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鴨怔了怔，小聲說：“我以前也不知道，原來有那麽多時候都可以收禮。”

    是因為遇見了盛玉霄，才有的。

    第一次拿到“聖誕老人”的禮，也是盛玉霄帶來的。

    之後不管過什麽樣的節都有禮，升學有禮，考試有禮，長大也有禮……

    “好吧。”周曉姝傷心地說，“都怪我媽媽沒有給我生個哥哥。”

    安穎忍不住聲：“不是有哥哥就一定好的。”

    周曉姝徹底放棄了：“好吧，那我媽媽得生個盛大才行。難度太高了，我們走吧。”

    兩邊很快說了拜拜。

    安穎轉就要往自家車的方向走。

    周曉姝住：“走啊，我們走啊。”

    “小鴨走了……”

    “對，小鴨走了，那我們今天就不吃麻辣燙了，吃個沒那麽好吃的吧。好吃的留著等。”周曉姝掰了掰手指頭。

    說：“章魚燒吧！我已經是個大孩子了，爸媽不讓吃的東西，也可以勇敢去吃了！”

    安穎忍不住笑了：“嗯。”

    這頭在小鴨的協調下，三個人還是坐了一輛車。

    秦邃微微皺著眉。他沒想到再準備一份禮……

    “國外的大學也是四年製嗎？”小鴨的聲音突然響起，將秦邃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盛玉霄先接了話。

    “那你們應該畢業了，還要再去嗎？”小鴨又問。

    這次是秦邃先回答了：“還要修碩士和博士學位。”

    “那還要念多久的書？”

    “快的話三到五年，慢的話，要五到八年。我應該比盛玉霄要久。”秦邃頓了下，又補充道：“當然不是因為我比他蠢。”

    說完，秦邃還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我績比他好。”

    盛玉霄黑著臉打斷：“那是過去。”

    他說完，馬上低頭問小鴨：“你還記得去年給你買的鑽石發夾嗎？那是我用全獎給你買的。”

    小鴨點頭：“記得。”

    但上次盛玉霄告訴，那東西才十八塊，所以可以放心戴出去不怕弄丟。

    他騙。

    那東西很貴！

    小鴨皺著眉把話題拽回到正道上：“是因為念的學科不一樣嗎？”

    “聰明。……盛玉霄將來是要繼承盛氏的，他要走的路很清晰。”秦邃頓了下，接著說：“秦氏將來準備給秦悅。”

    秦邃還是很清楚自己的。

    他現在不像是要犯罪的樣子，那隻是因為在小鴨麵前看起來比較正常。

    離遠了就說不好了。

    秦邃問：“你覺得我做個醫生怎麽樣？”

    “你喜歡嗎？”小鴨反問。

    “一般吧。”

    “那你喜歡什麽？”

    “沒有，一個人沒有喜好很奇怪對不對？你來幫我選怎麽樣？”秦邃語氣平淡地說。

    盛玉霄冷冷聲：“不怎麽樣。秦邃，不要把你的人生綁在別人上。”

    “小鴨不是別人。”

    盛玉霄不為所：“你說這樣的話沒有用，你當著你家裏人的麵說這樣的話，看看他們會怎麽想小鴨。”

    秦邃垂下一點目，說：“這就是我不喜歡人類的地方，每個人看起來像是個，卻又不是個。”

    小鴨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快，連忙說：“我不知道你將來適合做什麽，但你現在已經是個厲害的人了，如果你覺得這樣也很無趣……嗯，那就去做個偉大的人吧。”

    秦邃眼底的霾瞬間散去，他應聲說：“好。”

    小鴨馬上又問他：“那你什麽時候回去接著念書？”

    “明天就走，盛玉霄應該也差不多吧？”

    “我推遲兩天。”盛玉霄說。

    “你應該也很忙。”秦邃想不通他從哪裏出來的時間。

    盛玉霄沒有接秦邃的話，隻對小鴨說：“等你……嗯，結束了再走。”

    小鴨想說禮都收了，又不害怕。

    但話到了邊，還是沒舍得說出來。也很想盛玉霄啊。

    手機鈴聲突兀地在車廂裏響起。

    “應該是我定的餐廳的確認電話。”秦邃說著還看了盛玉霄一眼。

    盛玉霄嗤道：“沒定我的位是吧？”

    盛玉霄本不在乎，神依舊肆意：“你看那家餐廳老板敢讓我出去嗎？”

    秦邃：“……”

    秦邃接起電話，在聽見那頭的聲音之後，臉卻有了點變化。

    “好，知道了。”他掛斷電話，“我現在就得走。”

    “欠你一餐飯。”秦邃對小鴨說。

    他現在覺得自己疏不如盛玉霄周全。多有點耿耿於懷。

    小鴨驚訝地看他：“你不欠我。”

    是不欠。

    隻是盛玉霄做得太好，小朋友心底的天平就會一直偏下去了。

    小鴨接著說：“以後還要一起吃很多頓飯。”

    秦邃怔愣片刻，隨即淡淡笑了下：“對。”

    好吧。他頭一次覺得人生這麽長，也是好事。

    盛玉霄語氣涼涼地糾正道：“是啊，我們以後還要一起吃很多頓飯。”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頓時都有被晦氣到。

    秦邃說得走，就立刻攔車去了機場。

    最後又是盛玉霄背著小鴨回了家。

    晚上淩晨一點半，盛玉霄一通電話將寧蘅了起來。

    “盛哥？”寧蘅一個激靈，連忙對電話這頭匯報道：“我可沒搞啊，昨天他們我去趴，我都沒去……”

    盛玉霄皺眉：“誰跟你說這個？”

    寧蘅頓時又安詳地躺回了被窩：“那您要說什麽？您說。”

    盛玉霄沉默半晌，直到寧蘅都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

    “小鴨長大了。”盛玉霄低聲說。

    “啊！盛哥你回國去見小鴨了？怎麽不上我？”

    盛玉霄直接不理會他的疑問，接著往下說：“都不讓我背了。”

    寧蘅這點很有經驗：“長大了就是會這樣啊，我那個堂妹也是，小的時候多可啊，現在……”

    盛玉霄冷冷道：“現在小鴨也一樣可。”

    “對不起說錯了。……反正就是，長大了，嗯，就沒那麽親近了。一個是別認知在增強啊，一個是青春期了嘛，很多想法都變了，會覺得我們這樣大的很無聊，本不想搭理我們。”

    盛玉霄瞇起眼：“我無聊嗎？”

    “盛哥你要是都無聊的話，這世界上那就沒有有聊的人了。你會的東西那麽多，攀巖、賽車、深潛……”

    盛玉霄放心了：“那沒事了。”

    然後掛了電話。

    寧蘅：？

    盛玉霄說沒事，倒也不是真的沒事了。

    寧蘅一番話，讓他更直觀地意識到，將來小鴨可能會走上和寧蘅堂妹一樣的路，越長大，越不再和他親近……

    其實本來也不是有緣關係的人。

    但他努力用鮮花和糖果將包裹起來，小心翼翼地捧著，看著一點點長大……如果真有那一天到來……盛玉霄用力閉了下眼。已經覺到口開始發梗了。

    心不太好的盛大，就決定去找照片裏和小鴨搭話的男孩兒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