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映晚在紫藤院待了很久才回去。

    走後，老夫人喊來方嬤嬤，讓去翠竹苑通報一聲，等裴硯忱理完公務讓他來紫藤院。

    朝中大皇子案子有了新的進展，方嬤嬤走到翠竹苑時，裴硯忱剛帶著季弘季白離開府。

    方嬤嬤折返回紫藤院回了話。

    等到裴硯忱理完所有事回來時，天已經很黑。

    老夫人掛念著這件事，一直未回房歇息。

    直到亥時一刻，裴硯忱從外麵進來。

    “祖母，您找孫兒？”

    老夫人放下手中書籍，對裴硯忱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祖母這會兒你來，也沒旁的事，就是想問一句，你和晚晚，以後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裴硯忱坐在平時常坐的位置上，接過侍婢呈上來的茶水。

    聽著這句問話，他隻給了八個字：

    “喜結連理，執手白頭。”

    老夫人順勢又問：

    “那晚晚與容家那位公子，你又作何打算？”

    聽到這裏，裴硯忱已經聽出了老夫人意不在此。

    他撇茶沫的作一頓。

    轉眸，朝著主位的老夫人看去。

    “祖母想說什麽？”

    見他聽出來了，老夫人也不再彎彎繞繞，將話道明：

    “容家那位公子，事涉大皇子黨派，更牽涉薑家舊案，晚晚是薑家獨，有權利知曉真相為何。”

    “而且，容時箐與晚晚自相識，他們見了麵說話要比你手底下的人審問來得快，晚晚需要雙親的真相，你接掌的刑案也需要及時查個水落石出。”

    老夫人說了很多，但其中重點，無非就那一句。

    裴硯忱放下茶盞，一口沒喝。

    徑直看向規勸口吻的老夫人。

    話也問得再直白不過。

    “所以。”

    “祖母的意思是，想讓晚晚去刑部見容時箐？”

    老夫人沒說話，但默認。

    裴硯忱已看出答案。

    他不想再問，是不是薑映晚求的勸他讓他們相見，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答案。

    在老夫人準備再問他的意思時，裴硯忱先一步開口：

    “祖母，孫兒手下的人不是廢，再難查的案子，孫兒也有把握將一切查個水落石出，更別說，如今鄧漳之案，已有不眉目。”

    “至於晚晚——”

    “祖母，您年事已高，這等雜事，便莫要勞了，晚晚若是想見他，讓親自與孫兒說便是。”

    老夫人一噎。

    對他的態度明顯不滿。

    但還未再來得及說旁的，裴硯忱已經起行禮告退。

    “祖母，天太晚了，孫兒不打擾您歇息，孫兒先行告退。”

    —

    裴硯忱回到翠竹苑，再將手頭的信件理完，寒月早已高掛冷空。

    稀疏慘淡的暈灑在冰雪融的地麵上，襯得本就寒肆的深夜更為漆冷。

    院落中靜悄悄的，連秋夏零星的蟲鳴聲都已消失不見。

    裴硯忱打開書房門，步殘冷幽寂的庭院，踏上灑著冷質清輝的玉階，往臥房走去。

    春蘭守在門口。

    時辰太晚，小丫頭靠近門旁的圓柱上，麵上已有困。

    聽著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正想打哈欠的春蘭下意識睜開眼，當看到從外走來的主子時，所有瞌睡一轟而散，倦怠的思緒瞬間清明。

    麻溜地跪在地上，低聲行禮。

    “奴婢見過大人。”

    裴硯忱腳步未停，偏淡的聲線雋著冬夜的慍冷，“夫人睡下了嗎？”

    春蘭不敢怠慢，立刻回話：“回大人，已經睡下了。”

    “退下吧。”

    “是，大人。”

    臥房門被離去的春蘭輕輕關上，裴硯忱就著房中略顯昏暗的線往裏走，直至來至床邊，看向榻上習慣側躺著睡的姑娘。

    呼吸均勻，形不。

    看著似早已睡著。

    但當裴硯忱沐浴完並寬上榻，手掌上腰去抱的時候，明顯察覺到，掌下盈溫膩的腰肢不自覺地一僵。

    隨之，又很快被強行鬆緩幾分。

    裴硯忱自後看一眼，沒說話。

    摟著腰，將人翻轉過來，正麵看著這張在朦朧線中更為瑰麗絕豔的麵容，輕抬眼瞼出聲：

    “祖母說，晚晚想去見那位前未婚夫？”

    薑映晚裝睡裝不下去，索睜開眼。

    他將圈在懷裏，灼熱的掌心占有地箍著腰，姿勢的原因，兩人挨得極近。

    他似在這個深夜突然有了提容時箐的興致。

    薄若有似無挑著，一雙漆黑不見底的眸子凝視著看過來的這雙清眸，話問得漫不經心。

    “為何想去見他？”

    “是舍不得，怕他死了，還是——”

    他聲線停頓一刻，注視著的漆眸凝起，語氣還是那副語氣，話中的危險卻積攢著蠢蠢。

    “——忍不了相思之苦，想見舊人？”

    薑映晚猜到了他不會輕易答應。

    這兩個問題，都沒答。

    他問原因，也直白問想知道的問題：

    “我父母的案子，跟容時箐有關係嗎？”

    裴硯忱沉肆笑了聲，指骨有一下沒一下地著後頸，反問：

    “夫人希有關係嗎？”

    “希——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是間接或直接害死你父母的罪魁禍首嗎？”

    這種問題，薑映晚沒法答。

    自然是不希。

    但的答案，他不會想聽。

    收回視線，薑映晚手腕從他掌心中掙出來，翻過閉上眼準備睡覺。

    不再接著通的意思很明顯。

    裴硯忱臉上不達眼底的薄笑隨著的作散去。

    在翻過從懷裏掙的那一刻，他再度掐住與手掌虎口的弧度契合得堪稱完的腰肢，抵住後頸，扣著後頸著紅吻下來。

    與之同時，糲的手掌輕車就鑽進衾中。

    薑映晚被他的作弄得倒吸一口涼氣。

    本能地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