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這陳鐵肯定有事，晚上地方在那，我讓人埋伏在那兒，他要是敢對你有一個不清白的眼神，老娘就讓人把他眼珠子挖下來丟到地下會所給舞娘高跟鞋底子著玩。」

「煙煙，你很暴力。」

這些年，阮煙混地下樂隊，跟地無賴打道久了，主打一個暴躁，一言不合就手，不知道砸了幾把貝斯和吉他，風風火火地沒讓ken去局子裡撈。

「我一般不手，是他找死。」

「天化日下，他不敢怎麼樣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你這麼一個不要命的好朋友，自打我了開店的念頭後，這些事總得學著應付，以後免不了還得有道，我知道他在想什麼，無非就是覺得帶個年輕姑娘倍有面唄，但他也就只有這種膽子了，再弄下去，不用你手，我自個也能挖了他眼球給舞娘當珠子踩。」

那頭像是被煙嗆著了，帶點笑意咳嗽起來：「行啊，堤岸花姐，江湖傳說果然不假，你有句話說對了，陳鐵是沒敢有這種膽子，畢竟他是那個什麼，什麼項目……」

佟聞漓解圍到：「校企合作項目。」

「對，就是那項目的負責人，他還真不敢對你有什麼真的齷齪作，但拉你去飯局，你當心著點飯局上的人，要是他們跟你有點什麼事，那陳鐵能推的一乾二淨的。」

「我知道的，我會注意的煙煙。」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貝斯的嘯，佟聞漓聽見阮煙說了句髒話，而後扯著嗓子喊道：「小兔崽子別老娘的貝斯。」

佟聞漓問道：「樂隊又開培訓班了？」

「害，演出不賺錢，培訓班能『騙』一個是一個。行了我不跟你說了，你自己注意點，還有那小靈通，給我換了，什麼傻玩意電話打不通的什麼年代的老東西了還留在邊。」

「知道了。」

佟聞漓應到，掛了電話後，看了一眼小靈通上的時間，把它裝進自己的帆布包里，回家收拾了一下。

來福趴在腳邊，安靜地看著，隨著年紀大起來，它真是越來越不彈了。給它的碗裡放了些狗糧混了些米飯，而後關了門出發。

打了輛的，在約定的飯店門口等著人，等到日暮落了之後，那陳老闆才混在一群人里款款而來。

他在人群中明明就已經看到了，大腹便便地依舊談笑風生地跟邊的其他人說話。

佟聞漓知道他在等主湊上去，展開笑，給他營造一種他在年輕人的市場中追捧的人設。

佟聞漓帶著笑在那兒不聲。

直到那群人要從邊走過，那陳老闆臉上神有些掛不住了，像是等不來的投懷送抱，要轉過來發作時，坐在那兒人畜無害的姑娘走過來，甜甜地跟他打招呼：「陳老闆好。」

他這才滿意，給人群中站在中間的那個稍微高一些的男人介紹到：「黎總，這是小佟，咱們最近騰出的那片鼓勵大學生創業的合作項目的候選人，特意來找您的。」

說完之後，他微微踮腳，附耳在那個黎總耳邊，竟然說的是法語：「中越混，別有風。」

陳鐵大約不知道就是學法語的，暗笑，混人設在這個圈子這麼好使是嗎。

笑笑，朝對面的男人出手，用法語說到：「黎先生您好，我是中國人。」

的法語開口標準，腔調正統，黎總是靠做對外貿易生意的崇洋外的半吊子假洋人，微微一愣，出了手，算是對的禮貌回應。

於是，佟聞漓靠著剛剛那一波拿到了一個黎總邊的上座。

陳鐵坐下來慢慢回過味來，倒是覺得小看這小姑娘了，倒是不知道是誰踩著誰往上走了。

佟聞漓不聲不響地坐在那兒，酒桌上聊到經濟貿易，哪怕說的再天方夜譚也表示同意和佩服，給足了自以為是的男人們面子；幾杯黃湯下肚，葷腥笑話來到的頭上的時候，睜著無辜的眼睛搖搖頭說不太懂越南語呢。

穿的清純靚麗，躲酒躲的又無辜又讓人不忍，等到一圈男人喝高了在那兒著脖子說想當年的時候，雲淡風輕地在那兒瞇著眼笑，晃著手邊的紅酒杯。

陳鐵走到邊，把手架在椅子上，胡不清地在說些什麼。無趣的，酒囊飯袋。

饒是這些年，雖沒練出什麼過人的酒量來，但不比從前沾酒就醉。前社長建立社團一無所有的時候，拉著去全城討贊助沒去過這種裝模作樣的局，也學到一些應對手段，能躲就躲，能裝就裝，表面小白花，實則小狐貍。

沒理會邊聒噪的人，側了子，托著腦袋看著怪陸離的人們，應付著局面的時候腦子裡還能把前兩天從專業老師那兒接過來的筆譯活給過了一邊大綱。

只是煙霧繚繞中大門被推開，那厚重的拉門像極了誰的人生序章，緩緩打開後慢慢地把門外頭的世界展現給。

在那嘈雜的聲音中異常敏地聽到腳步聲，帶著微醺的眼神抬頭，腦子裡的語法在那個時候有一些磕絆。

等到那大門完全展開。

語句錯、大綱崩壞。

手邊的酒杯一斜，些許的紅酒灑出落在陳老闆特定定製的西裝上。他在那兒跳起來，引來一群服務員給他拭。

始作俑者的佟聞漓卻楞在那兒，聽不見耳邊的謾罵，只是呆呆地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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