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兩個那些人只是烏合之眾，翻不起什麼大浪。

  只要有兵馬正面擊潰他們一次，他們就會順便分崩離析。

  所以他們雖然關注著那些人，但並不是太過重視。

  畢竟，那些罪囚們崛起的方式，他們太悉了。

  正是因為悉，並且解決過很多類似的麻煩，所以他們才會放鬆警惕。

  罪囚們的崛起方式，就是大宋民間百姓們常用的造反模式。

  大宋立國至今，剿滅類似的造反的案例，超過了數十起。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川府的王小波起義。

  公元993年，宋淳化四年，川府大旱，府里的貪污吏，依舊在川府境榨百姓，百姓們被迫的活不下去。

  茶販出的王小波，率領百十餘人，以『吾疾貧富不均，今為汝均之』為號，聚眾起義，短短十日，人數暴漲了幾十倍，起義軍人數達到了數萬。(5,0);

  先打青城，再攻彭山。

  兩戰皆勝。

  兩地的貪污吏，豪門大戶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若不是王小波在打下了彭山以後，因病去世，起義軍群龍無首，恐怕會鬧的更大。

  類似的造反事件，在大宋立國以後，發生了不。

  所以大宋在理類似的事件的時候，也算是經驗富。

  趙禎和曹痿最初知道遼國各部族百姓冒充興慶府等地的罪囚，在遼國境作的時候，都覺得，遼皇耶律隆緒應該會被迫回援，然後跟那些叛軍大戰一場。

  即便是不能消滅那些叛軍，至也能讓那些叛軍的實力大損。

  到時候他們可以藉機兵不刃的拿下燕雲十六州，說不定還能借著叛軍的餘威，兵出長城，在長城外攻城掠地。

  只是，通過寇季的反應，他們判斷出，事恐怕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其實他們二人也不是想不到寇季想到的那一面。(5,0);

  存粹是他們下意識的避開了最最壞的局面，沒敢往哪方面想。

  因為真要發生了最最壞的局面，那一切就不是人為的可以控制了。

  如今寇季特地將他們避開的最最壞的局面重新拉回了他們的腦海，他們不得面對最最壞的局面。

  曹瑋聽到了趙禎的問話，長嘆了一聲，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趙禎聽到此話，沉默了。

  荀子在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時候，並沒有見過真正的水覆舟的局面。

  歷朝歷代的人，在說此話的時候，也只是將此話當一句警世閒言，並沒有幾個人當真。

  如今，這句話恐怕要真了。

  遼皇耶律隆緒以前憑藉著暴力，榨著各部族的百姓，各部族的百姓們是敢怒不敢言，稍微有些反抗，就會被滅族。

  如今，遼皇耶律隆緒手裡的兵力被大宋牽制。

  遼國境又有大宋的兵馬在肆意的鬧騰，至今仍舊沒有被覆滅。(5,0);

  遼國各部族的百姓通過此時，看到了希，看到了反抗遼皇的希。

  所以他們果斷舉起了反旗。

  遼皇耶律隆緒以前對他們有多狠，他們就會用更狠的方式報復整個遼國。

  他們若是吞下了遼國，還沒有分崩離析的話，那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湧進大宋。

  因為他們是在以蝗蟲過境的方式報復遼國。

  所過之，吃的喝的，都會被他們啃乾淨。

  遼國沒啃了，他們就會進到大宋，啃食大宋。

  在他們沒有分崩離析之前，他們作的腳步是不會停止的。

  曹瑋見趙禎站在自己旁，面冷峻，沒有言語，便繼續開口道：「寇季應該是想借著長城，將他們擋在我大宋之外。

  所以才迫切的催促我儘快的跟遼皇耶律隆緒決戰，並且拿回長城。」

  趙禎長嘆了一口氣道：「原以為遼皇耶律隆緒在知道遼國境已經作一團以後，會退兵離開。(5,0);

  他帶著兵馬回去，應該能剿滅那些罪囚。

  可如今看來，是朕想的太簡單了。」

  曹瑋苦笑著道：「臣原本覺得，罪囚挾裹的百姓到達了一定的數目以後，就會因為難以管束，從而分崩離析。

  如今看來，臣也想的簡單了。」

  趙禎沉聲道：「朕現在很想知道那些人到底達到了什麼規模……」

  陳琳在趙禎說這話的時候，匆匆趕到了趙禎邊，低聲在趙禎耳邊道：「家，前去查探遼國京南道和京北道消息的探子已經回來了。」

  趙禎心頭一震，急聲催促道：「快傳！」

  陳琳應了一聲，對遠招了招手，立馬有一個黑勁裝的漢子出現在了趙禎面前。

  趙禎看到了黑勁裝的漢子以後，急忙問道：「在遼國境作的人有多？」

  黑勁裝漢子一愣，沉聲道：「數不清！」

  趙禎眉頭一瞬間凝在了一起，喝道：「怎麼會數不清呢？！」(5,0);

  黑勁裝漢子臉微微一苦，咬牙道：「小人也想數清楚，為此派遣了不下屬去探查此時。

  結果他們一去，便了無音訊。」

  趙禎眉頭凝的更，剛要開口，就聽曹瑋搶先一步道：「看到什麼說什麼……」

  趙禎瞥了曹瑋一眼，緩緩閉上了。

  黑勁裝漢子沒有答話。

  陳琳乾咳了一聲，提醒道：「是急從權，暫時顧不了其他。」

  黑勁裝的漢子應了一聲，沉聲道：「小人帶著人趕到了遼國京南道以後，看到的漫山遍野，全是作的人。

  他們所過之，幾乎可以說是挖地三尺。

  能吃的全部吃，能帶的全部帶走。

  等他們走了以後，小人們再去查看，發現他們所過之，幾乎沒有活。」

  說到此，黑勁裝漢子的聲音裡帶著一恐懼。

  他能為武德司的人，又能被派遣出大宋執行任務，也算是建立過山海的人。(5,0);

  能讓他生出恐懼，可見那些作的人過境以後，留下的場面有多嚇人。

  趙禎和曹瑋二人沒有言語，盯著黑勁裝漢子，聽他講述。

  黑勁裝漢子略帶著恐懼的語氣繼續道：「不僅僅遼國的京南道是這樣，遼國的京北道也是如此，其他道也有。

  從興慶府那邊過來的人，在遼國境作，遼國自己人也跟著在作。

  如今在遼國京南道等地，只要不是穿戴著遼國服，又或者是遼國兵馬特有服飾的人，幾乎都是作的人。

  即便他們現在不作，下一刻也會變作的人。

  整個上京道往西，全是作的人。

  所以小人本數不清。」

  趙禎和曹瑋聽到了此話，倒吸了一口冷氣。

  包含遼國上京道往西的遼國疆土有多大？

  整個遼國上京道往西的遼國疆土，足足占據了遼國三分之一大。(5,0);

  相當於五分之四的大宋。

  相當於以前的五個西夏。

  雖然地域遼闊，但是並不富裕。

  所以幾乎住的都是各小部族的人，僅有上京道住著一部分契丹八族的貴族。

  契丹八族的貴族，作為遼國上層，不可能作，更不可能造遼皇耶律隆緒的反。

  那麼作的主要人，必然是各小部族的人。

  而他們遍布整個上京道，以及上京道以西的地方。

  數量自然龐大到難以想像。

  黑勁裝漢子說數不清，那是因為他真的沒辦法數清楚，也沒辦法去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