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顯皺眉,揚聲道:「在下平州蔡顯,此次前來乃是有事想要求助巫族之人!若有冒犯之,還請海量!」
平州?
坐在樹上的杜仲驅使蟲趕走外來者的作一頓,問坐在另一支樹幹上的鉤藤:「平州?這個地名有些耳。」
鉤藤皺著眉想了想:「仿佛是主曾經提到過,若是咱們遇到平州來的人,得禮貌些,不能隨便放蟲子出來。」
杜仲低頭看了看都快爬到那些人鞋面上的蟲,哭喪個臉:「那我放都放出來了,怎麼辦嘛!」
雖然不知為何主會對平州來的人抱有好,但杜仲和鉤藤還是盡職地又驅散了依依不捨的蟲,聽得蔡顯表明了來意之後,又痛快地點了點頭,表示他們是主認定的半個客人,他可以幫他們通傳一下。
蔡顯自是連聲道謝。
他也好奇,那位巫族主,為何會對平州之人留有一份面?
不久,杜仲就踩著他那雙大腳板出來,笑嘻嘻道:「主說讓你們進來。」
從方才寥寥的接來看,巫族之人也不似傳言中那般乖戾可怖。
待見到那位娃娃臉青年時,蔡顯面一整,正想與他見禮,卻被青年擺了擺手:「請直說你的來意吧。」
他的漢話說得很標準,不像剛剛幫他們引路的那兩個年輕人。
說的話雖也能聽懂,但也能聽出幾分艱古怪的腔調。
雖然這位巫族主看起來長著一張很好說話的臉,但蔡顯不敢掉以輕心,恭敬又不失氣度地表明了他們想請求巫族幫助調製解藥的來意。
末了,蔡顯又補充,若事,君侯必定會以重金酬之。若不,也絕不會給巫族多添麻煩。
「君侯……?」
郁記舟輕輕念了一遍這個稱呼。
蔡顯點頭:「是,我家主公便是平州蕭候。」
郁記舟點頭,一張白淨娃娃臉上沒什麼表:「我知道。」是的夫君。
接著,他又道:「我可以幫你們。」
蔡顯來不及道謝,就聽得他又提出一個要求。
「但須得讓你的君侯,親自來見我。」
……
蔡顯回去將此事一稟,蕭持尚未表態,一旁的張運就嚷嚷開來了:「不!大戰在即,君侯萬金之軀,怎能去巫族那種古里古怪的地方,太不安全!」
隋遠向來穩重,聞言亦道:
「寸方說得有理,巫族之人所為什麼,咱們皆不清楚。君侯貿然前至,恐有陷阱啊。」
蕭持著燭臺上如豆的燭火,眼眸幽深。
「不必多言,我意已決。去就是。」
蕭持轉頭看向蔡顯:「還要勞煩軍師,再隨我走一趟。」
君侯的子說一不二,極是霸道,眾人見他面上神堅毅,語氣更是不容置疑,便知道此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只能點頭應下。
蕭持連夜帶著蔡顯與一隊親兵去了山谷。
天將晞時,他見到了那位巫族主。
「是你。」
蕭持眼神銳利,認出了不遠的娃娃臉青年就是他的妻口中提到過好幾次的恩公。
郁記舟平靜地迎上他的視線:「好久不見。」
蔡顯在一旁聽得微微有些訝異,怎麼,君侯與這巫族主還是舊相識?
「你們先下去。」蕭持自是看出來了郁記舟有話要與他說,他們之間唯一稱得上聯繫的人,就是綠萼。
蕭持雖不知郁記舟的打算,但他下意識避免他在蔡顯他們面前提到綠萼的可能。
蔡顯他們頷首稱是,在一旁看熱鬧的杜仲和鉤藤也被他們的主一個眼神給老老實實地轉走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蕭持與郁記舟二人。
「綠萼與我提起過你,言你曾多次對施以援手。我竟不曾有機會代我的妻,親自向你拜謝,是我之過。」蕭持站在原地,形如松,巍峨峻,語氣卻頗和緩,「此番又要累得主出手相助,我心下愧疚。若是主有意,我可許千金為禮,聊表心意。」
眼前這個男人有著極為強烈的存在,他站在那裡,無形之中讓整間屋子都變得仄起來。
郁記舟更不喜歡的,是他話中特地強調的,他與之間的夫妻關係。
這件事,郁記舟一早就知道了,他不會為之生氣,只是有些不高興而已。
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低估的不是他,而是翁綠萼。
自始至終,他沒有想過破壞的婚姻。
他知道,中原子都頗保守,既然嫁了人,的一生大概就要隨著那個男人浮沉。
既如此,他想幫幫,讓的婚姻可以儘可能地滿幸福。
郁記舟出一隻手,掌心臥著一隻小而黑的蠱蟲,他微揚下頜:「吃下去,我就幫你達所願。」
蕭持看著那隻胖胖的蟲子,神未變,只道:「這是?」
「這是同心蠱里的子蟲。」青年的聲音在空的木屋裡顯出一種別樣的幽森,「服下同心蠱的男,只能同心順意,一世恩。否則,服下子蟲的那個人就會腸穿肚爛,痛苦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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