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枝搖搖頭，托腮笑，「不是。」

「慢吞吞。」

「程濯起的。」

喬落撇撇，整張臉的表都在嫌棄，看著小的目里都是同，大嘆程公子不會起名字。

「什麼啊？慢吞吞？什麼鬼名字啊？給烏起名慢吞吞？那給狗起什麼？汪汪？程濯是真變了，指不定就是徐格帶low的。」

想起之前一夜，他告訴這個小名字的場景，孟聽枝說：「他覺得自己起的很好，他非常喜歡。」

他不僅自己喜歡，還要人夸呢。

那晚他答應一定會來看的畢業典禮，孟聽枝高興得不行，心大好，手臂環著他脖頸，笑靨如花地誇了，一本正經地說：「慢吞吞這個名字真好，程老師真棒。」

程濯說：「照著你起的。」

孟聽枝皺皺眉問：「怎麼就是照著我了？我什麼樣啊？」

窗外，夜雨漸歇。

室香芒的地燈鋪在角落。

他輕抵著的鼻尖說：「孟聽枝是貪心的賊，是溫的烏。」

第33章 削桃子 話可以草草聽，罪名要細數……

這幫人是不熬通宵不罷休。

孟聽枝睡一覺醒了, 樓下還沒散，蘇城冬夜四點多，穿白長袖睡, 披著淡紫的羊絨勾花披肩, 迎著麻將聲下樓。

這會樓下人已經很了, 賀孝崢是孟聽枝上樓睡後才過來的, 了面，點頭致意就算打過招呼。

他牌的作跟薛妙簡直如出一轍, 標誌地拖牌到跟前，食指捋過牌面的凹，不用看就瞭然地將不要的牌翻出去。

整個娛樂室烏煙瘴氣, 孟聽枝一走進去就嗆起來，程濯聞聲回頭看一眼，「睡醒了？」

「嗯」一聲，去旁邊把推窗開了一點，凜冽乾淨的風吹進來，跟室濁暖的空氣匯合，走到程濯後, 從後搭著他的肩。

「你們不困嗎？」

程濯這一局做得很大，萬字清一，上紅下黑，牌面整齊。

他著孟聽枝搭在他肩上的手, 淡淡說：「困了, 但他們輸得太多。」

徐格瞬間臉黑，立馬告起狀來。

「你聽聽！這是人話？再困也被這人氣清醒了。」

賀孝崢敲敲牌桌，提醒道：「你先出牌。」

徐格打出一張牌，繼續跟孟聽枝說程濯這晚賭運多麼兇殘, 下來看見的這已經是第二攤了。

怪不得沈思源不在。

孟聽枝疑地眨眨眼：「你們把沈思源輸走了？你們今天玩得很大嗎？」

有一本正經搞笑的本事，但並不自知，徐格煙都笑掉地上了，樂不可支地抖著肩，撿起來往旁邊垃圾桶一丟。

徐格說：「可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被他小媽帶走了。」

孟聽枝一偏頭，跟程濯對視上，像在跟他確認真偽，只信他。

程濯角微彎，被瞪圓杏眼的樣子取悅到，輕聲說：「別理他，滿跑火車。」

徐格可不認。

「怎麼就跑火車啦？沈思源不是跟著他小媽走的？那傻x早晚被人玩進去，自己幾個段位拎不清，還跟我吵呢，他就護吧，老子等著看他笑話。」

喬落最干怪氣損徐格的事，當時了牌就故作可惜地說：「徐格，你不去當月老真可惜了，鴛鴦譜到你手上，那是撕一張就一樁孽緣。」

徐格跟斗，猛吸一口煙，兇狠張狂地吐著，意味不明地說：「是吧，你跟紀枕星那頁我一早撕了。」

喬落咬牙切齒：「給你三秒，撤回！」

徐格直接無視地冷哼。

兩圈牌轉下來，程濯胡了牌。

他那手好牌一攤開就刺激人，徐格和喬落也不鬥了，對視一眼，意外默契，只想著把人支走算了。

「濯哥哥，你困了就去睡吧，枝枝妹妹來打也是一樣的。」

喬落舉雙手同意。

「枝枝，你上！」

孟聽枝笑著搖搖頭，摟了程濯的脖子，「我太菜啦。」

徐格說：「誰敢嫌你菜啊，上啊。」

喬落更是哄著說：「你菜得可，快來！程濯你讓啊，讓枝枝打嘛！」

看他們一個兩個眉飛舞，程濯簡直沒眼多瞧，十分嫌棄地嘖聲：「看看你們的臉，收斂一下。」說完看牆鍾，大發慈悲地說：「到六點吧，六點就散，我也贏累了。」

徐格和喬落屏息凝視，目里都是程濯不說人話的意思

孟聽枝明天還要去藝公社完最後一部分牆繪，程濯上樓睡覺，開了窗，這裡煙味都重，過來不到十分鐘，趴他肩頭悶悶咳了好幾聲。

小小的靜，完全程濯分了心。

孟聽枝點點頭，先去廚房給他們泡了醒神清目的茶，配了幾例小點心當宵夜，才上樓去了。

賀孝崢一直話不多，等孟聽枝走了，看著離開的位置，淺嘬了一口熱茶，靜然斂眸說：「孟小姐真好，哪哪都好。」

賀孝崢自從擔上程家未來婿的名頭，在商場如魚得水，跟人來往虛與委蛇有，但卻從來沒有這樣誇過一個人，聯想到他婚期將近，不難猜測他在嘆什麼。

他夸孟聽枝好，也不是羨慕程濯的意思。

哪哪都好的深意，是一種不易察覺的、猶有預兆的憾。

其他人的小瓷碟里配的都是附近一家麵包房的點心，孟聽枝知道程濯不喜歡吃甜食，他的熱茶旁邊是兩塊果白的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