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世

    周夫人沉片刻，抬頭道：“其實事已至此，大人是否想過索和盤托出呢？”

    “跟一個孩子和盤托出？”

    “令嬡的聰慧機智，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擁有的。像我就很佩服，很欣賞他。”

    蘇綬無語。

    周夫人往下道：“其實大人心裏也是一樣很肯定吧？我雖然不知什麽原因使得您放不下嚴父的態度，但是，以您的智慧，不可能放著這樣出的兒在邊而不心生驕傲的。”

    蘇綬垂下了雙目。隨後他又沉了一口手，右手搭上了旁的椅背。“這麽多年來，唯一讓我到無法掌控的，大概就是這個兒，這個突然長大了的兒。”

    周夫人苦揚：“大人該珍惜才是。如果像阿吉這般……”

    話至此已說不下去。

    蘇綬站直：“此事婼姐兒求助了韓世子，那夫人可放心一半。再者他們劫走阿吉是要拿來當籌碼的，隻要咱們這邊不加以刺激，阿吉理應暫且無礙。既然婼姐兒已做安排，邀請夫人前往蘇家落腳，那周夫人就先安心在蘇家住下。

    “隻是夫人出尊貴，又於薛家有恩，原該由我蘇綬親做張羅才是，如此倒是委屈夫人了。”

    “蘇大人哪裏話？是妾討擾才是。”

    “大姑娘！……”

    二人這裏說著話，門外卻突然傳來揚高了的吳淙的聲音，蘇綬皺眉看去，房門此時卻已打開了，門口出現了此時原該還在東市的蘇婼！

    “蘇姑娘！”

    周夫人出了驚訝之。

    去看蘇綬，蘇綬也一臉怔忡。“你怎麽來了？”

    “因為我很好奇呀。”蘇婼眨了眨眼，“我沒想到父親和周夫人是認識的，所以特地過來，要眼見為實。”

    周夫人道：“蘇姑娘，請您別誤會！”

    “夫人放心，您端莊正直，懷大義，是有的巾幗，我當然不會誤會。而家父端方守禮，也是有口皆碑，斷不會做出逾禮之事。”蘇婼語聲清朗，目如春風明月，“我隻是想知道，二位這般風霽月，彼此分明相識，先前卻不曾向我明言？”

    秦燁的速度其實是沒有這麽快的，事實上，周夫人上去後木槿就差人把這事去稟報蘇婼。隻是蘇婼轉移了地點，等派來的人找到蘇婼時，秦家護衛已經跟蹤蘇綬到了茶館，又親眼看到周夫人上樓，而後迅速從後門去稟報了秦燁。

    秦燁才離開蘇婼，速度自然比木槿這邊更快。蘇婼收到消息，立刻就往茶館趕來。因是蘇婼的父親，韓陌避嫌沒來，蘇婼到達樓上，在外頭什麽也聽不見，故此就索推門進來，遭到了吳淙的阻擾。

    周夫人沒有了名譽之憂，聞言握雙手看向了蘇綬。

    蘇綬沉默了有片刻，才道：“你既然能準找到這兒來，看來也是早就知道了。韓陌告訴你的吧？”

    蘇婼上前：“原來父親真的還有很多事瞞著我。父親是什麽時候認識周夫人的？是周大人生前，你們就認識了麽？”

    周夫人從旁沉氣：“大人，事已至此，我以為該告訴蘇姑娘了！”

    蘇綬凝眉著蘇婼，臉繃了一塊鐵。

    蘇婼卻也沒退讓，目熠熠地回他。“我有信心，剛才我的猜測是對的。您和周大人伉儷的結，從很早就開始了，而這個起因，應該是緣於薛家。”

    蘇綬道：“你還能推測到什麽？”

    “薛家出事後這些年，原先聲援過薛家的父親這些年並非隻是忍於心，當為弱質流的周夫人都在親赴險為薛家翻案做努力時，您一定也參與了其中某些計劃。就比如，死死地提防著常蔚一黨。正是因為你知道常蔚所做之事，所以當羅智欺到頭上來時，你也選擇用忍氣吞聲來麻痹他們。”

    蘇綬深吸氣：“這些事，按理你應該早就猜到了，不該到此時才明白才對。”

    “但也不虧，雖然直到今日才證實，但至我又發現了阿吉真正的世。”

    一句話吐出來，周夫人神變了，蘇綬眼中也有波湧過。

    “什麽意思？”他道。

    “意思就是，阿吉不是周大人伉儷的兒，應該是薛家的小姐！”

    蘇婼閃耀著灼人亮的雙眼直直地看向蘇綬，而吐出來的清亮的話語卻已把二人鎮住在當場。

    周夫人雙輕翕，幾個回合後它們抿了。

    蘇綬微微挪著腳尖，轉向了窗口，未及片刻他又轉回來：“何以見得？！”

    “眼下這當口，阿吉隻有是薛家的孤，才能為常賀他們手上的籌碼。也隻有是薛家的人，才會使得私下給薛閣老立牌位祭拜的父親，聽到出事的消息急匆匆地趕過來。”蘇婼說到這裏頓了頓，眼皮一又瞅了過去：“要知道曾經有更要的人需要父親，父親可都是頭也不回地遠走了的。”

    蘇綬能心知肚明地聽出來話裏指的是什麽，不管是後麵這句還是前麵那句，他都沒有出聲反駁。

    “我說的對嗎？”蘇婼進一步上前。“阿吉之所以被周夫人不顧艱苦地帶到京城，就是因為是薛家的小姐，得回到京城來！而周夫人這麽些年不與娘家及夫家往來，一定也是因為的世，為了怕連累更多的人，也為了避免走消息，因此索不往來。”

    周夫人攥雙手，垂下了雙眼。

    蘇綬麵沉凝地站著，在蘇婼目直視下，片刻後終於正麵回應起來：“沒錯。是薛家的孩子。”

    得到了確切答案，蘇婼一也鬆了下來。

    再一次證實了自己的直覺。過去的許多細小的疑點也都有了答案。阿吉所說的周承禮夫婦與京城的關係，他們遠赴金陵，不是為前程鋪路，而是為了保護薛家的孫小姐！周夫人為何要把阿吉寄養在原先那樣的人家，而不去投靠任何一個更有實力的故，也是因為不讓進朝中員的視野！畢竟薛家還是不可的雷，為平民百姓，反而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