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茗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葉崇明。
葉崇明指著葉嘉興笑道:「這是我長孫葉嘉興,他會在這裡陪著各位大人。各位大人有什麼吩咐,儘管他便是。各位大人有事要忙,那我們便不多留,先告辭了。」
第一次跟大金做黑茶買賣,不容出錯。本來樣麼,隨便也是,每個貨架上一兩塊茶磚,打開來看看聞聞,撬下一塊來泡一泡嘗嘗味道,再把整塊撬開來檢查一下即可。
做得糙的話,這項工作一天就能完。仔細一點的便兩天。
可陳震等人不敢馬虎,愣是在茶廠呆了四天,多了許多茶樣進行檢查,並做好記錄,這才結束了工作。
葉嘉興回家稟報,葉雅茗等人又去了他們下榻的驛站。
路上葉崇明不放心地問道:「他們這幾天緒如何?沒說咱們的茶有什麼不妥吧?」
這幾天他一直懸著一顆心,就惟恐陳震等人對茶不滿意。
這是葉家每一次與朝廷做這麼大宗的買賣,不容有半點失誤。
因為他老人家張,葉嘉興每日回去都要把況跟祖父稟報一遍。
他很理解祖父的心,沒有半點不耐煩地道:「很好,陳大人他們還誇咱們來著,說咱們制的茶味道十分一致,都一樣好。」
「他們還說,這些茶葉來自臨安、徽州、閩州這三個不同的地方,那麼多制茶師傅一起制,味道竟然還能一樣,真是很了不起。」
葉崇明大鬆了一口氣,臉上出笑容來。
「多虧了你妹妹,真的很厲害。」他由衷地贊道。
原先葉鴻盛制的茶品控也做得不錯,但那是茶葉數量不多的況下,是這十幾萬斤的一個零頭。
饒是如此,葉鴻盛還一天到晚呆在茶廠里,甚至吃住在那裡,眼睛盯著、親手著、裡品嘗著,從制茶開始一直到制茶結束,勞累幾個月,瘦上幾斤,才能保持那樣穩定的品質。
葉雅茗這卻是個大撒手,就去年培養了一批制茶師傅,就放出去到徽州、閩州制茶。自己盯的是工藝更複雜的灑麵茶。
雖然搞了個評茶制度,派了一批特訓出來的味覺敏銳的所謂「評茶員」去檢查,但葉崇明心裡還是了一把汗。
這沒有親自盯著,制茶師傅也不是特別有經驗,萬一制出來的茶差異太大怎麼辦?
這可是跟朝廷做買賣啊,這批茶還是賣到大金去的。一旦有個差池,影響的就是兩國邦。到時候朝廷降下罪來,一家老小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葉雅茗是主要參與者,也跑不了,陸觀弈的也別想做了。
葉雅茗一直表現得竹在,鎮定自若,葉崇明自己又沒這個能力,除了相信葉雅茗沒別的選擇。因此他叮囑過葉雅茗幾回便只能作罷。但他一直懸著一顆心。
徽州和閩州的茶送來后,葉雅茗進行品評,然後告訴他品質很穩定,讓他別擔心。他的心雖安定了一些,卻還是沒法徹底放心。
這幾日他吃不下睡不好,就唯恐陳震等人說一句不好,哪怕是葉嘉興告訴他評價不錯,樣檢查沒結束,仍然沒用。
現在,他終於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葉鴻榮去徽州巡視去了,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葉嘉興在跑,祖父的心理歷程他是最清楚的。不說葉崇明,便是他自己也提著一顆心。
今年春天,臨安城買了茶方那幾個茶商的龍井茶上市,他們都買了來嘗過,味道不說千差萬別吧,也是各有各的特。
葉嘉興當即跑去問葉鴻盛,葉鴻盛告訴他:「咱們收了錢,教的都是最正宗的手法,盡心儘力,沒有半點藏私。如果他們制的茶不對,只能說是這些人之後沒有勤加練習,把我教給他們的東西忘了。」
可葉雅茗手下制黑茶的師傅,也就跟著學了一遍,之後就被派去了外地。要說練習也是沒有的,畢竟冬天可沒有鮮葉。
那是怎麼讓這些制茶師傅制出味道一樣的茶來的?
見到葉雅茗,他忍不住問道:「三妹妹,你是怎麼做到讓制茶師傅制的茶味道都這麼一致的?」
「很簡單啊,標準化。每一步都標準化。」葉雅茗道。
現代都是用機來制茶。
雖說制出來的茶,老茶客會說沒有手工茶制出來的有靈魂,但機制茶不會出錯,不會翻車,品質穩定。
葉雅茗自然沒辦法造出機來,但可以把一些作和標準規定死,又讓人制出一些簡化版儀來進行檢測,讓人工作如同做化學試驗一般,盡量規範確,往機標準上靠攏。
而且這些作不是一個人做,而是三人一個小組,互相監督,相互校正。
如此一來,出錯率就大大降低。
再在這基礎上配上評茶員進行檢測,基本就能保障茶葉品質的一致。
這批黑茶不需要多好,品控才是最關鍵的。
不這一批,往後每一年每一批,都要達到統一的標準,才能樹立葉家茶葉的品牌。
而臨安城各茶商派來的制茶師傅,回去后經過一個冬天,把原先所學的龍井茶製法忘了一部分,再在此期間融了自己的理解,有些人還會神展開,自以為是的進行作,制出來的龍井茶味道能不「各有特」才怪了。
當然也有好的,比如秦四祥這種人,不能保持原有的茶味,甚至還能提升。這也算天賦異秉了。
看著陳震等人把茶葉運走,不葉崇明,便是葉雅茗也大鬆了一口氣。
沒有貨,總擔著一份心,生怕出什麼意外。
他們一走,葉雅茗就有閑問綠萼了:「你去問問馬運,秦四祥一家人來了咱們這兒后,是個什麼況。他要是知道,讓他過來回話。」
這孩子懷得辛苦,秦四祥一家被接到葉家后一直沒有力顧及這件事。都是葉崇明和葉鴻盛安置的他們。
不過葉雅茗有吩咐馬運派人好好盯著秦四祥,看看他的品行如何,是否安心呆在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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