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製革新，不同兵製革新。

  我大宋兵制基並不深。

  所以兵製革新，我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可文制不同。

  我大宋的文制，是建立在儒家學問基礎之上的。

  儒家千年文化，不是我們三言兩語就能撼的。

  若僅僅是改制，卻不改基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故態萌發。

  讀書人總能從儒家學問中發現一些新的東西。

  他們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從儒家學問里，發現一些能鑽我們訂立的新的文制空子的東西。

  所以，不儒家學問，那麼我們縱然改了文制，也維持不了多久。

  想要讓我大宋的文制徹底改變，就必須一儒家的學問。」

  趙禎閉上眼，長嘆了一口氣，「儒家學問沒什麼不好的，朕學的就是儒家學問……朕還不是治理出了一個偌大的江山？」(5,0);

  寇季盯著趙禎道：「家真是這麼想的？」

  趙禎盯著寇季道：「朕怎麼想不重要，朕只是不想看到那些學問進我大宋，要了你的命。」

  寇季沉聲道：「臣有自保的能力。」

  趙禎搖搖頭，嘆息道：「天下讀書人一起出聲的時候，朕的位置都不一定坐得穩，你拿什麼自保？」

  不等寇季開口，趙禎看著寇季，語重心長的道：「四哥，朕要你活著。」

  寇季鄭重的道：「家的心思，臣能理解。可我們不能只顧眼前，不顧以後。現在大宋在家的治理下變得強大，可以後呢？」

  趙禎坐在座椅上，臉上充滿了掙扎的神。

  許久以後，趙禎盯著寇季道：「朕需要一個兩全其的法子。」

  寇季拱手道：「臣不會親自去傳授那些學問。」

  趙禎皺眉道：「不夠！」

  寇季又道：「必要的時候，臣會找一個地方蟄居起來。」(5,0);

  趙禎微微握起了拳頭，道：「四哥就真的舍不了那些學問嗎？」

  寇季直言道：「大宋需要它們。」

  趙禎無奈的放開了拳頭，嘆氣道：「朕會加開恩科，也會讓人將那些學問送到四哥手上。」

  寇季躬道：「多謝家。」

  趙禎坐在座椅上，不想多說一句話。

  寇季見此，躬退出了資事堂。

  趙禎在座椅上做了許久，盯著寇季離去的方向，對陳琳道：「他要為朕的江山去拼命，朕心裡不好。

  傳令下去，讓武德司的人進各大書院。

  給朕盯著點天下的讀書人。

  有什麼風聲，隨時向朕匯報。」

  陳琳恭恭敬敬的一禮，答應了一聲。

  趙禎濃濃的嘆息了一聲。

  ……

  寇季離開了皇宮沒多久，趙禎加開恩科的旨意，就已經出了宮，隨後傳遍了天下。(5,0);

  寇季原本想著，等到哈圖克將智慧館的書籍送到了大宋以後，他就立馬用寇府的力量悄悄的擴散出去。

  但進了一趟宮。

  寇季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有些單純。

  新的學問出現，舊的學問必然會收到衝擊。

  那些學舊學問的人，一定會不餘力的阻止新學問的傳播。

  為此鬧出大的盪，他們也在所不惜。

  新學問的傳播，到的阻力，有可能比革新還要大。

  這一點，從儒家學問各個派系的爭鬥中就能看出來。

  許多名宿大儒，朝中重臣，都倒在了學問派系的爭鬥中。

  儒家學問中的各個派系，尚且不能共存，更何況是其他學問。

  寇季作為新學問的領路人，必然會遭到所有人的敵視。

  寇季即便是悄悄傳播，也會被人發覺。

  所以他必須想一個妥善的法子，將新的學問傳播出去，並且不引火燒。(5,0);

  寇季回到府上想了幾日以後。

  吩咐府上的僕人去了一趟文昌學館，召來了在文昌學館擔任先生的柳永。

  柳永再次出現在寇季面前的時候，寇季瞧著柳永有些發愣。

  昔日那個渾傲氣的柳永，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沉穩的柳永。

  書房裡。

  寇季打量著柳永，道：「多年的磨練，你了不？」

  柳永對寇季躬一禮，道：「若非先生點醒，學生恐怕到今日還一傲氣，難以認清自己。先生大恩，柳永銘記於心。」

  寇季笑道：「我在你最耀眼的時候，將你發配到了文昌學館當了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你不怨我就好。」

  「不敢！」

  柳永趕忙道。

  寇季滿意的點點頭，道：「聽說你納了蟲娘室。」

  柳永趕忙道：「只是妾室……」(5,0);

  寇季認真的道：「該做你的妻室才對。雖然出風塵，卻是一個難得的奇子。他能看中你，跟隨在你左右，是你柳永的福分。」

  蟲娘確實是一位難得的奇子。

  可惜上了柳永這個渣男。

  柳永雖然已經變得沉穩了，可依然顧及世俗的偏見，沒有正視蟲娘。

  柳永是有心氣的人，他是要出仕的。

  又怎麼可能娶一個出於風塵的子為妻。

  對於這一點，寇季也沒辦法指責他。

  因為寇季不能強的要求一個人，摒棄世俗的偏見，去做一件事。

  柳永聽到了寇季的話，弓著，並沒有言語。

  寇季略微思量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我很作文，今日便送你幾句殘篇。」

  寇季將《蓮說》斷章抄寫了一番，送給了柳永。

  「你是詩詞大家，論詩詞，我遠不如你，送你詩詞，猶如班門弄斧。所以我的詩詞，你不需要品評，你只需要記住其中的道理即可。」(5,0);

  柳永收下了寇季送的詩詞，卻沒有觀看，他要拿回去以後再品。

  寇季在柳永手收下了詩詞以後，對柳永道：「此番召你過來，是想告訴你，回去準備準備，準備參加今歲的恩科。」

  柳永略微一愣，一臉難以置信的道：「您……您準許學生參加科舉了？」

  寇季緩緩點頭。

  「多謝先生厚，學生一定不會辜負先生的期。」

  柳永略微有些激的說著。

  他了，只是在為人事方面。

  但他那一顆追求功利的心，依舊沒有因此平息。

  寇季擺擺手道：「行了，回去好好準備吧。來年春闈的金榜上，我希看到你的名字。」

  柳永聽到這話，激的心思瞬間熄滅了。

  他有些為難的看著寇季。

  寇季看出了他為何為難，笑著道：「回頭我看看是誰主持科考，到時候過去跟他說道說道，讓他不要在過往的事上為難你。(5,0);

  我現在雖然是武臣之首，但是在文臣那邊也說得上話。

  無論是誰主持科考，多都會給我一些面子。」

  柳永對寇季深深一禮，道：「多謝先生……」

  寇季擺了擺手。

  柳永再次一禮，退出了寇季的書房。

  柳永剛一走，一個影出現在了寇季書房。

  盯著寇季道：「你要是真想讓他金榜題名，直接給他一個帖子就是了。讓他拿著去考，那些個主持科舉的兒，看到了你的帖子，還不將他錄其中，給他一個進士的份？」

  寇季瞥了一眼，淡淡的道：「有些人，即便是傲氣沒有了，也有傲骨。他若是願意被人輻照著出仕，早就出仕了，還能等到現在？

  他在文昌學館教書數年，也有人有意向朝廷舉薦他，都被他拒絕了。」

  說到此，寇季似乎想到了什麼，叮囑道：「對了，你可別看上他，他非良人。」

  趙絮不屑的撇撇，道：「長得又老又丑，誰會看上他……」

  寇季略微點了點頭，道：「我跟你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汴京城裡風月場的那些姑娘是不是都眼瞎了，為何會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