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並未回答。

張準咬牙，急聲指責：「況且這件事本就是你的錯，如果你能提前和我報備，我就不會產生任何的誤會！你當初說的話能有幾分真心呢，你是想和我試一試，還是把我當作填補空虛的工？！」

邵宴清又給了張準一拳：「喂，你這傢伙！」

張準踉蹌著倒地，胡地扶正眼鏡後，卻是滿懷委屈地看向許嘉。

他已經全然失去理智，再多的解釋和通都沒有意義。

人在醉酒或憤怒時總會吐真言，或許他此時此刻所說的，正是未能表達的真心話。

維持平靜的生活非常困難，可看清一個人卻十分簡單。

許嘉甚至慶幸見證這場鬧劇，好讓的妄想能夠早些結束。

「你本不聽我的解釋，是因為你從來都不信我。」

許嘉語氣冰冷，像在同陌生人說話，「張準，我的確有想過和你共建未來。」

張準的眸子亮起，掙扎著爬起。

邵宴清垂眼，結滾了滾，仍不住齒間的苦。

張準想去握牽許嘉的手。

許嘉卻避開他的，厲聲道：「但我不屬於任何一個人。」深呼吸，仰起修長的脖頸，「我會參與邵氏的項目，作為藝指導返回舞臺。」

張準一怔。

邵宴清驀然抬頭。

許嘉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釋然地笑了：「沒錯，這就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我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

再沒有去看後，徑直關上了門。

『噠』的聲響。

門門外被分兩個世界。

邵宴清踉蹌兩步才站穩，背抵著牆，歪頭看向張準：「我應該說聲謝，是你的嫉妒心給了我機會。」

張準攥拳的手在發抖，眼底猩紅一片：「你早就計劃好了。」

邵宴清抬手，拇指抵著角的痕，笑：「計劃？事到如今，你還在怪別人算計你嗎。」

話落，忽有勁風拂面。

邵宴清未作反應，任由張準揪住他的領，只垂眼，投以睥睨的視線。

張準：「如果沒有你，我早就能和許嘉結婚！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你！」手在抖，語氣愈發狠戾，「你不是背叛了嗎，你不是不嗎，為什麼還要來找！」

夏蟬囂不止，邵宴清在張準扭曲的臉上，看見了自己過去的影子。

他扯角，出個不樣的笑，對那個自私又愚蠢的男人說：「我，我許嘉。」

張準的表僵住，小臂的青筋卻在。

邵宴清仰起臉，像孩子般地炫耀：「張準，你本不了解許嘉，是平寧劇院最優秀的舞者，也是最麗的天鵝，生來就是要活在聚燈里。」

張準沒有說話。

邵宴清忍不住咳嗽，雙肩輕微震。

漸漸得，攥住領口的力道消失。

邵宴清抬頭，看向張準的背影，冷言道：「勸你識相些，這場遊戲裡沒有你的位置。」

張準的腳步一頓，又繼續向前走，腰佝僂著，破皮的指節在滲，他卻未做出任何反應，仿佛早已失去知覺。

腳步聲遠去，走廊安靜下來。

「嘶……」

邵宴清抹掉邊的，蹙眉嘀咕，「希沒有破相。」

從口袋裡拿出鑰匙，卻無意間踢到什麼。

邵宴清垂眼看，保溫袋中裝著張準帶來的餐食：是米糕與鮮桃羹。

餐盒早已在混中破損，白的米粥緩慢地向外溢，空氣中，浮現出甜膩的桃香。

「嘖。」

邵宴清蹙眉，抬將其踢至一旁，走兩步又回頭，想了再想，還是出兩手指，滿臉嫌棄地將它丟進垃圾桶。

壞掉的東西就該扔掉，如果放任其繼續存在，只會被那腐爛到臭味熏得睜不開眼。

風吹過，僅能聽見樹葉搖晃的響。

邵宴清與張準或許已經離開，門外的靜鬧過一陣就徹底停歇。

許嘉抱膝坐在沙發里，耳畔仍迴著張準的怒罵。愈煩躁，胡地整理長發，想將混的思緒驅出腦袋。

偏不巧，手機鈴聲響起。

許嘉抬眼，看見屏幕上跳躍著的姓名，微微蹙眉，並沒有手去接。

鈴聲結束後又開始，電話一個接一個接，仿佛是要代什麼極重要的事，而必須要讓此刻接聽。

許嘉是沒理會。

大概半小時後，那煩人的躁才徹底消失了。

總共19通未接來電，全是張準打來的。

許嘉剛要將記錄刪除，卻又收到他的簡訊。

「你打算辭職了？」

許嘉刪掉信息。

「我們還有可能嗎。」

許嘉皺了皺眉，指尖懸在鍵盤上，遲疑半晌，終是沒有給予回應。

「許嘉……很抱歉傷害了你。」

這是張準發來的最後一條信息，至此後，許嘉再沒有收到過他的消息。

一段關係的結束無需表示，他們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就這樣徹底斷掉聯繫。

許嘉開始為回到平寧做準備，給霍思思打去電話，意料之中地挨了一頓臭罵。

霍思思扯開嗓子嚷：「許嘉，你有沒有把我當朋友！說走就走，一點消息也不告訴我？」

許嘉：「……我錯了。」

霍思思沉默，片刻才問：「你和邵宴清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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