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夫人快被這最近越來越暴脾氣的不孝給氣死了,雖然翁氏給生的是個孫兒,但那也是奉謙的骨,怎麼可能不疼。
「我還沒準備呢,你又胡咧咧什麼!」
面對老母親的怒火,蕭皎半分不在意,翹了翹鞋尖,看著上面的流蘇撲簌簌抖,面上無所謂地哦了一聲:「到時候可別傳出什麼您的己都留給了我之類的話,可別,您使勁兒給您的孫兒添禮,我這兒啊,不勞您心。」
這話說得頗有些一語雙關的意思。
瑾夫人氣急。
「我不就是給你介紹了幾個青年才俊麼,你這半月來日日怪氣還不夠,還沒消氣?你年紀不小了,日後愫真和行哥兒總歸是要各自家立業的,到時候你孤零零一個人,我看你怎麼辦!」
瑾夫人話里的氣急敗壞之意太過明顯,蕭皎嗤笑一聲:「阿娘,我只是年紀大了,又不是沒錢沒勢,邊還能缺得了照顧我的人嗎?你快收收那些心思吧,省得到時候又惹了奉謙不高興。」
提起兒子,瑾夫人難免有些氣短心虛,畢竟誤會了他那麼多年,母子二人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其中不得有自己作妖的原因。
「……我還沒說幾句呢,你裡跟連珠炮似的,半點不饒人。」
瑾夫人到底是退了一步,想起還沒能見面的小孫兒,嘆了口氣:「小孩子,驚不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一面。」
這會兒又想起翁氏的好來——那張臉,著實貌。
想到自己有了個十分漂亮可的小孫兒,瑾夫人心頭的那點憾也散了,安自己,先開花後結果,之後再生個孫子,也是一樣的嘛。
忙著盤點自己庫房裡的好東西。
聽兒在一旁說不要再給安排什麼世家公子之類的話,也只是不耐煩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蕭皎哼了哼,起走出了萬合堂。
平州的春明,蕭皎看著庭院裡那一叢開得正艷的杜鵑,想起和寒朔的初見,也是在這麼一個春日。
等到那陣悵然過去,蕭皎又有些惱,事到如今,又去想那個負心漢做什麼!
說什麼等他再多攢些戰功,就去君侯面前提親,請求君侯將胞姐嫁給他的話……呸,一個字都不要信!
想到自己糊裡糊塗又和他滾到一起,不久之後卻又眼睜睜看著他離開時心頭浮上的酸,蕭皎閉了閉眼,覺得耳畔鳥雀清脆的鳴聲也變得吵鬧起來。
男人果然都是害人,沒一個好東西!
回了玉泉院,看著正坐在羅漢床上吃點心的兒子,蕭皎心裡那口氣還沒消乾淨,但也知道不該把氣往孩子上撒。
聽阿娘說自己有了一個小表妹的事兒,徐琛行歡喜得幾乎快要蹦起來。
「阿娘阿娘,你也帶我去一趟豫州吧。」徐琛行說起這件事怨念滿滿,人人都說他學業要,但他那點兒水平,就是耽誤了學業,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啊!
蕭皎本來想搖頭,但看著兒子一臉求的樣子,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行吧,看你表現。」
他早走了,護送們去豫州的人也不是他,左右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兒,讓行哥兒隨行也不是不可以。
徐琛行一陣狂喜,跟著又開始討價還價:「阿娘,到時候我能不能騎著馬去?就是那匹舅舅送我的黑馬!」他一路騎著馬北上豫州,那該多威風,多得意。
蕭皎臉一黑,正要出手指他腦門兒,又聽得徐琛行道:
「就讓阿娘你手底下那個護衛陪著,我看他手很好,有他陪著定然不會出什麼事兒的!」
冷不丁從兒子裡聽到寒朔的名字,蕭皎愣了愣:「手很好?你怎麼知道?」
若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需要寒朔出手相助,行哥兒從哪裡得出『手很好』的結論。
想起和寒朔之前的那場爭吵,也不算是爭吵,畢竟只有一個人在單方面地為他的僭越而不
快。
寒朔從頭到尾都沉默地承著的怒火。
蕭皎將們之間的邊界劃分得很清楚,寒朔是養在外面打發寂寞的小人,他這樣尷尬的份和地位,是絕不能和的孩子們撞見的。
但那日,蕭皎卻看見他陪著行哥兒有說有笑,在行哥兒摘不到樹上的果子時,他還把人舉了起來,讓行哥兒可以手就摘到果子。
太過明顯的討好,讓蕭皎心頭頓時生出一不快。
——原以為是寒朔錯了主意,想要討好的孩子,求得一個正大明侍奉在邊的機會。
但是看著行哥兒這副有些心虛的表,蕭皎眼眸微瞇:「老實些告訴我,若是我知道你說謊……」
聽著蕭皎森森的語氣,徐琛行頭皮發麻,忙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那日逃學,又不小心招惹了一夥匪徒,我不敢往家裡走,想起阿娘你在那附近還有個小院,想去那兒躲一躲,沒想到那伙賊人也跟著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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