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自從認識以後,奚元鈞常常都在那樣的緒中。可看他待日漸有了人味,如今還會回信,姝想著,恐怕奚元鈞恰恰還樂在其中呢。
甚至於,他還會關心起邊的人,詢問淙要不要與他一同參加貢士的文會。姝細想,奚元鈞什麼時候知道淙名字的?從未在他面前說過,每次稱呼都是「三哥」。
按常理來說,奚元鈞和淙並無集,二人邊的人也都並不叉,若非刻意了解,去哪裡聽淙這個名字。
姝嘖嘖稱嘆,暗自得意。在想,奚元鈞知不知道他不經意間泄了一點小給呢?
捧著這張紙箋反覆看了幾遍,欣賞奚元鈞的字跡,和他字裡行間的克制。看著他的字,姝忍不住想像奚元鈞在寫這張紙箋時,是什麼姿勢,什麼神。他是不是也像一樣,在旁邊紙上先寫一遍,練練字跡待妥當了才寫,還是毫不在意,提筆就寫呢?
姝想來想去,覺得奚元鈞應該不會像這樣,不然多有損他國公世子的氣概。想像中的他,應該是不拘小節,一氣呵,同時神嚴峻,不茍言笑的。
多虧以往矜貴高傲的形象樹立,奚元鈞耗費十張箋子,將接近數百字的容凝練為三十多字的行為,恐怕姝這輩子都不會想到。
看夠了字,姝將紙箋珍藏,隨後去找淙,告訴他這樁好消息。
找去淙住的前院時,父親劭正在與其說話,姝先命人稟了,待父親和哥哥傳,這才提著擺登階而上,往屋裡去。
最近這幾日,除了說一說殿試的事,也沒旁的了。父子倆商議的是若上榜或落榜,後續在京中該做些什麼。這時姝來尋,還以為有什麼事,卻沒想到,姝帶來的也是有關殿試的事。
「文會?奚世子他們的文會?」家兩父子對視良久,都震驚非常,因為這絕不是普通的文會。以奚元鈞的份,他接的都是高勛貴家中子弟,大有可能,這群人以後都是要朝為的。並且,以奚元鈞的地位,能接到殿試的考都不足為奇,哪怕黃榜還未出來,他們那群人,甚至還能提前知道殿試卷宗的高低況。
殿試不同於鄉試和會試,先由幾十名考閱卷評判,最終結果由皇帝親自選定,所以有能耐接到評判員,打聽一下自己的答卷寫得如何,私底下問一問,並不為過。
這就是淙和劭大為震撼的原因,能去參加那文會,是求仙拜佛都求不來的好機會。
父愣了半晌,不敢置信:「臻臻,你是如何替你三哥求來這好機會的?」
姝實話實說:「是奚世子提出的。」
父眨眼緩神,問得斟酌猶豫:「乖啊,你跟這奚世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淙在一旁低下頭,安靜閉。
其實外面對奚元鈞和姝的事傳聞已經不了,淙零星聽過一些,不過父接不到議論這些事的圈層,所以他一概不知。而淙那裡聽到的,無非就是姝手段多多,拿下了國公府世子,與其糾葛漸深。
淙還被起鬨過幾次,要當奚世子大舅哥了。
不過,作為心疼妹妹的好哥哥,淙知道姝是個有主意的,也知道聰慧伶俐,他除了好好讀書,出人頭地,為妹妹做靠山之類的實事,旁的不會多加干涉。
既然父親問到了,姝就直說了:「父親,兒想嫁高門,嫁值得託付的郎君,所以與奚世子走得近了些。」
父久久啞然,嚅囁半晌,最終說出口的,只有一句:「我乖,可千萬別委屈。」父總覺得,像那等樹梢一般的高枝,實在是不好攀的,他唯一擔心的,是他的掌上明珠會不會委屈,人欺負。
「不會的,父親放心,兒機靈著呢。」姝挽住父親胳膊,保證自己會顧著自己。
三人又說了會兒話,商量好由淙自己去聯絡奚元鈞,解決文會的事。既然是文考類的事,就不必再牽扯上姝,免得若有什麼事,還拖累。
姝並無異議,也覺得最好不摻和這樣的事比較好,後日文會,讓哥哥自己去找奚世子。
滿心忐忑的淙給奚元鈞送去書信,得了個簡單的回信,讓其當天在國公府外等候。到了定好的日子,淙早早地去了國公府。
自從來京城後,求書問學,淙都是跟著舅父謝秉安,由他照料。他邊認識的同窗,也都差不多是認真讀書的子弟。萬萬沒想到,還有搭上國公世子的一天。
淙是個老實的溫吞子,見著奚元鈞出來,走近恭敬地喚了聲奚世子。
奚元鈞聽到後一聲淡淡的稱呼,因為聲音不大,並不明顯。他回頭,看到一名容俊秀的青年才子走來:「奚世子,我是淙。」
其實看模樣,能認出來他是家人。雖是男子,淙和姝兄妹兩個還是有淺淺的相似之。但是淙這本分模樣,和機靈的姝就差得遠了。
「跟上。」奚元鈞並未對淙過多親近,只當他是尋常認識的人。淙點頭應下,老老實實跟在奚元鈞後,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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