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像是一頭小鵪鶉一樣埋在自己肩前,蕭持擔心脖頸不舒服,攬著人的腰稍稍挪了下位置,讓能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懷裡。
翁綠萼也沒有掙扎,只是堅決不睜眼,不看他。
蕭持若有所思地了似乎還泛著燙意的耳朵,目落在那張絹上,忽地一凝。
繼而就是哭笑不得。
不會覺得他蠢笨到如此地步,堂而皇之地在面前用外面的人送他的絹吧?
蕭持耳垂的力氣並不重,慢慢地捻、輕輕地磨。
看著這副心虛模樣,他就知道腦海里多半閃過了這個念頭。
再想起剛剛冷淡的語氣,蕭持明白過來了。
小醋桶。
他帶著無限的憐在心裡輕輕喚。
自然了,蕭持不會說出口,他也怕懷裡的人惱怒,突然暴起,給他撓上兩下,可消不住。
攏在腰側的手微微收,翁綠萼聽到他膛那顆心臟越來越有力、強健的跳,有些迷茫。
這人怎麼突然就激起來了?
……
下山之後,王七娘依依不捨地與翁綠萼道別:「我如今住在外祖家,不好邀你過府玩兒。你得多給我發帖子呀。」
要不是顧忌著蕭持在一邊,才不會說發帖子這種生疏的話。
直接上門去就好了嘛!
翁綠萼點頭,好友之間又絮叨幾句,兩行人這才分開。
蕭持手扶了扶發間那朵薔薇,問:「回去了?」
翁綠萼點頭,隨他去了馬廄,挾翼早不耐煩了,看見過來,想去踢左邊那隻小紅馬的後一收,對著乖巧可地眨著那雙大眼睛。
翁綠萼:……其實早就看見挾翼踹右邊的小黑馬了!
但看著馬兒那雙無辜又溫的大眼睛,翁綠萼嘆了口氣,它能有什麼錯呢,只能怪主人沒有教好它!
得了一塊絕世味小糖塊的挾翼在主人面前格外乖順賣力,不一會兒兩人就回到了位於崇義坊的蕭宅。
蕭持正要陪著進去,順便再檢驗一番爬山健的果,卻被來自軍營的一封急報給召了回去。
「綠萼,我……」
蕭持有些愧疚,說好要陪一天,卻又要食言。
翁綠萼不喜歡看他這樣為難愧疚的樣子,推了推他:「如果是出門前,你收到這封急報要急著回去,我或許還會覺得有些失。都到家了,有杏香們陪我,你快去吧。」
蕭持嗯了一聲,卻還是摟著的腰,直將送到宜春苑門口。
見進了屋,這才折返回去,翻上馬,往軍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上回與吵架,蕭持將人放到蓬萊州門口就怒氣沖沖地策馬走了,連進了門後暈倒生病都不知道。此後蕭持就多了個習慣,也不是存心為之,只是每回總要親眼看著進了房門,邊有人陪著,心裡才覺得安穩。
這點兒由反思得來的習慣自是不必在面前提的。
蕭持角抿出一個淡淡的笑,隨著而過的狂風,他轉而思考起蔡顯急喚他回去相商的事。
……
翁綠萼回了屋,也沒閒著,翻出各線來,杏香一瞧,有些好奇:「君怎麼突然想到要打絡子了?」
翁綠萼換了一家常裳,清清淡淡的綠,烏髮垂下,襯得那一張專心做事的小臉越發有一種得漫不經心的超逸之態。
聽到使的問話,笑了笑,語氣輕快:「……誰知道呢,就是手了,想做點兒什麼。」
想為他做點兒什麼。
杏香起先還糊塗,但後來看到君邊那抹不自覺的甜微笑,恍然大悟。
可真笨啊,能讓君這麼上心的人,可不就只有君侯一個嗎?
見君在忙,丹榴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的藥丸子。
杏香乾脆也拉了個小杌子過來,繼續給未來的小主子繡兜。
別看杏香平時有些大大咧咧,但的繡活兒做得也不比翁綠萼差什麼,兜上的虎頭繡得活靈活現,眼睛裡的一點白極為傳神,看著喜人極了。
翁綠萼選好了,正在思慮編個什麼紋樣的時候,見杏香低著頭飛快地穿針引線,笑了:「你做得那樣勤快,等孩子出來,不知道要穿到猴年馬月去了。」
杏香毫不在意:「這有什麼,君就是太簡樸了些,咱們小主子就是日日穿新兜,也是當得的。」
丹榴也跟著點頭:「君無需有心,有婢和杏香在呢,定能照顧好小主子。」
之前就和平州城裡的婦科聖手和第一穩婆搭上了關係,在婦嬰一科上淺淺學了一些,雖不比專業的醫者,但是平時照顧孕婦和嬰孩也是足夠用的了。
翁綠萼莞爾,沒再繼續談孩子這個話題。
覺得還早。
畢竟阿姐送來的那一匣子東西還有大半都沒消耗,且看著蕭持的口風,他似乎不願在戰紛飛的時候懷孕產子。
思緒飛得遠了些,想起上回懷孕烏龍時蕭皎說的話。
私心裡,當然也想有孕的時候蕭持能陪在邊。
翁綠萼不再去想這個現在看來仍有些遙遠的問題,看著手裡理好的各線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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