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言又止，但到底什麼都沒說，只道：「沒事就好。」

直到回府後，才將姜亭月扣留下來，詢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貴妃娘娘邊的人，都是走慣了宮路的，怎麼可能將你帶的迷路？」

「我就知道瞞不住阿娘。」姜亭月笑了聲，說，「我遇到賀蘭延了，邊帶路的宮太監害怕他，都跑了，我傷了他之後，倉惶逃跑，意外跑出宮的。」

李雲張的問：「可有傷？」

「沒有。」姜亭月搖頭。

李雲便鬆了口氣，又問：「拿什麼傷的？三殿下應該沒死吧？」

心下有些張，在琢磨閨萬一真的失手殺了三皇子，他們一家該怎麼瞞下來，又或者，還是一家都直接跑路算了。

「沒死沒死。」姜亭月舉起腕上的袖箭道，「拿這個傷的，就是給他上扎破了個窟窿而已，他還活蹦跳的呢！」

都能站起來跟皇后據理力爭，看來是沒什麼大礙。

李雲盯著腕子上的袖箭，忽然手，仔細看了看，問：「誰給你做的？手藝還好。」

「我自個兒買的。」姜亭月連忙收回手，佯裝鎮定道，「上回知道三皇子對我圖謀不軌後，我就買了這個袖箭，就是為了保護好自己，今天果真派上用場了。」

李雲這心虛模樣，笑著拿指尖腦門，嘆道：「你說是就是吧！好了，回去睡覺吧！今日也累著你了。」

「嗯。」姜亭月轉想走，又停下來。

向來是藏不住心事的，今日陸慎那番話，不可否認，真的有些被嚇到了，的第一反應，就是跟阿爹阿娘告狀。

但話到邊，姜亭月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了？」李雲輕聲問。

「沒，沒事。」生平頭一回，姜亭月沒對阿娘說實話。

就算是上輩子，不在乎名聲，強行追著陸慎跑的時候，即便阿娘再反對，還是堅定的告訴了阿娘自己的想法，從沒瞞過阿娘什麼。

偏偏，這一回，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個……要不，我們與霍家的親事，先取消了吧！」總覺得，霍承紹是個很好的人，不應該被卷進來。

但約約中，姜亭月又覺得，陸慎不會對霍承紹下手，不過這種沒由來的猜測，姜亭月也覺得不靠譜。

「都是假定親了，取不取消什麼的，也不重要。更何況，新年的時候提這個不吉利，你既然想取消，我便同你爹細細商量一番，但也得春節過後了。」李雲不理解，但還算支持。

「謝謝阿娘。」姜亭月笑道，「我回去了。」

回到菡萏院時，姜亭月正琢磨著，怎麼同霍承紹說這件事，便看到桃喜遞了封信過來，皺眉道：「不知道誰送的，但叮囑一定要送到小姐手中。」

姜亭月瞥了眼，信封上什麼都沒有，看來這就是陸慎寫的信了。

手接過來，道：「給我吧！」

展信一看，寫了整整三張，陸慎不虧是探花郎，用詞簡潔，三言兩語，便道出了皇貴妃的過往。

而這段過往，在有心之人的刻意抹去下，已經被人淡忘了。

皇貴妃本名什麼已經無從查起，只知道姓孔，父母雙亡，來京投靠表親，十六歲時，便嫁與青梅竹馬的侍郎為妻，夫妻二人恩，但不久，孔皇貴妃便在上香路上，遇到了聖上，聖上對之一見傾心，甚至不顧名聲，君奪臣妻。

宮後，孔貴妃盛寵，風頭一時無兩，聖上為造明月臺，制金縷，幾乎要什麼給什麼，但可惜紅薄命，如此人，不過一年，生下三皇子後，便香消玉損。

姜亭月看到這裡，在心下吐槽，先前還說孔皇貴妃的恩寵，遠勝過一騎紅塵妃子笑的楊貴妃，沒想到，這故事，還真跟楊貴妃有幾分相似之。

都是可憐的子，姜亭月心下微嘆。

第95章 聞

再往下看，姜亭月微愣。

底下寫，當年孔皇貴妃宮後，不到一年，便誕下三皇子，三皇子乃是早產，再加之孔皇貴妃死前單獨見了聖上，沒人知道屋裡二人說了什麼，只知道聖上暴怒離開後不久，孔皇貴妃便崩而亡。

再之後，宮裡傳三皇子因早產而弱，整日病怏怏的，興許活不過幾年。可事實上，賀蘭延出生後不久便被送出了宮。

姜亭月時，也聽到過爹提起三皇子病重的消息，宮裡一度準備為之籌辦喪事，可竟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三皇子當年有沒有病重瀕死姜亭月不知道，但聖上這番意圖，明擺著是不信三皇子是他脈，決定以病逝為藉口理掉他。

不過，賀蘭延自然是沒死，不然姜亭月現在也不可能見到他了。

姜亭月覺得，聖上可能對孔皇貴妃有點兒真，但是不多，不然也不會強行讓宮後，還以夫家一族的命威脅，而孔皇貴妃，也不至於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殞。就連唯一的孩子，也險些死在聖上手中。

如今他對賀蘭延的偏，興許是年紀大了，想起過往，有那麼點兒愧疚想去補足。

所有緣由，都是因為孔皇貴妃死了，死在最好的年華里，死前還帶著痛苦與憤恨，每每聖上想起來，自己已經老態龍鍾，而孔皇貴妃，還是記憶里雙十年華的青春俏麗，他想彌補的，不是孔皇貴妃，而是那個已經痛失歲月溫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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