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梨憂對視一眼，梨憂眼神分明在問：要不要重新挑一樣？

然而，就在桃喜合上檀木盒，正收回重挑之時，柳惜雲卻按住了盒子，低聲笑道：「不是不喜歡，只是被驚到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等漂亮的首飾。」

力道有幾分重，桃喜的手微微晃了一下，很快又穩住。

桃喜笑道：「表小姐喜歡就好。」

心中卻納罕，表小姐手勁兒還大，府中丫鬟都過專業訓練的，尤其是這種侍奉小姐的，更是要求手上要穩，經過手的茶，從來都不會潑出去分毫，但方才，險些沒端住盒子。

柳惜雲讓邊的蘭香接過檀木盒，又問：「我當真不能見阿娘一面嗎？」

「不是我們不讓表小姐見，是李夫人，自己不肯見表小姐。」桃喜面不改道。

「哦。」柳惜雲有些失。

失之時，柳惜雲心下又開始懷疑，真的是阿娘不見嗎？阿娘若是不肯見，自然會讓邊人給帶話的，可如今，除了姜亭月邊這兩個丫鬟，誰也沒看見。

又或者，是因為被監視著，所以才沒有任何話帶過來。

柳惜雲心中惴惴不安，腦海里總是回想著那日李文茹對說的話，那日說完便離了家。

彼時，柳惜雲被甩了一掌，正在氣頭上，賭氣，阿娘來喊時，裝睡不肯出門見。

如今回想，越想越覺得阿娘的話不對勁，什麼「死後」，難道阿娘會死不？

可這是姜家的地盤，柳惜雲哪裡都去不了，只能憾離開。

見柳惜雲離開後，桃喜與梨憂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又一併笑起來。

還好沒發生什麼意外。

蘭香抱著檀木盒，與柳惜雲一起上了馬車，馬夫一甩鞭子，馬車便平穩行駛起來。柳惜雲道：「讓我看看這副頭面。」

蘭香手，小心翼翼打開盒子，出珠寶氣的頭面，下意識連呼吸都放輕了，小聲道：「小姐，好漂亮啊！」

「這算什麼？」柳惜雲冷哼一聲，一臉「你真沒見識」的模樣，說，「還有一副更好看的，也在姜亭月手裡。」

可惜了，人家捨不得給另一副。

柳惜雲有些不平，按住心口，又說：「蘭香，給我梳頭，我要試試這副頭面。」

「好。」蘭香笑盈盈上前，拆了柳惜雲的頭髮，又一縷縷編起來，將首飾一一簪上去。

柳惜雲手裡一塊掌大小的銅鏡，對著左右看看，忽然輕輕勾一笑，捧著自己的臉問：「蘭香，我漂亮嗎？」

「自然是漂亮。」蘭香笑嘻嘻道，「只有我家小姐這通的氣質與容，才能與這副頭面相配，旁人配著，只能顯出庸脂俗的味道來。」

這話說的討巧，正正好說到柳惜雲心坎了，髮髻上的首飾，也不由得笑起來。

正此時，馬車狠狠地一歪，柳惜雲險些一頭磕到車廂上，有些惱怒，蘭香見狀，連忙高聲問車夫，「怎麼回事？」

外面傳來車夫唯唯諾諾的聲音，「方才，奴才見一行人過去，為首的馬車上，掛的是皇室標識，不得不往旁邊讓了讓，結果車子卡住了。」

「卡住了？」柳惜雲一把掀開簾子，皺眉跳下車，耳邊珠飾微微一晃，暈開溫潤的澤。

探頭一瞧，車子剛好卡在石頭中間。

心裡窩著一火，道：「你還不趕將車子弄出來？」

「是。」車夫也滿頭大汗，想方設法弄開石頭。

蘭香在一旁給柳惜雲打著扇子，溫聲哄道：「很快便好了，小姐莫急。」

遠，三皇子的車駕本來已經離開，他忽然又想起，方才車簾被風吹起時，他似乎看見車前掛的是姜家的標識。

他招了招手，問邊的福安，「剛剛過去的，是國公府的馬車嗎？」

福安去打聽了一回，才轉頭回道：「是國公府的馬車，只是沒有隨行車隊，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賀蘭延心頭微，京中什麼事都藏不住，國公夫人重病，姜小姐隨行去侍疾之事，隨便打聽兩句都能知道。

此去寒鳴寺經過的這條山路，似乎也通往姜家那別莊，心下思量著什麼，賀蘭延眉頭輕挑，出一點笑，道：「福安，你說，姜小姐獨自一人行在山林中，難免危險，我們帶的人手多，不若去護送一番，你覺得如何？」

福安垂下頭，贊道：「主子仁善。」

第42章 招了

三皇子的馬車當即調轉方向，沿著原路返回。

福安打起簾子，還未走近，賀蘭延便見佳人站在馬車邊，手中團扇晃的有些急躁。

雖然只能見一個背影，但發上的首飾，他一眼就能認出是寧貴妃當年贈與姜亭月的東珠頭面。

果然是姜亭月沒錯，賀蘭延心道，他可沒特意做什麼，這完全是人家姑娘，主撞上來的，這是天意，人怎能違背上天的安排。

賀蘭延勾微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抬了抬手，福安點頭，當即帶了人，徑直將柳惜雲幾人給圍住了。

福安公公笑道：「姜小姐，山中多猛虎，恐有危險，我家殿下心善，特來助姜小姐一程。」

柳惜雲被嚇了一跳，慌張回頭，發間珠串噼里啪啦砸在一起，甩出清響。

見著真容，賀蘭延表一僵，頓時大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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