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匆匆，轉眼萬年。

歲月帶不走的還有什麼呢？

強大如李擎天，也曾經不止一次的慨過，昔年強大的先祖，現在依舊塵歸塵土歸土。

人這一生，為了什麼？

仙而不得，為名而深藏。

是心嗎？

李擎天捂著口，思慮了半天後，角緩緩的出了一抹笑意。

似乎是了。

嗡嗡。

時間飛逝，沒過多久后，那面門發出了一陣陣響，神輝四，如灑一地。

李若虛等人不斷的後退，震驚的張大了。

在那門背後，一恐怖的波讓他們心悸不已，像是藏著萬古巨兇一樣。

「不要害怕，那是五行之火的力量。」

李擎天輕皺了一下眉頭，看著裂開一道隙的門，他微，微微抖了一下。

「先祖！」

門的隙中，一道迷糊的殘影馱著背，似乎已經油盡燈枯了。

猶記得，初祖地，初見先祖的時候，他還依舊那麼意氣風發，姿偉岸。

可是這才多長時間，那個曾經傲世群雄的男人，竟然變得如此蒼老，如一隻老蠟燭，熬盡了燈油，就剩下那一截燈芯在苦苦的等待著。

李擎天有種不祥的預，他看著門，心裡急迫的快要踹不上氣來了。

他怕門打開后，再也見不到那個曾經強大的無比的男人了。

與此同時，李若虛等人也意識到了什麼，一個個閉著，子已經彎了下去。

「祖師，您，您怎麼了？」

門緩緩的打開著，可是速度緩慢的難以形容。

李擎天再也忍不住的出聲問道。

「本就是一把老骨頭，留在塵世這麼久，也該走了。」

門，那瘦小的影輕輕一嘆，話語中沒有半點的傷，更多的是釋然。

「長江後浪總會推倒前浪，我們這批人也都會漸漸的遠去，沒有什麼可悲傷的。」

「秋冬掃落葉，歲月收殘魂。」

那個記不起是什麼年代的老者，眸微微一亮，他先是看了眼李擎天等人，隨後如炬般的眸過門的隙，凝著遠方的長空。

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無盡年前，想到了在那個他修道初的年紀。

在家鄉，那個蔚藍的古地，在那個寒風凜冽的函谷關外。

想起了跟他朝夕相伴的青牛，想起了尹喜臨行前送別他的那壺家鄉酒。

至於那篇隨手留下來的道德經，他都已經忘到腦後了。

唯一懷念的就是那家鄉的山水，還有那醇香的酒。

此生無憾，唯恨無酒。

「迴了。」

他長長一嘆，角出了濃濃的笑意，似乎又想起了曾經的那些老友。

「先祖！」

李擎天等人跪在門外，痛苦的大喊著，可是任他們如何說話，也無法阻止雨的飄散。

「離開不是永別，歸來之日，破天之時。」

到了最後，李擎天等人的耳畔中，響徹著老子洪亮的話語。

他們跪在地上，目送著雨的灑落，充滿了無助。

「老祖說的是真的嗎？」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已經打開了一大半的時候，那片雨已消散如煙后，再也看不到半點老子的痕跡，李若虛低聲問道。

「像他那般的人，虛無縹緲，似人似仙，誰能說的準呢？」

「也許真有那麼一天，你我已不在了。」

李擎天嘆了口氣，滿是傷的說道。

連老子都會墜迴，無法耗過歲月，他們又能如何呢？

同時他也明白，如果沒有這一次的打開五行之門，或許老子還能存活下去。

每一次打開五行之門，都是老子用自己殘魂的力量在掌控著，而如今五行之已經很了，這一次用完，或許這個門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了。

也許，自此之後，門將再也不會關閉了。

「進去吧。」

擺了擺手，李擎天率先起，一步步的踏進了五行之門。

熒古地，赤地千里的古域，古族與部落遍布四野。

幾乎每個角落，不管多麼貧瘠的地方都有部落在那裡居住，像是在為人族戍邊護土一樣。

如今聚將鼓響，可以說無時無刻，在古地任何角落都有人上路而行。

一條條蒼涼的古路上，年負劍而行，後亦是站著送行的老者。

只不過遠遠去，一片凄涼，送行的那些老弱婦孺，人數很。

送行人沒有上路人多，這是何等的可悲。

也許這一戰後，熒古地的人族人口，幾乎十不存一了。

幾亙古長存的神戰之地外，皚皚白骨堆積的骨山前，聚滿了一張張神堅毅的稚的面孔。

「先祖，孔家第八百零三代，孔為民前來祭拜，今日以後，請原諒我的不敬，我怕是再也不能來此了。」

一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年，緩緩的從上取出了一壇烈酒，打開后，他徑直的倒在了千里赤土上。

大概倒了一大半后，年收回酒水，重重的在骨山前磕了一個響頭后，他拎著酒罈，放在邊聞了聞，隨後淡淡一笑道：「酒不多了，就留著在北海喝吧。」

年凌厲轉，徑直離去。

年走後，在他祭拜的地方，又有人跪在了那裡。

「尉遲無謂今日前來，便是跟先祖做個道別吧，若是有迴，在容我好生孝敬先祖吧。」

「咱們這個部落衰落不堪，多年來連吃上一口紅薯都是奢侈，聽族長說，先祖當年也是無敵同代的存在，多年來是我們無能，跌了您的威名。」

「可是今天我來，就想告訴先祖一聲，我們謝家人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戰力雖弱，骨氣如天。」

「謝家第九百四十七代，謝天賜願死北海，為先祖正名。」

穿黑的年，雙手握著劍刃，任由鮮滴落在赤紅的土地上。

最後，他一口一個紅薯，一口喝乾了酒罈里的烈酒，獨自一人，走向了赴死之路。

熒古地的謝家，曾經的豪門族，可是多年征戰，他們的人口已經銳減到了一定程度，衰弱無比。

到了如今，這個曾經的族，僅僅剩下了年一人。

一人即為一族。

謝家有子，謝天賜。

而在謝天賜走後，那個並稱為王謝兩家的王家，也僅剩下王辰一人孤零零的踏上了征程。

舊時王謝，重現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