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禧，睡著沒？】

    無人回應。

    【你看1203埋案的新聞報道沒？】

    無人回應。

    曲江宴開始賣慘:【家裏挖出一，我跟阿稻真的很害怕，誰知道其他角落還有沒有，我一丁點都睡不著。】

    唐禧半夜醒來，上完洗手間，摁亮持續振的手機:【睡不著就熬粥拿去早市賣。】

    回複完，直接關機，鑽被窩繼續睡。

    曲江宴:【……】

    他在輸框敲敲打打，醞釀了三十多分鍾，最後還是退出V信。

    夜已深，禧禧這會應該在深度睡眠。

    他放下手機，熄燈閉眼睡。

    阿稻在不遠睡得四仰八叉，還放了個非常臭的屁。

    好比醃製了一百年的屁，那酸爽程度……不能再回味！

    “阿稻！滾出去——！！”

    曲江宴有這般雷霆震怒，嗓音之大，甚至吼亮了外麵的應燈。

    阿稻被嚇得一個騰空翻轉，四腳落地後立馬跑出去。

    過了四五秒，又將腦袋探進來觀察。

    鬼鬼祟祟的表相當稽，似乎在說——

    主人該不會得了狂犬病？會不會咬我？

    室空調來不及淨化空氣，曲江宴跑到臺外麵氣。

    沒看錯，以前一鬆弛的曲二，這次用跑的。

    初冬夜風冷，刮在臉上有點痛，他雙手握欄桿。

    冬天適合擁抱取暖，我這個冬天能重新與禧禧擁抱嗎？

    沒有底。

    沒有一點底。

    次日，上班的路上。

    曲江宴突然吩咐：“你先休息一個月。”

    康宿大驚：“我、老板、我做錯了什麽？”

    “別瞎想。”

    那這個命令，跟追唐小姐有關了，康宿放下心，也沒忘記自己的職責所在。

    “我得保護您的人安全。”

    特別是聚春景挖出了一，晚上又是行兇好時機。

    曲江宴略微沉思：“你待在聚春景10號不要出來。”

    “好的。”

    二十八歲就起金雀服務待遇，未來可期！

    曲江宴憋了一天，傍晚一下班就來到唐禧家門口。

    “禧禧，我看網上的人都說，那些殺人兇手殺人後，極可能再次回來行兇。”

    “所以呢？”

    “橋姐跟康宿都被昨晚那嚇病了，家裏就我一人，男人也會害怕也會脆弱也會傷，你能不能看在以前的分上，收留我一段時間？你可以指使我幹任何活。”

    “我們有什麽分？別來連累我，”唐禧不吃這一套，像喝了絕水，“再說了，人各有命，到你死怎麽逃都逃不掉。”

    “……”

    曲江宴準備好的一大堆理由，直接被鏟翻，毫無用武之地。

    他哀怨瞄了唐禧一眼，轉離開。

    唐禧第一次覺得沒發揮好。

    我雖然恨曲江宴，可沒想他死，畢竟我是個很善良的仙。

    “等等。”

    山重水複！柳暗花明！守得雲開見月明！

    曲江宴轉，沉寂雙目燃起兩把熾熱的火，點燃四合暮。

    “禧禧，我就知道你是全天下最好的……”

    “把阿稻送過來吧，到時候真有人砍你的話，你一個人也能跑快點。”

    “…………”

    算了，至也是一種關心，一種進步。

    曲江宴把阿稻牽過來，不放過一切討好的機會：“我幫你牽進屋。”

    “不用。”

    唐禧從他手中奪過牽引繩，在外的如羊脂，瑩澤而不明，反鎖鐵門。

    曲江宴摳了兩下虛空的右手，怔怔著漸行漸遠的背影。

    態輕盈雅致，豔不風塵，在月下說不出的人。

    以前都能進，現在門都不讓進了。

    *

    儷華戰區醫院，下午五點三十分。

    曲江宴關電腦下班。

    “曲醫生幫個忙，我這邊有個病人他的……”

    在過去，曲江宴熱這個職業，好說話，現在不行。

    他淺笑拒絕，眉宇染著幾分野勁。

    護士站兩個小護士，趁空隙八卦。

    “曲醫生是忙著追前友吧，覺他吃了不苦頭，都沒以前那麽笑。”

    “他各方麵條件都好，吃點的苦才合理，要不然天底下的便宜都被他占去，誰還把老天當爺對待？”

    “也是……欸，有人來了。”

    “不行，曲醫生已經下班，您們隻能明早過來掛號，或網上預約掛號。”

    飽經滄桑的六旬老人，一聽這話就著急，說帶著老伴坐了十多個小時的大過來，緒激甚至要下跪。

    “很抱歉，醫院規定就這樣……您們這個況也不能掛急診。”

    曲江宴走得急，某樣東西，折回來拿，目睹這一切，篤步走來。

    “給他太太加個號，我給看。”

    人生病時緒非常脆弱，六旬老人抹了下眼角的淚，一個勁鞠躬謝。

    他牽著老太太的手，兩人顯然很好。

    曲江宴穿上白大褂，給老太太問診開各種檢查項目。

    神專注嚴謹，談吐從容，令人心生敬佩。

    在外界依舊對曲二持有玩世不恭、混不吝等刻板印象時，他早已隨年紀與閱曆的增長發生質變。

    看診的穩重、選擇手方案的殺伐果斷、挽救手意外的臨危不懼、以及醫者的悲天憫人。

    醫院領導同事，天南海北的病人，都對他讚不絕口。

    唐禧當年願意追他那麽久，不單單因為那張臉。

    曲江宴下班搭乘電梯下來，沒想到會遇見唐禧。

    誰閑著沒事會來醫院？

    想到這點，他還未徹底綻開的笑容被擔憂替換，上下掃描麵前的人。

    “禧禧，你哪裏不舒服？”

    唐禧被客戶耽誤了些時間，導致預約的號失效，人工窗口又不讓掛號。

    正煩著呢，被催問了幾次，惡劣瞪他。

    “告訴你有什麽用，我又不是來看骨科，看骨科也不找你。”

    曲江宴毫不生氣，反倒如沐春風，產生一種錯覺。

    ——我隻要再多點耐心與溫，早晚能衝破重重桎梏，將攬懷中。

    “我有很多人脈資源，告訴我吧，我給你搖人。”

    唐禧正眼不瞧他，相當傲，準備改天再來。

    曲江宴直接去問護士同事，打電話搖了位副院長兼腺外科的老教授。

    唐禧走到門口，看見公眾號彈出的就診提醒，幾乎一秒就想到曲江宴。

    我恨的是他那個人，何必浪費寶貴的時間？

    隻要心如磐石不可移即可。

    曲江宴見回來，並沒太意外，他了解商人談利不談氣的本。

    他保持安全距離，亦步亦趨跟在唐禧後麵。

    唐禧很毒，老是魔法攻擊他兌他：“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心，你要敢我，我照樣揍你。”

    曲江宴知道心很，也知道心很，深款款凝視。

    “我沒想過攜恩圖報，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