不是善茬，又聰明又喜歡挑事，萬一他看出什麽肯定要跟盛煙說，如果盛煙知道他暗中幫著薑漠，得把他弄死。

    盛煙覺得他怪怪的，卻也沒功夫搭理他，因為團子在懷裏待得特別不老實，掙紮著要往薑漠懷裏去。

    盛煙生薑漠的氣，見這會兒子著小短手要爹，直接把他翻了個方向，微微一側，母子兩人直接背對著薑漠。

    “師父怎麽在這？”

    還以為今天這裏沒人，所以特意挑了今天。

    劉康年解釋道：“今天中午跟律協的張副會長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提到了高老，張副會長要來探，我們就一起過來了，你來之前張副會長有事先走了，高老和梁姨非要留我們吃晚飯。”

    盛煙點頭，哦，所以薑漠也是一起來的。

    這想法剛起，一旁的秦善忽而笑道：“劉律師說的‘我們’，指的是他和我，不包括薑某人。”

    他看一眼的漠，似笑非笑道：“薑某人連司法局的會議都不去，偏偏往這跑，應該是早知道你會來，過來守株待兔了。”

    早知道會來？

    連高老和劉康年都沒說，薑漠怎麽知道，難道是......阿姨？

    是了，不在家的時候，都是阿姨帶著團子，如果薑漠能見到團子，那阿姨肯定是知道的。

    想到這裏，盛煙更生氣了。

    倒不是生阿姨的氣，阿姨在薑家很多年了，偏向薑漠很正常，當初同意阿姨留下，一來是確實需要阿姨，二來也是為了讓薑漠放心。

    讓他放心了，他卻讓更揪心了。

    盛煙這兩年過得並不是一帆風順，也過打擊，也被客戶刁難侮辱過，也有心特別糟糕的時候，甚至發過幾次高燒。

    如果阿姨事事都跟薑漠，這些事應該也會跟薑漠說吧。

    薑漠竟然從來沒出現過。

    不對，他出現了，隻是他心裏隻有他兒子，沒有。

    盛煙回來是準備跟他離婚的，知道現在自己太在意這些本沒必要，可莫名的，心還是非常糟糕。

    恰好孫康打了電話過來，盛煙就把團子塞到盛子澄懷裏，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順便氣。

    一通電話打完，盛煙沒有立刻回去，找了個人的長椅坐下，往後靠著子，抬頭向天空，思緒翻湧。

    不知過了多久，肩膀一沉，盛煙回神，發現上多了件男士的黑西裝外套，愣了一下，偏頭，發現薑漠繞過長椅在旁邊坐下了。

    盛煙想把服拿下來，薑漠握住了的手，在自己臉上。

    “還在生氣？對不起，我錯了。”

    盛煙用力回手，臉平靜且冷淡，“莫名其妙，我沒生氣，你也不需要認錯。”

    說完起就要走，薑漠握住的胳膊微微一拉，盛煙猝不及防直接跌了他懷裏，驚慌間摟住了他的脖子，反應過來後又鬆開。

    “薑漠！放開我！”

    使勁掙紮，奈何這點力氣在薑漠眼裏本不算什麽，薑漠牢牢錮住的子，把臉埋進的肩頸。

    “我知道你在生什麽氣，你氣我把大哥的項鏈和照片給你，你氣我這兩年不去看你，盛煙，我可以解釋。”

    盛煙掙紮不開，就漸漸安靜下來，薑漠抱著的腰，聲音低低淺淺的，慢慢的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都說給聽。

    “我沒有把你推給大哥，我隻是想把那間屋子的告訴你，如果不告訴你，我會有心結，你會胡思想，我們之間的問題就會一直存在。”

    “我不敢自己給，我怕在你臉上看到憾，我怕你把我和大哥比較，所以才讓林霏霏給你，沒錯，我確實想過，不然把你還給大哥吧，可也隻是想想，我離不開你，盛煙，不是你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你。

    “我這兩年確實經常去看團子，可我也看你了，隻是我不敢靠近你，因為我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我怕會不顧一切的帶你回來，可是怎麽辦呢，你有你的夢想，我媽的事還沒解決，讓你回來隻會折斷你的翅膀，我不想毀了你。”

    “可是我太想你了，隻要我有空就會去江寧看看，趁你不在陪陪團子，然後躲在你回家的必經之路，遠遠的看看你，你生病的時候，我在的，隻是你睡著了，不知道我來了，我也隻敢在你睡著的時候出現。”

    薑漠絮絮叨叨的說著，盛煙怔住，恍然間，突然想起一件事。

    有一次發高燒，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總覺得聽到了薑漠的聲音，勉強睜開眼，也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影。

    清醒後問阿姨，阿姨說是太想薑漠了，出現幻覺了，就沒多想。

    原來，那時候他是真的在的。

    盛煙放鬆坐在薑漠上，任由他抱著，聽完這些，心裏是有波瀾的。

    對他的失消失了一半，煩躁的心緒也慢慢消散，薑漠問可不可以原諒他，盛煙靜默了一會，不疾不徐的開口。

    “其實我是昨天回來的，本來應該第一時間帶著團子去看的，可昨天我太累了。”

    回來之前，去了趟國。

    是先訂好了回來的機票，臨來的前幾天，學姐希跟一起去國見個客戶。

    是個彌留之際的老太太，沒多日子了，卻要在走之前把婚離了。

    老太太說這輩子，總在追求一些虛妄的東西，為了丈夫的喜惡，婆婆的滿意，公公的言語，總在改變，總在討好那些消耗的人。

    說後悔了，確實跟喜歡的人過了一輩子，可是年齡越大，生活越乏味，喜歡就了累贅，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活了丈夫的保姆，傀儡。

    努力了一輩子，最後得到的，是丈夫的嫌棄，是兒孫的看不起，是一個人躺在孤零零的病房裏，連個親人都沒有。

    對所有人失，恨的丈夫，甚至不想跟他葬在一起，不想死後還冠著他的姓。

    老太太跟學姐的老公孫康有幾分，學姐說當年康一所遇危機的時候，老人幫過他們，所以他們要知恩圖報。

    盛煙在國待了兩天，把前期工作做完才回來。

    下了飛機沒閑著，回家接了團子直接趕淩海的飛機，昨天回來就該去看老太太的，奈何實在是太困。

    盛煙不疾不徐的說著這件事，說完，推開薑漠，雙手捧著他的臉，清亮的眸帶著些許惆悵。

    “老人的話給了我多啟示的，我拚了這麽久，其實有些累了，不想再去討好任何人。”

    “薑漠，我相信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我也相信你是為了我好，可這兩年，我對你的失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我的熱被耗盡了，我其實覺得，一個人好的，逍遙自在，不用再為了任何人屈就，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所以薑漠，我們離婚吧。”

    離婚……

    薑漠最討厭從裏聽到這兩個字，他以為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中，卻忘了，盛煙實現的不止是夢想，還有個人的長，如今的，早已不是當年稚好哄的盛煙。

    “不離。”

    薑漠忽而住的下，在慌的呼吸間，低頭覆上的，重重吻住，急切的撬開的，急切的攻城略地，不給一反抗的機會。

    盛煙呼吸不過來，因為薑漠吻的太深，幾乎是兇猛的熱烈，嗚嗚幾聲，未免自己缺氧窒息，隻能盡量放鬆自己，適當的回應他。

    其實隻是想平他躁的緒，趁機把他推開，薑漠卻因為的回應狂喜，手按著的後腦勺，吻的更纏綿，更用力。

    直到薑漠覺得不能再繼續，否則就要完全失控才放開他，盛煙癱在他懷裏，大口大口的呼吸，平息了一會，見他俊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怒火中燒，一掌扇在他腦袋上。

    “薑漠你什麽時候變流氓了！”

    掙紮著從他上下來，還有些，薑漠抓著的手臂想扶住，盛煙直接推開。

    因為在氣頭上，連名字都不想喊他，直接指著他吼了聲，“姓薑的！”

    薑漠深款款的看著，“嗯，我在。”

    盛煙不了他這樣的目，氣的踹他一腳，“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晚了，你要是早兩年這樣還有用，我現在鐵石心腸，不吃你這一套！”

    薑漠低低笑出聲，又手去握的手，“那你吃哪一套？”

    盛煙再次甩開他的手，“我吃民法典那一套，民法典規定，因不和分居滿兩年的，若調解無效，應準予離婚。”

    薑漠白皙修長的手又不怕死的在腦袋上了，笑意更深。

    “老婆，這個前提是，必須因為不和導致分居，並且滿兩年時間。”

    盛煙本來是有竹，但覺得他笑的怪怪的，很欠揍，滿兩年時間？他們確實分居兩年了，他自己不清楚？

    盛煙正打算好好跟他算算日子的時候，薑漠從兜裏拿出手機，指腹在屏幕上幾下，然後遞給。

    “不和......嗯，不和你都這樣熱？你猜法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