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煙的腳扭了不能開車,出門了個滴滴,直奔城西的派出所。
寬敞明亮的辦案大廳裏,盛煙一瘸一拐的走進去,在牆角找到了正在做筆錄的盛子澄。
他後麵坐著三個同他年紀相仿的男生,看樣子應該是同學,臉上都有傷,盛子澄在前麵跟民警談,後麵那三個皆朝左轉著頭,瞪著一個強壯,約莫三十多歲的頭男人。
三個人眼睛裏都冒著火,頭男人況不比他們好,鼻青臉腫的,頭上綁著紗布,有滲出來了。
不過心比他們好,翹著二郎悠哉悠哉的坐著,臉上還帶著輕蔑之意,像是完全沒把幾人放在眼裏。
盛煙走過去,喊了聲盛子澄,剛把事代完的盛子澄聽到聲音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過頭,看見盛煙時,冷寂的眸子亮了一下。
“你來......你怎麽才來!”
話到最後轉了語氣,他哼哼兩聲,不想讓看出自己的高興,臉拉的老長,像是很不滿來的晚。
盛煙沒理他,朝前走兩步,客客氣氣的同做筆錄的民警介紹自己。
“你好,我是盛子澄的姐姐”
盛子澄聽到‘姐姐’兩個字,眼睛又亮了亮,煩躁全消,角揚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正激著,後麵有人他後背,回頭,三個豬隊友齊刷刷的湊過來。
“這就是你那沒什麽出息的姐姐?”
“你不是說膽子小又沒用還特別怕你嗎,怎麽把來了?”
“你把你姐形容的跟牛魔王似的,靠,你管這張臉醜?明明是個大”
“......”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差點沒把盛子澄嚇死,忙捂著他們的示意他們閉,回頭見盛煙跟民警談並沒有看向這邊才稍稍鬆了口氣。
他低了聲音警告三人,“從現在開始,你們三個誰都不許說話,直到我姐走了為止!”
盛煙與民警簡單的談後,大致了解了事的經過:
盛子澄四人去一家火鍋店吃飯,偶然間進了人家的後廚,發現土豆是發芽的,洋蔥是發黴的,總之,裏麵的衛生一塌糊塗,食材基本發黴變質。
然後四人就拿著手機拍照錄像,老板自然是不同意,雙方就起了爭執,手又腳,四人不願意把手機出去,徹底談崩。
老板惱了,同時又怕他們出去說把客人嚇跑了,直接拿刀把四人到角落,鎖在廚房了,後來警察去了。
盛煙聽完,幽幽的看了盛子澄一眼,盛子澄瞧見眸中的鄙夷和嫌棄,立刻坐直了子,指著後邊靠右坐著的男生道:
“我一開始不知道,是他跑進去直接拍照了,我進去的時候都打起來了,我報完警就在旁邊錄像留證據了”
他是學法的,自然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也知道證據最重要,怪隻怪事發突然,他上個洗手間回去,三個傻就跑人家後廚去了,尼瑪竟然傻乎乎的當著老板的麵拍。
他也想不明白,他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有三個傻豬隊友,要不是他機靈先報警,然後讓他們暫時屈服別反抗,現在還指不定在不在間氣呢。
盛子澄說完,把手機拿出來,翻兩下後遞給盛煙,被他指著的男生也覺得丟人,想說話又被盛子澄瞪回去了。
視頻裏有發芽的土豆和發黴的洋蔥,以及其他過期的食材,盛煙把視頻看完後,把手機遞給了民警,然後轉看向了依舊翹著二郎的頭男。
火鍋店的老板,郝猛。
人如其名,郝猛,好猛,這樣冷的天氣,他隻穿了一件厚外套,裏麵是個薄薄的打底衫,服敞開著,能清楚的看見大。
塊頭大,人壯實,一看就是練過的,再瞧瞧盛子澄四人,都是一米八大高個,可惜個個細胳膊細,難怪四個打不過一個。
郝猛剛才聽見盛煙說是盛子澄姐姐的時候,本沒把放在眼裏,此刻見轉過一直看著自己,便有些坐不住了。
這人看著年紀不大,眼神嚇人,帶著犀利的鋒芒,像是他罪大惡極似的。
“看什麽看!我告訴你,誰來都沒用,等我的傷鑒定報告出來,我要追責,一個都跑不了,還有你,你一個人湊什麽熱鬧,這沒你的事,滾一邊去!”
他嗓門很大,說話的時候還往外噴口水,盛煙很是嫌棄,正要後退一步,盛子澄已經站起來把護在後。
“你再衝吼一個試試!”
盛煙今天穿的平底鞋,正好到盛子澄肩膀的位置,瞧著眼前這個忽然變得偉岸的背影,彎了彎角。
這小子,雖然欠揍,但今天真帥。
郝猛開口就罵髒話,民警出聲製止了,盛煙把盛子澄推開。
“站旁邊反省去”
盛子澄很不高興把自己推開,但見臉平靜,沒有一點懼意,就沒說話了,盛煙的腳有點痛,站累了,就坐到了盛子澄原本的位子上。
彎了腳踝,目落在郝猛上,漫不經心的笑道:
“郝老板要追責,可以,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啊,《刑法》第143條: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足以造嚴重食中毒事故或者其他嚴重食源疾患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罰金,我弟弟手機裏有證據,郝先生自難保啊”
郝猛並沒有被嚇到,冷哼道:“你說食中毒就中毒了?誰在我店裏食中毒你把他找來,我十倍賠錢!”
盛煙譏笑,“郝老板聽話怎麽不聽全呢,‘足以造’,什麽足以造呢,就是經過省級以上衛生部門指定的機構進行鑒定,食品中隻要含有可能造嚴重食中毒的有害細菌或者其他汙染啊,發黴啊,病變啊,就可以認定為違反刑法第143條規定,隻要把你店裏的東西封存,拿去鑒定即可,還有”
盛煙看一眼盛子澄上的傷,瞧見他服上的跡,臉已經完全冷下來。
“《刑法》第238條,非法拘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自由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有毆打、侮辱節的,從重罰”
“郝老板把我弟弟他們鎖在廚房,還拿刀威脅,膽子可真夠大的啊!"
的聲音已經由之前的溫和轉為淩厲,即便是坐著,也能讓人到一無形的迫。
盛子澄因為那句‘我弟弟’心澎湃,暗暗激之餘又因的維護添了幾分暖意。
郝猛瞪著盛煙,被突然的嚴肅嚇了一跳,回神後,臉變得極為難看,囂道:
“別以為聲音大你就有理,你也別嚇我!我是手了,但是他們也手了,我鎖門怎麽了,我鎖我自己的門,我拿刀怎麽了,我又沒用刀砍他們!”
盛煙又笑了,左右看了看。
“郝老板不是要告他們嗎,你的律師呢,讓你的律師告訴你,如果持刀對他人的生命安全構威脅,違不違法?節嚴不嚴重?再讓他告訴你,如果以上你兩個罪名都立,數罪並罰,你要吃幾年牢飯!”
郝猛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一臉警惕的瞪著,“你不是那臭小子的姐姐嗎?”
盛煙悠然挑眉,“是啊,我是他姐,同時也是他們的律師”
郝猛一驚,目上上下下把打量一番,難以置信,“你是律師?怎麽可能”
哪有這麽漂亮的律師,看起來更像沒用的花瓶。
盛煙正要開口,後突然傳來一道戲聲,“確實是律師”
盛煙一愣,這聲音是......回頭,果真是秦善!
這個狗東西,崴腳都是他害的,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郝猛不認識秦善,但是認識秦善後麵的人,見到親人,他一改剛才的惶恐和驚嚇,忙朝那人跑過去。
“姐夫!你終於來了!”
盛煙順著聲音看過去,這時才發現秦善後麵還有一人,當看見那人的臉時,的暴脾氣又上來了。
好啊!彭宏偉!正要去找他呢,他自己送上門了!
看看彭宏偉,再看看秦善,盛煙突然意識到什麽,哼!兩隻狗果然是一家的!
彭宏偉看見盛煙時,隻覺有些眼,但一時也沒想起來在哪見過,正準備好好想想,郝猛已經劈裏啪啦把剛才的事說一遍,尤其把自己被打的多慘,還有剛才盛煙嚇唬他的話重點強調。
彭宏偉的注意力在郝猛臉上的傷,郝猛是他現任老婆的幹弟弟,他老婆很疼這個弟弟,接到電話後就趕讓他過來理了。
正好他跟秦善有約定,所以他就找了秦善過來,有秦善在,他自然不怕對方的律師,所以他對郝猛的傷關注的更多。
想著讓對方賠多點錢,所以彭宏偉嗓門大的離譜,衝著盛子澄四人嚷嚷著要追責。
盛煙把盛子澄拉到後,笑瞇瞇的看著他。
“我說這位郝老板的腦袋怎麽這麽結實呢,原來是有彭先生這麽厲害的親戚撐腰啊”
彭宏偉再次把目移向,蹙眉,“你誰啊”
盛煙還沒開口,旁邊的秦善好心提醒道:“盛煙,河煙所的律師,薑漠的......老婆”
最後兩個字,他稍稍加重了語氣,看向盛煙的目中攢著異樣的神采。
盛煙......
盛子澄後麵的三個人聽到這個名字,突然瞪大了眼睛,麵麵相覷,再同時看向盛子澄,麵頓時古怪起來。
盛煙,臥槽臥槽,不會是從淩大畢業的那個盛煙吧!
彭宏偉聽到‘河煙所’的時候,臉就變了,再聽到‘薑漠’兩個字,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視線在盛煙臉上多留幾秒,他突然就想起來了。
對了,當日他約薑漠見麵梳理案,薑漠旁邊就跟著一個,隻是他當時的心思都在薑漠和案子上,所以沒留心。
現在仔細想想,那天的好像就是眼前這個人。
不是薑漠的助理嗎?怎麽變老婆了?
彭宏偉有些心虛的躲開盛煙投來的目,後來想想自己也沒錯,就直腰板重新看過去。
“你是這幾個臭小子的律師是吧,你們想怎麽解決?”
盛煙沒搭理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民警,禮貌的問了一句,“視頻和圖片您留存好了嗎?”
民警點頭,然後把盛子澄的手機遞給,盛煙接過手機,又轉遞給秦善,不冷不淡道:
“秦律師是來幫郝猛的吧,那秦律師先看看視頻和裏麵的特寫照片,如果秦律師看完還要幫他,咱們再聊”
秦善剛才已經從郝猛口中聽說了大概,雖然郝猛話裏把責任都推給了那四個年輕小夥,但他自然有自己的判斷,見盛煙直接把手機遞過來,他已經明白怎麽回事了。
沒接手機,他轉頭朝彭宏偉道:“該說的盛律師都跟他說過了,數罪並罰不是危言聳聽,他的問題我解決不了,最好雙方和解,如果你們堅持追責,另請高明吧”
盛煙正驚訝他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手腕突然被他抓住了,抬頭,秦善正似笑非笑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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