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洲傷嚴重,再加上年齡不小,送到醫院,便立刻進了急救室。
路上,桑寧冷靜下來之後,便給冷國誌打了電話,告知墨洲況,希他能出手相助。
北塵在中心醫院,為了方便照顧倆父子,打算將墨洲也送去那裏,打給冷國誌求助,不是不相信中心醫院醫生,而是冷國誌和墨家往甚,對墨洲的況,最為了解,治療起來,也會方便許多。
墨洲送到醫院的時候,冷國誌已經早早在醫院候著了,在他旁邊,是急診科的副主任,兩人和醫護人員一起,將墨洲安排至急救床。
中心醫院本是不能接,非本醫院的醫護人員為主治醫師,但墨北塵治療之中,冷國誌的果斷、堅決、準、以及他高超的水平,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尤其是救了墨北塵這樣一個代表的人,無論是對醫院,還是對醫生本人來說,都將意義非凡。
所以,中心醫院便主給了冷國誌榮譽聘書,他可隨時來到中心醫院提供幫助。
冷國誌也沒想到,自己在退休之際,能得到這樣的殊榮,對他而言,這份榮耀,甚至超越了他曾經創下的輝煌,這是對他醫的認可,也是對他能力的肯定。
急救床推進急救室,冷國誌對桑寧說,“把他給我,放心。”
桑寧點點頭,懸著的心安定了許多。
急救室大門關上,桑寧轉在對麵的凳子上坐下,期待著裏麵的結果。
剛落座,耳邊嚶嚶的哭泣聲響起,桑寧扭頭,便看到周麗腦袋埋在膝蓋裏,哭的很是傷心。
的哭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大聲,桑寧聽著,腦袋猶如炸裂。
“安靜一點!”桑寧忍不住嗬斥一句,“這裏是急救室,要哭,去外麵哭。”
墨洲好好的,隻是急救,又不是沒了,哭這個樣子。
別人不知道,桑寧卻是知道的,這個前婆婆,對墨洲,毫無,若說,是為了擔心墨洲而哭,是不會信的。
“北塵出了事,墨洲也出了事,以後再也沒人管我了,我可怎麽辦啊。”周麗沒再哭出聲,而是哽咽著埋怨。
桑寧看著,眼裏冷意寒寒,果然,周麗這個人,任何時候想到的都是自己。
是怕北塵醒不過來,墨洲也真的沒了,以後再也沒人給生活費了吧。
這些年,周麗在墨家,橫行霸道,即便離了婚,有墨北塵這個兒子在,也從不擔心自己的未來,即便後來,寒了兒子的心,墨北塵也沒有真的不管。
可到現在,還擔心的是自己,而不是病床上的父子倆,桑寧反問,“現在,出事的是他們父子,你該心疼的,是他們,而不是你自己。”
桑寧的提醒,讓周麗愣了片刻,似乎是反應過來,自己這麽說的確不合適,了眼淚,笑著搖了搖頭。
“這些年,我承認我做的不夠好,嫁進墨家,忽略了丈夫,沒關心過兒子。”周麗說到這兒,看向桑寧,“對你也不好。”
此話一出,桑寧隻扭頭,看了一眼,有些訝異,倒是沒想到,有一天,會在周麗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來。
周麗這個人,從桑寧見到第一眼開始,就覺得是一個矯的人,不被,就各種作怪,使壞,可越是如此,就越是什麽都得不到,長此以往,的格就開始扭曲,覺得任何人都不配得到。
所以,總是看不起兒媳,從未有過尊重。
這樣的人,能剖析自己的錯,桑寧倒是覺得長進了。
譏笑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若是換了之前,周麗怕是早就罵回來了,這會,倒是難得的什麽都沒說,收起了那抹笑,看著急救室的方向,緩緩開口,“不怕你笑我,我和墨洲結婚幾十年,見過麵不超五次,每次他都不正眼看我。”
說到這兒,表變得難看起來,咬了咬牙,“我怎麽能不恨,我給他戴了綠帽子,我生了別人的兒,我和別的男人快活,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要自己痛快,這樣我才覺得解氣。”
“可我沒想到,我們都離婚了,他還能護著我,之前在倉庫,他按著那幫人,讓我趕走,你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忽然就不冷了,原來,他知道護著我,顧念著我們夫妻分。”
周麗聲線起伏,激的回憶著倉庫,墨洲不顧一切,讓先走的場麵,說著自己的心與慨。
可桑寧聽著,心毫無波瀾。
即使不在現場,也能猜到,墨洲如此做,隻是想讓周麗把證據帶出去,毫無其他雜念,至於,完全是周麗自己的自欺欺人。
周麗此刻,將桑寧當做了聽眾,沒指能給自己建議,繼續說著,“我真的後悔,當初不該那麽做,要不是我給他戴綠帽子,要不是我故意和他冷戰,他不會和我離婚,我現在,就還是墨太太,還是那些貴婦最羨慕的人。”
周麗一邊說,一邊激地比劃,眼裏星點點,仿佛沉浸在過去被追捧的榮耀之中。
然而,榮耀散去,終究是一片虛無。
眼神很快暗淡下來,歎了口氣,看著自己上,不知名品牌的服,嫌棄而又自嘲。
“看看我現在,連好服都買不起了,丈夫和我離婚,兒子也不要我了,我以為,沒有他們,我照樣可以過的很好,可我流浪了這麽久,和野狗沒什麽區別,我後悔啊!”
看周麗不斷拍打自己的口,一副懊悔不已的樣子,桑寧心無波瀾,隻送給了三個字。
“你活該。”
周麗走到今天,完全是自己作的。
出軌給丈夫戴綠帽,企圖報複丈夫,這是一作;
無限偏袒兒,卻無視兒子的付出,寒了兒子的心,這是二作;
明知自己兒犯了法,卻一次次的維護,並以母子威脅兒子,這是三作;
在兒子給退路,為鋪設好養老道路時,莫名逃離,這是四作;
明知孟姝婉心機深沉,卻被一次次哄騙,相信,卻害了自己家裏人,這是五作……
所有的作,全了今天,老無所依,是活該!
活該這兩個字,像是回聲一般,不斷在周麗耳畔回放。
甚至忘記了落淚,傻了眼一樣,看著桑寧,“連你也這樣說我。”
“不然呢?”桑寧可不在意在作什麽,隻是一個前婆婆,還要顧及那點脆弱的理智不?
“你以前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作死,北塵這次,為了避開你的車,自己重傷,不是因為你,而是在報你生育之恩,這次之後,怕是他和你之間,再無瓜葛了。”
“而墨洲,他護你,隻是你自己想象,他護的是將兇手繩之以法的證據,是為了幫北塵報仇,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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