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久久都沒有聲音。
半晌。
“你爸爸好牛!”
“這是他親手做的嗎?”
“一定很貴。”
“我也要讓我爸爸做一個。”
同學們興地接連開口。
老師木著臉心想,你們的爸爸要是都這麽幹,咱這走廊可裝不下。
老師歎了口氣,問:“章若水同學,這個……要怎麽擺上講臺呢?”
別說上講臺了,進門都是個問題。
其他人不由也齊齊扭頭盯住了小鴨。
小鴨也想過要不要拆掉教室的半麵牆,讓東西進門,再邀請大家一起欣賞。
但考慮到拆完牆之後,還要給學校賠錢修牆,摳門的小鴨放棄了。
於是當天下午三點。
全班最終在寬闊的場上,一起欣賞了這件手工作品。
小鴨當場還為他們演示了這顆球的一點小機關。
“啪”,機擴工作的聲音響起。
這次裏麵彈出來的不再是機關槍了。
而是彈出來了一隻小熊。
“哇!”同學們被地球還能打開往外彈東西的奇思妙想給震撼了。
但等看清小熊長著三瓣的。
三瓣還裂開了。
就像恐怖片《死寂》裏的木偶一樣。
到了邊的話,瞬間變了:“——好醜的小熊!”
小鴨踩著老師的肩,夠上去又按了按小熊的鼻子。
小熊的突然裂得更大,往外吐出了花瓣和糖果。
劈裏啪啦全砸老師臉上了。
同學們仰著頭,睜大眼,再度“哇”了一聲。
“小熊吐了!小熊吐了!”他們震撼又驚恐地喊。
老師麻木地了臉。這都什麽啊,晚上回去都得做噩夢吧……
當天,小鴨給科穆寧編輯了一條長長短信。
告訴他:
『你做的手工作業,非常震撼,他們看呆了』
『它是所有作業裏麵最好的』
『老師會把它放在學校的陳列禮堂,供其它人參觀』
科穆寧很快回了消息,問:『放在陳列禮堂?是它很棒的意思嗎?』
小鴨告訴他:『是』
『然後所有人都會看見科穆寧做給我的地球』
科穆寧看了這話特別高興,馬上態度積極地告訴:『下次有作業,我還幫你做』
……不了吧。
小鴨趕打字:『不要了,你的眼睛都熬紅了,以後不做了。』
『好,聽你的。』
麵對小朋友的關心,一代手工巨匠科穆寧先生隻能滋滋地忍痛收山了。
而小鴨發完消息,就打電話給了校長問:“我想放一個東西在學校的陳列禮堂,請問要付多錢呢?”
最終小鴨講了一通價,付出了每月3000元的價格,功讓它被擺在了禮堂最顯眼的位置。
在此後的數年裏,為了學校每一屆新生的談資……
*
魏文懿被太晃醒,從床上緩緩坐起來,順手按下了床邊的鈴。
魏文雋在外麵敲敲門,然後推著椅進來,問:“昨晚還有看見那些怪嗎?”
魏文懿搖頭:“打電話,回去問小鴨。我走了,會不會害怕,會不會看見怪。”
魏文雋依聲打了電話。
雖然有時差,但電話還是很快被接了起來。
小朋友的聲音漸漸褪去了稚氣,變得更加清脆。
“姨媽,我沒有做噩夢,也沒有看見那些怪。”
“姨媽你在二舅舅那裏,適應嗎?”小朋友還反過來關心。
魏文懿的臉上出了一點笑容:“這裏很好。”
“好,姨媽拜拜,我要吃飯了。”
魏文懿收起手機,在那裏站了好一會兒,然後忍不住抬手敲了敲腦袋。
“好像忘了什麽。”
魏文懿現在基本已經恢複如常了,能正常接父親和妹妹不在的事實,知道小鴨是外甥。
但記憶力還是會稍差一點。
每當這時候,就忍不住敲自己的腦袋。
魏文雋出聲寬:“能被忘記的,當然是不重要的事。”
魏文懿點頭,說:“走吧。今天談判方如果還不肯改變態度,我就挖他一隻眼睛。”
魏文懿無比冷靜地吐出聲音:“反正我是神病。”
這樣的妙用,使得魏文懿的心態無比穩定且強大。
現在不僅像一個正常人,還像一個很厲害,厲害到可怕的人。
魏文雋都不由扶額:“昨天暗網上有人開盤。”
“開盤什麽?”
“賭現在你和科穆寧誰更瘋狂。”
魏文懿想了下,說:“不都是屬於小鴨的?有什麽賭的必要?”
“是,所以他們最後一致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
華國。
小鴨陪著爺爺吃了飯。
章老先生一頭銀發,近年竟然還有複黑的意思。
他心舒暢,思慮。當年秦邃的爸爸都擔心章老先生的子熬不了幾年了。
但誰也沒想到,打從小鴨認回來之後,章老先生的反而更康健了,眼睛每天都睜得更大了。
“走,爺爺送你去學校。”章老先生拄著拐走在小鴨的邊。
一邊走,還一邊說:“你勳元叔叔織了條圍巾,改天帶去給你小舅舅吧。你二舅在國外工作,現在你姨媽也過去了,就剩下他還在國持,也不容易的。”
小鴨聞聲乖乖點頭。
他們上了地鐵,之所以不開車,是因為路上太堵。
溜溜達達出了地鐵口,小鴨出聲:“爺爺,走錯了。”
章老先生笑著拍了下額頭:“哦對,現在我們家乖乖要上初中了。”
就像小鴨當時對盛玉霄說的那樣。
幾年過起來很快的。
嗖一下,就要上初一了,今天是新學期開學。周曉姝因為績不夠好,和小鴨分開了,安穎倒和繼續念一個班。
踏進教室門,放眼去,大部分都是陌生麵孔。
剛開學,教室裏難免吵嚷。
不過在小鴨走進去之後,裏麵奇異地安靜了。
他們紛紛扭過頭,驚奇地打量著小鴨。
小朋友長高了很多,眉眼也算是長開了一些。
孩子發育總是更早些,小姑娘拎著書包站在那裏,已經有了點亭亭玉立的味道。
“好漂亮。”有人小聲說。
而且小姑娘的氣質是與周圍人完全不同的。
有人一眼定在上,就此挪不開的魔力。
“一看就是好學生。”還有人悄聲總結道。
小姑娘看起來太乖巧了。
開學第一節課下來,小鴨就收了很多小紙條。
安穎坐在小鴨的邊,幫拆開一個紙團。
『能做朋友嗎』
安穎垂下眼,心想憑什麽呀?你說做,就可以做小鴨的朋友嗎?
想到這裏,安穎自己驚了一跳。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能容人了。
自己好不容易做了小鴨的朋友,就不允許別人做了……
安穎還在自省呢,小鴨已經拆開了下一張小紙條。
“能給我你的企鵝號嗎?”小鴨低聲念了出來,問安穎:“要這個幹什麽?”
再拆一張,是要手機號的。
再拆,還有問住哪裏,約一起上學的。
小鴨疑:“他們為什麽不直接問?”
這個答案安穎知道,低聲說:“因為長大了。”
就沒辦法像小學的時候那樣,什麽都敢往外說了。
“人應該越長大越有勇氣才對。”小鴨小聲說。
安穎在心裏小聲說,但是很多人都是完全相反的。
隻有小鴨才不是。
一天課上完,小鴨除了小紙條,還收到了一些零食投喂。
什麽瓜子啊,泡泡糖啊,進口小餅幹和巧克力球啊……裝了滿滿一書包。
小鴨問安穎:“他們也要我當他們老大嗎?”
這怎麽看都怎麽像是上供。
安穎覺得不對勁,但也說不好是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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