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帶著陶景妍離開後,江知予反應過來,開車慢悠悠跟在他們後。
看著陶景妍進了天心壹號院,然後就和當初酒醒後發瘋找一樣,把車停在小區外,過玻璃車窗看著那片高檔住宅區。
在消失的兩個多月裏,他每晚都又嫉妒又羨慕的緒中 ,發瘋地想把捉回邊鎖起來,不許再出去勾搭別的男人。
但又明確知道,他若過去,連散心都不得開心。
今天下午猝然見到,結果是在和沈霽約會,他當場就氣瘋了,又開始口不擇言。
夜濃稠,路燈明亮,月亮很圓,周圍群星環繞,清冷的月混進夏暑的風裏,也帶了點裹的熱。月下,樹影晃,影影綽綽落在樹下車頂。
枝椏的影落進頹廢挫敗靠在椅背上的人上,將他的上半藏在影裏。
即便是藏在黑暗中,那雙桃花眼依舊含著,認真又專注。
他今天說錯話了,明天要和好好再道一次歉,而他不知道要怎麽聯係,隻能在這裏等。
等明天出來,等再看一眼,好好和說說話。
夜晚真的很神奇,無數關於慕的緒被放大,偏偏今晚的想念,比以往更深更重,大概是因為他又見到。
以至於他支著頭一眨不眨看著虛空中的某一點時,突然一陣鼻酸。
口起千層緒,像海麻麻包裹他。
水上湧,衝刷心髒,嚨和雙眼,酸鼓脹,思念和月一樣,漫天漫地,傾灑不息。
將他從這陣酸緒裏拉出來的是趙敬的電話,彼時已經半夜兩點。
他眨眨灼痛的眼,接起電話,嗓音嘶啞:“喂,什麽事?”
趙敬大著舌頭說:“聽說陶妹妹回國了?真的假的啊?要不哪天我出來,給你倆攢個局?”
江知予輕笑一聲,眸依舊落在麵前的小區裏,結咽幾下才說:“嗯,回來了。今天遇到了。”
“臥槽!那你不趕去表真心!就陶妹妹那樣的,你不上點心,信不信分分鍾被人搶走!”
江知予:“去了,沒忍住犯渾了,又惹生氣。”
電話裏安靜一陣,傳來趙敬一聲長歎。
“行,我到時候想辦法拉個局吧。”趙敬說,“不過,你也不用太急,還有半個月不就是莊阿姨生日宴嗎?你家肯定收到請柬了,到時候正大明地見。”
“嗯,收到了。”說到這,江知予突然想起什麽,匆匆看一眼手機日曆,麵忽地一變,“我還有事兒,先掛了。”
莊明玉的生日宴在月底,而現在月中,8月16號。
在一起的一年裏,的工作量不是很大,趁著中間休息的時候調理了一下,藥作用下,紊的生理期漸漸規律。
這兩天剛好在生理期。
據他所知,陶景珩最近出差,家裏就隻有一個人。
-
周瑾之接到電話的時候很暴躁。
他的睡眠一直很淺,和鬱霏剛在一起的時候會一點,後來要陪著鬱霏養病,要提防半夜趁他睡著做壞事,睡眠更淺。
這習慣一直到鬱霏恢複都沒改回來,手機一震,他便醒了。
他長了手臂去拿手機,鬱霏粘他粘得,他剛一,對方便迷迷糊糊醒過來,往他懷裏靠。
周瑾之環住,親親的發頂,安地拍著的後背,接通電話。
聲音帶著剛睡著的啞:“大晚上的,什麽事?”
江知予聲音急惶:“鬱霏睡了嗎?”
周瑾之眉尖陡地擰起:“有事說事。”
“能不能讓給陶陶打個電話?”
“什麽?”
“陶陶在天心壹號院,家裏隻有一個人,這段時間剛好是的生理期,我怕肚子痛。”
他這邊剛說完,鬱霏的手機在昏黃的臥室亮起。
來電顯示:陶陶。
周瑾之抿,說:“來電話了。”
他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一邊,接通鬱霏的:“喂?”
陶景妍本沒分清是誰接的電話,隻是下意識求救:“寶寶,我好痛……”
周瑾之拍拍鬱霏的肩,小聲:“小雨,先醒醒,我們要出去一趟。”然後才問手機對麵的人,“除了肚子痛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陶景妍聲音很細,呼吸急促:“……好像,發燒了,頭痛。”
鬱霏迷糊著醒過來,咕噥著問:“怎麽了?”
“陶陶生理期到了,在大哥那邊,家裏隻有一個。還有點發燒,現在很不舒服。”
一聽陶景妍出事,鬱霏天大的瞌睡都被嚇醒了,一個鯉魚打從床上坐起來,去奪周瑾之的手機。
“陶陶,是我鬱霏,你現在還好嗎?”
電話裏一聲極細的泣,聲音低到差點聽不清:“……不好,很不好,我好像要死了,渾都難。”
“你等一下,我很快就來。”
邊說邊往外跑,周瑾之拿個外套的功夫,人就沒影了。
-
比周瑾之和鬱霏先到的,是天心壹號院的業和江知予。
周瑾之和業打了招呼,讓他們把人帶進去。
天心壹號院兩梯一戶,室麵積近九百平,那麽大的房子,隻有客廳的燈亮著。
陶景妍依舊蜷著倒在客廳的地板上,麵前是被翻的家庭醫藥箱,七八糟的藥灑了一地,卻沒有一片是需要的。
江知予說不清楚那一瞬間是什麽樣的心,大概是心疼和生氣的結合吧。
心疼不能像別的孩一樣擁有一個平和的生理期。
氣總不記得自己的時間,明知會疼,還總是無所顧忌吃生冷的東西。
他心疼又心焦地將抱進懷裏,發現臉蛋燒得通紅,渾燙得過分,額頭,鬢角,脖頸全是汗水,眼角還有幹涸的淚痕。
一時間隻覺心口悶疼不已。
他所有車子的儲格裏都放了止痛片,就是怕突然造訪的生理期,還好他今天守在樓下,上來時帶著止痛片。
著急忙慌從鋁箔板裏挖出一片小藥片,小聲而急促地:“陶陶,陶陶,吃了藥再睡。”
業接了一杯溫水過來,陶景妍在急促地,帶著聲的呼喚裏醒來。
燒得酡紅的臉蛋上,漆黑的眸子像覆上一層翳,灰蒙蒙的,模糊又迷。
恍惚間好像看見了江知予,覺到有人在往裏送東西,下一秒玻璃杯杯沿抵住的瓣。
溫熱的水送進口腔,混著白的小圓藥片流經食管,經過肺腑,到達胃部。
聞到悉的梨花木香味,纖長的眼睫輕輕扇,嗓音微弱沙啞:“……江知予?”
江知予將抱得更,臉頰上的額頭:“嗯,我在呢,別怕,醫生一會兒就到。”
他懷裏的人合上長長的羽睫,即便全疼得要死,依舊一字一頓道:“……放開我。”
邊說還邊掙紮著,想離他的懷抱。
江知予像是當頭被人打了一棒,霎時僵,全彈不得,臉上的一瞬間退得一幹二淨。
嚨裏好似被人塞了一塊燒得通紅的熱鐵,整個嗓子都在發疼,一開口,幾乎哽咽。
“不是……”
他深吸一口氣,用力抱懷裏的人,低啞道,“沒有……沒有江知予,他不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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