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聞言,眼底劃過一抹失落,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麼。
他的雙手的握住了玻璃杯,昏黃的床頭燈下,周知看不清沈涅的表,更無法猜測到他的意圖。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沈涅接下來要跟他說的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家先生向來不關心沈家以外的事,眼下都已經這麼晚了,他還在這裡,說明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說。
現在又給他吃了神鬆弛劑……
周知深吸了一口氣,“先生,你是要和我談井井的事吧?”
他雖然已經吃了神鬆弛劑,可是提到井井名字的時候,還是會微微抖。
他的狀態雖然比剛剛好多了,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沈涅輕嘆了口氣,“嗯,今天你昏倒的時候井井和兩個人聊了一會,想讓你接治療。”
“……”
周知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握著手裡的水杯。
水杯裡的水因為他微微張的手,在杯子裡微微盪漾著波紋。
沈涅將一切收進眼底,繼續緩緩說道:“現在有一個辦法能幫你徹底解決現狀,不過……你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而且是你不喜歡的代價。”
“是讓井井離開我嗎?”周知的眼睛沒有看向沈涅,反倒看向眼前的那片黑暗,眼底沒有半點焦距。
他不想讓井井離開他。
他知道這樣很自私,可他確實不想失去。
沈涅微微搖了搖頭,“不是,確切的說是你離開井井。”
周知詫異的抬頭看向沈涅,對他的說法有點奇怪。
“現在能快速治療你的辦法,就是抹掉和你井井相關的所有記憶,然後在你的記憶之中種一個錨點,這樣你的記憶會錨點影響……”
沈涅簡單的把治療的原理和周知說了一番,按照他的理解能力,他應該很快就能明白一切。
周知的拳頭握了握,“也就是說,如果種了這個錨點,我會把井井當陌生人?甚至會因為心底深的影響,對很抗拒?”
沈涅微微頷首,算是預設了。
周知沉思片刻,“先生,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
沈涅的眸子在黑暗中注視著周知,“如果你想說等你治療之後告訴你和井井的過往,我勸你還是算了。”
以他對周知的瞭解,他認定的事,就算周圍的人去勸說,也無濟於事。
如果他等周知醒來,就告訴他和井井之間多麼多麼相,可他見到井井的時候卻沒有這種覺。
言語上的說法和的不同,只會讓他更加抗拒。
到時候說不定會害了井井。
其實這件事,在周知還沒醒來的時候,他就和葉討論過可行。
他們也想井井和周知能在一起。
可他太瞭解周知了,這種況絕對行不通。
周知聽了沈涅的解釋,眼皮頹然的垂了下來,他握著的杯子被他憤憤的甩了出去。
可因為神經鬆弛劑的緣故,他的手明顯沒有往常用的那麼順手,就連杯子也只是摔到了床下而已。
沈涅看著頹然的周知,緩緩站起走到了床邊,他的手搭在了周知的肩膀上,“周知,最瞭解你的人是你自己,你要想想怎麼樣,怎麼做才能讓你自己相信。”
“……”
沈涅的話像是黑夜中的一盞明燈,瞬間點醒了他。
對。
他要攻克的人不是別人,是他自己。
他只要以他自己的思維去想這件事,就可以有突破口。
沈涅見周知冷靜的下來,這才暗暗鬆了口氣,“井井為了你能恢復健康,算是豁出去了,你要讓的付出的值得。”
“我知道了,先生。謝謝你。”
“嗯。”
“……”
第二天一大早,葉就在餐廳裡面見到周知。
雖然聽沈涅說周知已經做好決定了,可是當見到他的時候,還是有點張。
一方面擔心周知會拒絕,另一方面又擔心井井的未來。
這種無法控制的覺,讓格外煩躁,甚至因為這件事,害得整個晚上都在輾轉反側。
要不是最後被深夜回來的沈涅抱著強制睡,恐怕要輾轉反側到天明瞭。
葉看著平靜的周知,遲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就在猶豫的時候,周知卻反倒先開了口,“小太太,我昨天已經聽先生說了,我願意接治療,勞煩你準備一下。”
他的聲音很平淡也很平靜,就好像在說“天氣不錯”一般。
他過於淡然的語氣讓葉正要吃早餐的小手忽然頓了一下。
抿了抿小,遲疑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昨天沈先生有沒有和你說過治療之後的一些……嗯……後癥?”
和井井之間的事,也算是這個治療方法的後癥了吧。
在周知面前不能提起井井,所以只能這麼表達了。
周知輕輕點了點頭,“小太太不用擔心,這件事先生已經詳細告訴我了。”
“那……那你……”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了。
周知忽然輕笑了一下,“小太太你的擔心我也清楚,如果沒有這些麻煩的事,我當然也願意所有的事和以前一樣,可現在的我什麼都保護不了。”
他必須要先掌控自己的,才能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
而且他不會放棄要保護的人。
周知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緒平復下來,因為昨晚吃了神經鬆弛劑的緣故,他現在的緒比之前要平穩多了。
剛剛還是忍不住的產生了應急反應,可現在多多還能控制一下。
因為他的心底已經有了新的打算,這種能掌控自己未來的發展讓他的心底多多有了底氣。
他不懼怕將來發生的事,所以反倒看開了不。
葉不知道周知在想什麼,擔憂的看著周知,緩緩開口,“那……那你們要不要流一下?”
雖然兩人現在不能面對面的坐在一起,可文字方面流應該靠著鬆弛劑可以維持一段時間。
至在治療之前,把心底想說的全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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