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月行?”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都不由地面驚。
這個“月”,莫非說的就是紫月?
此時,初宮門前的景象已經經由隨影幕傳遍了神界,方才因為祥瑞之說堪堪安心的神修們又惶恐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了?
區區紫月,真的就值當如此興師眾嗎?
而且方才還說祥瑞之象,如今就舉全界之力獵殺紫月,這不是相悖了嗎?
初眸冰冷而平靜,他奉天命平息,這種事他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眾修當下信不信并不重要,時間洪流會慢慢吞沒今天的恐懼,而祥瑞之說必將為主流。
再回頭的時候,日月經天,白日星現也不過一個茶余飯后的談資而已。
而天道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殺紫月!
“紫月其人,禍神界,擅蠱人心,不可不除。”
“當日天道所言,弒月者為十三路天命神君,依舊奏效。”
“今日借此祥瑞現世,我千千萬神修,啟全界獵月行,正式昭告天下:
散紫月神魂者為天命神君,將住初宮,由本君親自教導!”
嘶——
此言一出,當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住初宮,又由初神君手把手教導,這背后的深意簡直讓人心澎湃,難以自制!
這分明就是欽定的下一任初神君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無數人已經蠢蠢!
夷則宮中,攬月已經與所有契者都建立了聯系,當下再也沒有了逗留的理由。
收勢止陣,小紙人漸漸變回了紫,悠悠飛回了的手心里。
那一刻,紫月與群星慢慢黯淡,很快就被驕的炙掩蓋,消弭于無形。
攬月還不知道此舉在神界引起了多大的風波,一臉激地迎向蕭景曜。
“曜兒,謝謝你!”
若不是蕭景曜的匠心巧思,未雨綢繆,要聯系到這麼多的人,怕是需要花費個幾十年跑遍神界。
蕭景曜見攬月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心中也暗暗慶幸自己當年多了一個心眼,“僥幸而已。”
蕭景曜從不喜強調自己的付出,因而說得格外輕描淡寫。
因此,攬月這個外行人也就不知道,能引發天象的陣法到底有多逆天,究竟又花了蕭景曜多的心。
更不知道他家徒兒如今這陣法造詣,這世間只怕都無人能及!
蕭景曜迎上前去摟住攬月的腰肢,笑著說道:“師尊,走吧,我們先去把紫極救出來。”
攬月趕忙點了點頭,此時的前,小紙人就像是指路明燈似的,它面朝哪里,攬月便毫不猶豫抬腳跟了上去。
蕭景曜想到即將見面的紫極,眉宇稍稍舒展。
獲得記憶后,原來的陌生人此時也變得識了起來。
擔心攬月過分憂慮,蕭景曜甚至還暖心地出言轉移了的注意力。
“師尊,你可能不知道,紫極從前的子和如今可是天差地別呢......”
憑攬月和蕭景曜如今的實力,夷則神君又不在,進這死牢簡直如無人之境。
攬月藏不住面上那急切,一個個牢房看過去,終于找到了角落里的紫極。
他渾鮮淋漓,可即便如此,依舊以頭地,虔誠自語。
攬月看到這里頓覺心酸不已,輕輕開口,生怕嚇著了他。
“紫極,我來接你了。”
跪地的紫極渾猛地一震,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悉的影逆著,那圣潔的廓在他心中曾被念誦過千千萬萬遍。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紫極間一苦,淚沾衫的那一刻,笑容卻已經在角綻放。
“族長!”
攬月打破牢房結界,立刻傾將紫極扶了起來。
紫極的雙幾乎失去了知覺,可是他卻不肯將重量依附在攬月上分毫,因而攬月扶了幾次,都沒能讓他站起來。
蕭景曜看到這里,立刻從攬月手中接過了紫極的胳膊。
“師尊,我來吧。”
看到來人是蕭景曜,紫極心神微微一松,終于靠著他勉強站了起來。
“此地不宜久留,現在就走!”
攬月神凝肅地點頭,三人一行悄無聲息地走出死牢,離開了夷則宮。
另一邊,獵月行幾乎在幾個呼吸間就傳遍了神界,而隨著空中星月的消失,眾人漸漸信了初的話。
方才異象經久不散,如今初神君一現,異象便消失了,可見神君之言秉承天命,是箴言啊!
初見天道布置的任務已經完,當下拂袖而去,眾修見狀紛紛下跪相送,不敢冒犯。
初一路飛回初殿,結果還未及踏門檻,便撐著門框猛地噴出了一口熱。
“初!”
夏首和姑洗早已在此等候,見此形,登時面大變!
夏首心急地上前扶住初的胳膊,沒想到手冰涼粘膩,他心頭微微一,當即掀開初的袖子,只見他手臂上條條傷痕錯落,皆深可見骨!
“初,你......”
夏首聲音抖,一條手臂已經如此,他上的傷口只怕更加目驚心啊!
姑洗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了。
初在眾人面前一向矜貴從容,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消失的這段時間里,他怕是過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想到這里,姑洗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
初的記憶已經被和夏首聯手離過了,想來是不會留下痕跡的,況且天道肯放過初,說明謀逆之事一定沒被發現。
如此一來,初罰只能是因為沒有及時響應天道的召喚了。
都說天道慈悲,是人間最正義,如今看到初這般慘狀,姑洗心中的疑更深了。
天道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它的慈悲和正義便是容不得毫忤逆和怠慢,再以刑罰和殘酷人嗎?
“無......無礙,夏首,帶我去萬春同景。”
初面無,卻始終保持著那份從容,只是劇痛與虛弱讓他的聲音都帶了一抖。
夏首眉頭狠狠一糾,“初,你應該先療傷。”
初搖了搖頭,面慘白卻異常堅持,“帶我去,我只想去那里。”
初能覺得到,自己的記憶多了許多空白的片段,他應該忘了很多人,很多事。
他知道自己從不做無用之事,所以這些記憶的離一定是有原因的,因此刑的那段日子里,他從不去深想自己忘記了什麼。
只是不知為何,越是痛苦絕,他心中越是思念初宮中的那棵萬春同景。
他想,那棵樹一定承載了他許多好的記憶,以至于即使腦中空空,卻依舊下意識地去眷那份溫暖。
夏首見狀,心頭微微一酸,他也不再相勸,只是按照初所說,將他送到了后山的萬春同景。
眼見初遍鱗傷地躺在紛揚的花雨里安靜閉目,夏首輕輕搖了搖頭,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一悲哀。
初心心念念的哪里是眼前的萬春同景啊。
即使失去記憶,他那傷痕累累的神魂也無法忘卻的,是仙靈界雷霆藏里,那個在花下等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