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人家孟聽枝是你邊那些花枝招展的爛白菜?切~臭豬。」
徐格氣道:「你有必要為了護孟聽枝就這麼詆毀我嗎?有沒有意思啊你,誰牌桌給你點炮,誰就是小天使是吧?」
想著那兩個冤家鬥,程濯不莞爾。
「小天使」一臉納悶地湊過來,「你在笑什麼呀?因為我說我爸爸副業是賭錢,主職是輸錢,偶爾還兼職賒帳麼?」
程濯回過神。
「你爸打牌那麼多年,還主職輸錢?」
這問的孟聽枝多尷尬,不過這個問題媽阮雲士早就參悟了。
老實回答:「可能……人菜癮大,是技問題吧。」
程濯認同,掃一眼,輕點下頜,「看來你們家輸錢這門技還是傳。」
「……」
十月份,程濯不在,孟聽枝被徐格拉著打了好幾場麻將,他們在會所都有掛帳,有專門的人負責結算,用的是程濯的籌碼,的確是輸多贏。
程濯把包里的一沓A4紙去,翻了翻,想起剛剛接過來時的犯難表。
「你不是負責牆繪,怎麼現在統籌的工作也要做?」
孟聽枝有點驚訝,他開會都不自己出面,怎麼會連這麼細的小組分工都清楚?
「因為我跟管統籌的是同班同學,今天沒來。」
程濯想了想:「週遊?」
孟聽枝搖頭。
「不是,週遊不在,是另一個同班同學,我們關係沒那麼好,對了,你應該記得,你來匯展中心看畫,沈院長本來給你推薦的講解員,沈書靈,就是。」
修長指骨隨意地按幾下太,程濯頭疼地失笑:「我應該記得麼?」
「就是上個學期的事啊,也就半年?」
程濯:「想不起來了。」
「那你記得什麼?」
「你——」
程濯回憶,慢慢說出關鍵詞:「脖子,發梢,後腦勺,就一直用後腦勺對著我。」
孟聽枝真沒想到令他記憶深刻的竟然是後腦勺,為自己不平,聲抱怨。
「你怎麼都不記我的好啊?什麼後腦勺,明明那天我跟你講了很多專業知識,你還問過我後現代主義畫派,我們還從塔德瑪的《枉然之》說到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新古典主義啊,我每次問你不興趣,你都說講講啊,別人都是敷衍地介紹兩句,就我說得最認真了。」
過現象看本質,由畫面挖掘涵分析視角的那種認真。
程濯也承認。
沈院長跟他母親有一層校友關係,那天是顧著分去賞,主要是捐款,他本沒打算認真聽什麼,是這個小姑娘認真過頭了。
他要是不配合聽一聽,都要歉疚的。
「是吧,你們院其他生都風趣幽默,就你悶死了,一大段一大段像背書似的解釋。」
「你——」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人說話就越來越嫌棄,孟聽枝廚藝一般,孟聽枝格好悶,孟聽枝爛好人,孟聽枝膽子小……
但那個嫌棄的意思又不對勁,帶點教育和指引的意思,聽著又很寵。
就好像,千般萬般不好也無所謂。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不再是那個被人說一句不好,就耿耿於懷,忙著自我否定的孟聽枝了。
孟聽枝氣呼呼地撲過去吻他,咬他的下,這個由發起的吻持續了一分鐘,緩夠了氣才慢慢停下,撒般地哼聲。
「你誇誇我好,不行麼?」
「誇了你又不信,」他將刻板自疑的格一下說中,將按回副駕,傾著,給卡了一下安全帶後,手回到方向盤上,啟了車子。
公社園區很安靜,燈點綴常綠灌木。
車裡也很安靜。
引擎低頻響著,程濯看著前方忽的說:「要誇你一百遍,你才可能承認自己有一點好。」
孟聽枝被中似的沉默。
「工作的事,既然不是你的朋友,關係又不好,你不要幫,也不必幫,誰要你學這種顧全大局的慷慨善良,這世上多的是得寸進尺的人,脾氣呢,拿出來用,怎麼我教會了你,你就只會對我撒?」
車子開到園區出口。
夜裡,螢的應護桿自升上去,胎過減速帶,輕輕一震。
孟聽枝朝前一晃,手指跟著抖,在導航上輸秀山亭桐花巷的地址,一邊下定決心地說:「好!那我下次開會就去沖發脾氣!」
市郊馬路上車很,程濯手擰一記的臉,「傻不傻?」
笑著偏開臉。
程濯看,不由想到喬落後面說的話。
喬落說:「是啊是啊,孟聽枝就是我的小天使,就算之後跟程濯分手,我也能繼續跟當朋友!」
徐格唱慣了反調,嘁一聲。
「就那格,真跟濯哥哥分了,估計你也就見不到了,還真有點藝家氣質,犟脾氣,吃不開的,不是分手後當朋友的那掛,現在好好珍惜你的小天使吧。」
程濯今晚能在附近,是因為剛從他爺爺那兒出來。
今天一早,孟聽枝還在睡,程濯被三令五申催回程家,老宅子裡坐了一桌子人,聊程舒妤和賀孝崢婚事。
從賀孝崢本來不高的出,如今重病的母親,還有那位風言風語裡金屋藏的人,滿屋子明嘲暗諷,話裡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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