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說。」
「羅紅民最近有沒有跟誰結仇?」
錢峰皺眉想了想,搖頭:「據我所知,沒有。對,整個集團,都在羅總的把控下,正常、順暢運轉。他是老闆,待大伙兒都不錯,該給的都給了,誰會對他有意見?員工對工作有意見,也夠不著恨他啊。對外……倒是有幾個競爭對手,跟羅總關係不太好,不過我想,應該不至於結仇殺人吧?」
「好的,競爭對手我們會調查。我想聽你談談,在你眼裡,羅紅民是個什麼樣的人?」
錢峰把雙手輕輕搭在腹部,往後靠在沙發里,似乎陷了回憶,眼眶慢慢紅了。他答道:「羅總,他是我的偶像,是我在商場上最欽佩的人。我認為,他非常有眼,有能力,也有魄力,每一步都走在經濟浪的風口上。所以,他才能從一個農村包工頭,白手起家,創辦華譽集團。他死了,我非常非常難過,覺就像了人生的引路人。不瞞你們說,我一個大專生,學歷不高,也沒有什麼背景,可以說是被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沒有羅總,就沒有今天的我。他既是我的上級,也是我的長輩、恩人。我還想跟他學更多東西,想要和他一起把華譽發展得更好。可是現在,沒有機會了。」
錢峰低頭拭去眼角的淚,李輕鷂扯了張紙巾給他:「節哀。」
「我沒事,謝謝。」
陳浦見他緒逐漸平復,又問:「你和羅紅民,是怎麼認識的?」
錢峰答:「以前我跟人合夥在網上倒騰一些事,業績還不錯。後來我來華譽集團面試,羅總就錄用了我。」
「你在四年前,娶了向思翎。聽說,也是羅紅民做?」
「是。」
「他為什麼要撮合你們?」
錢峰出略顯苦的笑:「大概當時,我是公司里,羅總最欣賞、最信任的年輕人吧。」
李輕鷂問:「那你們兩個自己呢,當時是真心相嗎?」
錢峰沉默片刻,說:「向思翎,曾經是我這輩子,最的人。」
「對你呢?」
錢峰看了李輕鷂一眼,接到對方銳利的目,他平靜地答:「當然也喜歡我。」
陳浦問:「你們在一年前離婚,是什麼原因?」
錢峰聽到這裡,卻笑了,說:「警察同志,你們不會懷疑,我和羅總的死有關吧?不可能的,全公司都知道,他是我最大的靠山,他死了,對我半點好都沒有。這幾天,別的副總已經開始對我甩眼了,以前能批的款項,現在變得難批了。我比誰都希羅總活著。」
陳浦看他一眼,說:「我們是例行問話,問什麼,你答什麼。」
陳浦人長得年輕帥氣,可這平淡的一眼,黑眸中出清亮澤,就像兩把細細的劍,直刺人心。錢峰心微微一震,不再借題發揮,而是答道:「我和向思翎離婚,是因為格不合。」
「能談談,是怎麼不合嗎?」見陳浦不聲冷人家一下,李輕鷂就默契地扮上白臉,語氣和,「畢竟向思翎長得那麼漂亮,又是集團老闆的兒,你也說當時你們是真心相,你們還有了一個兒,我相信那一定是的結晶。為什麼後來又分開了呢?」
也不知道李輕鷂哪句話了錢峰,這回,他沉默的時間最久。儘管他沒有流淚,但是抬眸看向天花板的泛紅眼眶,卻昭示著男人心中的傷痛。
在錢峰的描述里,這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故事。
然而再普通的故事,也是某個人獨一無二的人生。
起初,兩人的新婚生活是很快樂的。那時候,向思翎剛剛大專畢業,儘管子有些冷,有點向,對社會和公司的一切都不懂。但也想做個好太太、和一個優秀的職場。
那時候向思翎剛進華譽集團,不過在總部,錢峰在子公司。直接空降為部門經理,很多事不懂。錢峰經驗老到,幾乎是手把手地教,怎麼管業務,怎麼管人。那也是錢峰這輩子最幸福的一段時。
三個月,向思翎懷上孩子,次年,生下兒錢思甜。
兩人的矛盾,也是從那時開始的。
向思翎又升職了,了集團總監。的工作越來越忙,接的人層次越來越高。也沒什麼時間陪孩子。
錢峰的事業發展也不錯,對家裡的照顧也,孩子都只能丟給保姆帶。李玲是不耐煩帶孩子的。
有時候十天半個月,夫妻倆都不能在白天見到一面。
已經完全社會化、變得幹練,手裡又掌控著重要權力的向思翎,開始重新評判丈夫。和接的那些商場英男士相比,錢峰不夠帥氣、不夠有錢,既無金閃閃的學歷,也無赫赫背景,能力雖不錯但也只是爸手裡的一名干將。換句話說,看不上他了。而錢峰則指責向思翎不安妻子本分,不照顧家庭和孩子,不理解他鬥的艱難不易。
兩人的矛盾越來越多,天天吵架,甚至過手。最終漸行漸遠,婚姻崩壞。
錢峰嘆了口氣,說:「總之,這段婚姻,有錯,我也有錯。現如今,不欠我的,我也沒有對不住的地方。都過去了,我只希以後,能夠快樂幸福的生活,帶好我們的兒,我願意永遠祝福。」
見兩人的婚姻關係,再挖不出什麼了,陳浦轉而問道:「說起來,你雖然和向思翎離婚,但我看過你的履歷,羅紅民並沒有給你小鞋穿,反而在這一年裡給了你更多權力,分管了更多部門,還漲了獎金和工資。向思翎不是他最寵的兒嗎,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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