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仙翁的腦子一下就懵了。

無職爵位不能先邁左腳？

沒聽說過呀！

先前侍者叮囑了那麼多事，這條卻是一個字都沒有提過！

「小人見識淺薄，不知宮的規矩，還請陛下恕罪。」

鹿仙翁瑟瑟發抖，跪伏在地祈求始皇帝的原諒。

嬴政目嫌惡的盯著他的背影。

要不是怕打草驚蛇，方士們都躲藏起來不敢進咸，何須如此麻煩。

「陛下，小人先邁的是右腳！」

鶴仙翁的求生慾相當強烈。

他跪在地上往前膝行了幾步，「小人有天換日丹一枚奉上。乃是集北山草木之靈氣，合日月之華，以龍虎濟之火淬鍊三年而。」

「此丹有妙用無窮，可換命數，益壽延年，而鬼神亦不可測。」

嬴政角微微勾起，發出滲人的冷笑。

「你要改換寡人的命數？」

「天換日，寡人豈是那鳴狗盜之輩！」

鶴仙翁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丹藥的名字上。

他滿頭大汗，連忙解釋道：「陛下，其實這丹藥另有一個名字，是小人記錯了。它……」

還沒等對方說完，嬴政就不耐煩地擺擺手。

「又是那故弄玄虛的招搖撞騙之輩。」

「把人帶下去，聽候發落！」

鹿仙翁和鶴仙翁一見勢不妙，當即大呼：「陛下開恩啊！我等確實有真才實學，陛下您一試便知。」

「小的絕無哄騙之心，丹藥就在這裡，陛下嘗過就知道。」

二人神凄切，腦袋重重地叩在青石磚上，一下一下撞得咚咚作響。

嬴政的面沒有一一毫的變化。

他現在只想著這兩個方士夠不夠用，能不能儘快研製出火藥來，阻止北方的匈奴南下劫掠。

「再敢喧嘩，取爾等狗命！」

趙崇厲喝一聲，招手喚過兩名衛，將苦苦哀求的鶴仙翁、鹿仙翁押了下去。

始皇帝不著痕跡的打了個眼，他微微點頭。

兩個為求取富貴功名，而千里迢迢趕來咸獻葯的大冤種就算安排好了。

一刻鐘之後。

趙崇疑地打量著空空的一園林。

「那頭鹿呢？」

「仙鶴哪去了？」

明明來的時候，他親眼看到那麼大一頭鹿栓在這裡的。

還有那隻仙鶴，特意找籠子關起來的。

現在原地只剩下空空的籠子，兩隻飛禽走已經不見了蹤影。

「趙統領……」

宮人支支吾吾地說：「陳中侯先前路過此地……」

「你不用說了。」

趙崇聽到這個名字，太頓時突突跳個不停。

除了陳慶，還有誰敢幹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

這小子真是夠賊的！

他肯定知道陛下的子急，不會放過鹿、鶴二人，因此提前把好東西給順走了。

「陳中侯去哪兒了？」

趙崇不死心地問道。

原本那頭巨鹿還想獻給陛下，養在宮的。

不過他心裡有種預，被陳慶牽走後，恐怕是拿不回來了。

「陳中侯說，天寒地凍，怕這兩頭珍禽異在院子里凍壞了，因此想拉出去溜溜，順便給太子殿下看個稀奇。」

「他還跟小人講，太子殿下在宜春宮等著，因此小人未敢阻攔。」

宮人畏畏的回報道。

趙崇心中一沉。

溜溜？

怕是溜到你肚子里去了吧！

還知道拿太子當擋箭牌，可真有你的！

「罷了。」

「我去宜春宮找他。」

趙崇抱著萬一的希，快步出了宮苑。

——

「太子殿下。」

「咦，今天怎麼如此熱鬧。」

陳慶手裡牽著一頭駝鹿，邊的隨從抱著仙鶴，喜氣洋洋地朝著花園走去。

路過的婢被型巨大的駝鹿嚇了一跳，驚慌過後又好奇而張地站在一旁。

看到它聽話的隨著陳慶行走，又不生出了想湊近一它的衝。

深秋時節，天高雲淡。

宜春宮的花園卻不見半點蕭瑟之相。

錯落有致的花草樹木，將這裡裝點得五彩繽紛。

金黃的樹葉，絢麗的花朵。

嬉嬉鬧鬧的孩在其間追逐打鬧。

鄭妃時不時嗔惱地呵斥一聲，提醒他們小心摔倒。

「先生，您怎麼來了。」

扶蘇正在陪著母妃與弟妹們賞景飲酒，聽到悉的喊聲后，一轉頭出驚喜的神。

「先生，你後那是什麼？」

他往前走了沒幾步，突然頓住雙足。

駝鹿歪著一雙威武的大角，正低頭啃食路邊的灌木。

「它呀……」

「前陣子太子殿下對我多有關照，微臣激至深。」

「今日特意獻上北地駝鹿一頭，仙鶴一隻，聊表謝意。」

園的孩們見駝鹿型雄健，長得又怪模怪樣的，紛紛呼喝著朝這邊跑來。

鄭妃一眼就認出了陳慶的影，頓時神不善。

「微臣給鄭妃請安。」

「向各位公子公主請安。」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陳慶顯得比以往拘謹了許多。

「陳中侯，你後牽的是什麼？」

「可以來尋扶蘇與你嬉戲胡鬧？」

鄭妃不悅地問道。

還記著先前的仇，陳慶帶始皇帝乘坐熱氣球，把後宮嬪妃都嚇了個半死。

「微臣不敢。」

「天氣日漸寒冷，微臣得知鹿溫補滋養，強筋固。」

「男的吃了氣充盈，的吃了容養。」

「因此千方百計尋來這北地駝鹿，給鄭妃和太子殿下用。」

「午時將近，不如現在就宰殺了它。」

「一半用來燒烤，一半切片打火鍋。」

「再把那隻鶴用鼎烹上半個時辰，味道想來是極的。」

陳慶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幸虧駝鹿型夠大，起碼也有八百斤。

哪怕去除了下水，凈估計也得五六百斤。

幾十號人吃完全夠了。

鄭妃緩緩點頭，了一眼兩頭珍禽異，「你有心了。」

「母妃。」

「那頭鹿就罷了，仙鶴還是放生了吧。」

贏詩曼聽到那隻姿態優，眼神靈的仙鶴也要被吃，頓時出言阻止。

「公主殿下不必擔心，仙鶴其實和老母並無多大差別。」

「您想想老母燉湯什麼滋味，仙鶴味道肯定更勝一籌。」

陳慶信誓旦旦地說道。

「你！」

贏詩曼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怎麼這般冥頑不靈！

仙鶴有靈，和老母能一樣嗎？

扶蘇笑著說：「既然是先生一番意，大家都嘗嘗。」

「來人，把它們送去廚房。」

「母妃稍待片刻，兒臣去吩咐一聲，把炭爐和呈上來。」

他心裡有些擔心，因此走出幾步后，側著子避過旁人的視線。

「先生，這駝鹿、仙鶴您是從哪裡來的？」

陳慶在咸並無親屬，也無好友。

宮倒是豢養著仙鶴，但是絕對沒有一頭如此大的駝鹿。

扶蘇怕對方闖了禍，才提前詢問。

「太子你放心。」

「這駝鹿和仙鶴的主人犯下大錯，已經深陷囹圄。」

「我尋思它們也沒人要，丟在那裡怪可惜的，特地牽來與你分。」

陳慶面坦然：「微臣必不會惹出禍端，牽連於你。況且兩頭畜生，吃了也就吃了。」

扶蘇點點頭。

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奇珍異而已，皇帝一道詔書下去，想要多沒有。

不會惹出什麼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