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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頌》 第0751章 闖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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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盛唐的李隆基,登基之初,勵圖治,打造出了赫赫有名的開元盛世,被人贊為明君,但是在打造出了盛世以後,沉迷在盛世中,漸漸的失去了理智,又親手葬送了自己打造出的盛世。

  趙禎若是失去了理智,恐怕下場跟李隆基差不多。

  只不過李隆基那是自甘墮落。

  趙禎是到了外力的打擊。

  李隆基自甘墮落的時候,無人能將其罵醒。

  趙禎逐漸失智的時候,寇季是唯一能罵醒他的人。

  所以,即便是曹皇后已經聽到了寇季在趙禎寢宮裡咆哮,也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並沒有在寇季出現以後,就站出去指責寇季咆哮君王,罪不可恕。

  寇季冷著臉,背著梅姑的骸出了寢宮,對站在寢宮門口發愣的向家小妹等人沉聲道:「跟我走……家已經答應了將你們放良……」  ѕᴛo𝟝𝟝.ᴄoм讓您不錯過每一章更新

  向家小妹愣愣的點點頭,帶著洗房的宮娥們跟在了寇季後,準備離開皇宮。(5,0);

  一旁的曹皇后,見此略微嘆息了一聲,移步上前攔在了寇季面前。

  「寇樞,本宮乃是六宮之主,統領六宮,你要帶六宮的人離開,可有旨意?」

  曹皇后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阻攔寇季帶人離開皇宮。

  但是為六宮之主,職責在,寇季沒有旨意,要帶著宮娥離開皇宮,自然要出來阻攔一二。

  寇季沉著臉,張了張,差點將趙禎的原話說了出來,但最終還是顧忌趙禎的臉面,沒有說出口,只是扯了扯梅姑上捆綁的玉帶,對曹皇后甕聲甕氣的道:「家現在沒心寫旨意,所以給了一條隨的玉帶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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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皇后仰首瞥了一眼玉帶,搐了一下,沒有多言,讓開了道路,任由寇季離開。

  那條玉帶是寇季搶的,還是家賜的,曹皇后心知肚明。

  真要是趙禎賜下的,那玉帶上面的兩條玉勾不會繃斷,擺明了是寇季搶的。

  但曹皇后並沒有揭穿此事,反而選擇相信了寇季的話。(5,0);

  人,在必要的時候要學會裝糊塗,曹皇后明白什麼時候該裝糊塗。

  寇季背著梅姑,帶著向家小妹一路匆匆出了宮,到了東華門前,亮了亮趙禎的玉帶,東華門前的侍衛們也沒有阻攔,任由寇季帶著人離開了皇宮。

  寇季一出皇宮,守在金水橋邊上駕車的寇府馬夫就看到了他。

  寇府馬夫見到寇季背著一個老宮娥,後帶著一群宮娥,呼啦啦的出現在了金水橋邊上,心裡也是一驚。

  馬夫快速的湊上前,一邊從寇季背上接人,一邊快速的問道:「爺,可是宮裡出事了?」

  馬夫的手剛搭在了梅姑上,就僵住了。

  他察覺出了梅姑已經是個死人了。

  但他僅僅僵了一下,並沒有多猶豫,就快速的從寇季手裡接過梅姑。

  馬夫可不怕死人。他跟著寇季經歷了兩次戰事,見過的死人多了,面對海他都不會眨眼,更何況是一個死人。

  如今的寇府上,除了眷以外,幾乎就沒有一個善類。(5,0);

  寇府上那些家丁、僕人、侍衛們,平日裡一個個看著喜氣洋洋的,真要起手,一個個都是殺才。

  馬夫之所以遲疑,是疑寇季為何從宮裡背出了一個死人。

  但寇季沒解釋,他也不敢多問。

  馬夫將梅姑的骸放上了馬車以後,寇季吩咐馬夫去車行又雇了幾輛馬車,載著一幫子宮娥們快速的離開了汴京城。

  就在寇季驅車離開汴京城的時候,汴京城的文武大臣們,一個個正坐著馬車往皇宮裡趕。

  宮裡失火,濃煙滾滾的,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到。

  文武大臣說什麼也要宮一趟,去看一看趙禎的安危。

  寇季驅車離開了汴京城,回到府上以後,立馬招來了府上的前後院管事。

  他吩咐前院的管事收斂梅姑的骸,同時又吩咐管事去查查梅姑的原籍,準備依照梅姑的囑,將梅姑送回原籍安葬。

  他吩咐後院的管事,將那些宮娥們暫時安置在府上。(5,0);

  對寇季而言,寇府遠比皇宮安全。

  寇府上有一個個經歷過廝殺場的悍卒守衛,寇府外的瑞安莊上,有數千卸甲歸田的將士在。

  只要寇季一聲令下,他們都能集合起來,從五丈河邊上的械作坊拿到他們想要的武為一支戰鬥力強橫的兵馬。

  所以,宮娥們到了寇府上,寇季就不用為們的安危心。

  寇季吩咐後院管事安置了那些宮娥以後,帶著向家小妹進到了後院。

  向嫣正捧著肚子在後院散步,見到了寇季領著一個悉的面孔進到了後院以後,僵直在了原地,渾的在打哆嗦。

  「小……小妹……」

  向嫣淚水一瞬間浮上了眼眶。

  向家小妹見到了姐姐,也是兩眼含淚。

  向家小妹流著淚跑到了向嫣面前,姐妹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寇季略微嘆了一口氣,並沒有打擾們姐妹二人敘舊,折道去了書房。(5,0);

  他知道,向家小妹剛剛離苦海,姐妹兩個人一定有許多話要說,他現在湊過去,並不是時候。

  寇季到了書房門口以後,站在書房門口,遙著皇宮的方向,又嘆了一聲。

  「哎……」

  他這一聲,是為趙禎而嘆。

  世人皆以為,趙禎是天下第一人,必然有不盡的榮華富貴,玩不盡的樂子。

  可沒幾個人知道,趙禎所要承擔的痛苦,遠遠超過了世人的想像。

  從他登基到如今,經歷過了喪父之痛、兄弟相殘、叔侄相殘、母子別離、喪子之痛,以及喪子之痛背後的真相。

  樁樁件件,放在民間,那都是常人難以忍的痛苦,也是常人不願意看到的人間慘劇。

  他卻挨個經歷了一個遍,心中有多苦,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世人皆以為當皇帝好……可皇帝需要承擔的痛苦,又有幾個人能承擔的了?」

  「我很慶幸,當初沒有腦袋一熱……」(5,0);

  「……」

  縱然是秦皇漢武這一類的千古一帝,也是承了旁人難以承的痛苦,才為千古一帝的。

  有些痛苦,寇季是承不了,所以他很慶幸,他沒有在跟劉娥鬥爭的最困難的時候,腦袋一熱走上一條造反的路。

  真要走上了造反的路,並且造反功了,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殺一些他不願意殺的人。

  寇季嘆著氣進了書房,吩咐僕人關了門,同時告訴僕人,吩咐前院管事,封了寇府大門,近幾日閉門謝客。

  寇季閉門謝客了。

  皇宮裡卻鬧翻了天。

  皇宮的洗房失火,有人在失火的時候被暗殺,一條條消息,在滿朝文武了宮以後,就傳進了他們耳中。

  以呂夷簡、王曾、張知白、朱能、種世衡五人為首的文武大臣,氣勢洶洶的衝到了趙禎的寢宮前。

  曹皇后在他們出現以後,擋在了他們前,沉聲道:「家吩咐了,他誰也不見。」(5,0);

  王曾沉著臉道:「寇樞奉命調查韓人遇害一案,才查到了洗房,洗房就失火了,還有人遇刺。此事幕後必然有黑手,幕後黑手明顯沒有將臣等放在眼裡。

  臣等現在要奏請家,請家出面,徹查此事。

  一定要將背後之人揪出來,以極刑。」

  種世衡在一旁沉聲道:「能在宮裡鬧出這麼大靜的,可不是一般人……」

  呂夷簡咬牙道:「不管他是誰,都必須死,他的做法已經搖了我大宋的國本,大宋朝野上下,都容忍不了他。」

  張知白對曹皇后道:「皇后娘娘,您還是讓開吧。臣等要去面見家。」

  曹皇后沉聲道:「可是家說了,不見任何人。」

  王曾憤恨的道:「事到如今,又豈能由著子胡來。」

  呂夷簡和張知白在一旁贊同的點頭。

  曹皇后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此可是後宮,沒有家旨意,擅闖可是要獲罪的。」(5,0);

  王曾正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臣等吃的是朝廷的俸祿,遇事又豈能退家真要降罪,只管降就是了。

  為了我大宋的國本,臣捨去這一服,義不容辭。」

  說到此

  王曾繞過了曹皇后,直奔趙禎的寢宮。

  呂夷簡、張知白亦是如此。

  文武大臣們呼啦啦的從曹皇后邊穿行而過。

  曹皇后幾次張,卻說不出話。

  王曾一行人到了趙禎寢宮前,卻沒有像是寇季那般,強的闖進去,而是站在寢宮外大聲吶喊。

  「家,臣王曾求見!」

  「臣呂夷簡……」

  「臣張知白……」

  「臣朱能……」

  「臣種世衡……」

  「……」

  滿朝文武,齊齊躬請見。(5,0);

  趙禎寢宮卻沒有半點靜。

  呂夷簡、王曾、張知白對視了一眼。

  呂夷簡小聲的道:「我們只是求見的話,家恐怕不會出來。」

  張知白皺眉道:「那該如何是好?」

  王曾沉了一下,道:「我來……」

  王曾在文武大臣們注視下,上前一步,盯著趙禎的寢宮大門,朗聲道:「家,有賊人對皇嗣手,危及大宋江山社稷,家此刻躲在寢宮避而不見,臣等也拿不了主意。

  此事罪在臣,臣為參知政事,沒有輔佐好家,是臣的過錯。

  我大宋若是因此而亡,臣奏請以殉國。」

  呂夷簡、張知白聞言,齊齊躬奏請以殉國。

  一時間,滿朝文武齊齊奏請,要陪著大宋一起死。

  然而,滿朝文武躬站了半個時辰,寢宮的趙禎仍舊無於衷。

  王曾咬了咬牙,準備冒著生命危險去踹門。(5,0);

  大宋有臣、讒臣,也有忠臣、良臣。

  有人為了一己之私,禍國殃民。

  也有人為國為民,不顧

  大宋文臣們唯有的風骨就是,不會慣著皇帝。

  你自傷自憐,那是你的事,現在你必須出來理正事。

  曹皇后在王曾快要衝到寢宮門口的時候,出現在寢宮門前,攔下了王曾。

  曹皇后盯著王曾沉聲喝道:「王卿,你要做什麼,闖宮驚駕嗎?」

  寇季闖宮,那是一個人闖的。

  可王曾背後卻跟著滿朝文武。

  若是任由王曾在滿朝文武眼前闖進了趙禎寢宮,那趙禎此前建立的威嚴,一定會折損大半。

  曹皇后始終相信,趙禎會振作起來,所以絕對不會容忍王曾等人毀了趙禎好不容易樹立起的威嚴。

  王曾盯著曹皇后道:「大宋皇嗣頻頻被賊人暗害,已經搖到了大宋的國本。為了大宋,縱然是擔上一個闖宮驚駕的罪名,臣也義不容辭。(5,0);

  還請皇后不要阻攔臣。

  臣不想在驚龍駕之前,先驚了駕。」

  言外之意,別攔我,攔我連你這一關一起闖。

  曹皇后深吸了一口氣,對王曾道:「家只是悲傷過度,需要一些時間安靜。王卿應該給家一些時間,讓家熬過心中的難關。

  七日,七日如何?

  七日之後家若是仍舊不肯出宮,王卿到時候闖宮,本宮一定不會阻攔。」

  王曾毫不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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