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佟聞漓斜目不斜視地看著帳本。
「語言類專業不學經濟學。」他像是想起來, 自顧自地點頭道,「也不用學太多, 學個會計就行,能看懂帳本,不被人誆著走就行。」
佟聞漓只顧著翻著資料,沒把這話往心裡去,仰頭回到:「我就按照清單發東西, 至於算帳嘛, 您手下這麼多人總不能讓他們閒著為難我一個小姑娘吧。」
「躲懶。」他笑笑, 由去, 又囑咐到,「領資那天, 勢必會來很多人,到時候魚龍混雜,小心著點,見到可疑的人就站得遠些,讓男人去發。我讓你去,可不是讓你真去幹活的,明白沒?」
「明白了。」應聲下來,合上文件,「先生,我有數的,我一個人在河,生活了兩年多呢。」
說完之後,站起來,抱著東西在那兒恭敬點頭:「先生晚安,我去睡覺了。」
「等等。」他住,「就非得回小閣樓去?」
佟聞漓一本正經:「先生,明天我還要去商會幫忙。」
他手去握,卻連連躲開。
「佟聞漓。」他坐在沙發上名。
「您實在是太恐怖了。」擺擺手,逃地像個有所準備的泥鰍
他垂眸,無奈笑笑。
還沒怎麼樣的,就防他防的不要不要的。
*
第二天,先生有別的事要忙,只讓finger跟佟聞漓去了商會祠堂。
這兒的祠堂跟兩廣地區的也差不多,高門聳立,清灰的石獅門後像是國明清時期的建築。商會門外已經排了好些人了,司機帶著他們從專用的貴賓通道進去
佟聞漓到了地方,finger下來給撐傘。今天出了一黑,就連頭上用來擋晝夜溫差的絨帽都是黑的。佟聞漓看到括的風下黑小圓頭皮鞋出來,想起來昨晚奈嬸送來的這打扮。
這打扮跟黑/道財閥千金似的。
奈嬸昨晚念叨說商會祠堂,那是什麼地方,先生怎麼就讓阿漓小姐一個人去呢。佟聞漓安道,finger也會去的。奈嬸卻說能指那呆頭鵝嘛,獨有一力氣,沒有腦子。佟聞漓剛想幫finger辯護幾句,奈嬸卻拿出套服來。佟聞漓對這服有印象,當年覺得這服昂貴,沒穿也沒從莊園帶走。奈嬸卻說這種場合就該穿一套這樣的服去,這樣穿一看不好惹,沒人會來打擾阿漓小姐。
現在斜眼看了看一手背在後面,一手幫撐著傘擋著日頭的finger,覺得「不好惹」的程度又提高了一些。
高頭的牌匾上刻著許多不認識的名字,盤香倒立,祠堂還矗立著幾個青面獠牙的修羅,小F就好像是修羅親生兒子一般,橫眉冷對,警惕地像是只用一隻鼻孔呼吸一樣。
佟聞漓扯了扯他的角:「小F,和善些,我們是來做慈善的。
finger這才後知後覺地出一個笑容。
商會的其他人已經開始搬資了,主事的那個年紀稍大的,佟聞漓按照先生的囑咐他一聲欽伯,他說欽伯是自己人,可以信任他。抬眼向這位德高重的老人家,也沒有看出他腳不利索,卻倚著一纏繞著青龍的手杖。
欽伯像是早就知道佟聞漓會過來,畢恭畢敬地問了好,指著後面已經搬運下來的資說:「阿漓小姐,貨都已經準備好了,坎爺的人已經清點過了,您看我們是現在開始發嗎?」
先生跟他說過坎爺,商會這兩年人事變化很大,坎爺他是商會裡現在的二把手,原先是做礦產生意出的,後來改了行做了貿易,地里還有些不能見人的生意,且這個人為人記仇,也不大方,但背後有本地的幫派做保,在商會裡穩穩地站著腳跟。
他說別惹這個人,其他的,都好說。
佟聞漓自然是不願意和這個什麼坎爺有過節。
「麻煩您了欽伯,外面的人排了很長的隊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開始吧。」
祠堂里大門一開,外面湧進來的人卻把原先自以為有準備的佟聞漓嚇了一跳。
原以為今天來的不過就是一群社會中的弱勢群,只需要監督著、幫襯著,按照那名單上的資一樣一樣地分給大家就好了,但眼見衝進來的這群人里,有青壯年也有張牙舞爪的小混混,都不由分說地全都一個勁地往前沖,像是裝罐不功炸開來的沙丁魚罐頭,那口吐白沫的魚在一起,爭先恐後地往那唯一的出口鑽。
欽伯拿起個青龍杖往鐵門上一錘,巨大的青銅和淬撞的聲音嚇住了外面一群人。
「商會有餘,惠及弱小,按名領取。先生有言,冒名者、搶奪者、鬧事者,只進不出。」
話剛說完,守著門的那幾個商會的高大的人還真的把五米高的紅皮鐵門給關上了。
伴隨咚的一聲響聲,從外滿泄進來的天瞬間消失,一眾人全被關在那祠堂中,只有幽幽火從青面獠牙的佛陀修羅眼裡滲出來。
失去了明後,祠堂里的人做一團,就連佟聞漓也有些不安,難道真的要像欽伯說的那樣,殺儆猴?
「阿漓小姐莫怕,那都是嚇唬那群鬧事的人的。」finger這樣安道。
青龍杖在黑暗中發出類似於人走路的聲音,那聲音匿人群中,而後欽伯的聲音再傳來:「識相的別說我沒有給過機會。」
繼而,大門打開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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