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一時靜悄悄的,跳躍的燭火下,倚翠的眼中閃過掙紮。
如果......如果寒玉不喜歡該怎麽辦呢
“噔噔噔……天幹燥,小心火燭! ”伴隨著木製的擊柝聲和吆喝聲,似乎是有打更人從街角走過,不斷有“邦邦”的聲音過院牆傳進來,漸行漸遠。
倚翠的心一抖,目堅定起來。
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哪裏還有還轉的餘地呢。
“好,小姐,對不起,讓你費心了。”咬咬,答應了下來。
沈傾雲目和,心中暗暗歎息:“不論結果如何,話說開也是好事。”
倚翠點點頭,紅著臉站到一邊。
沈傾雲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隻是想想寒玉的份,便覺得他們兩人是不太相配的。畢竟人生軌跡、見解和觀念都會差的比較多。
在看來,寒玉現在隻是厭倦北曆國皇室的骯髒和朝野上的勾心鬥角,才想要逃避。可等他想好了自己究竟要什麽,還是會離開去創造自己的生活的。
不過站在倚翠的角度來看,一事,本就說不清道不明,也不好直接手勸解。
隨即,就吹響了口哨。
片刻之後,寒玉便來了,他眼睛亮亮的,角也帶上了一微笑,雖然是晚上,看著卻神抖擻的樣子:“小姐,有什麽事需要我辦嗎?”
沈傾雲點點頭,認真對著他說:“寒玉,你帶著倚翠去到外麵走走,保護好的安全,有事想和你聊聊,等聊完了,待會再將護送回來。”
寒玉有些錯愣,他這才注意到倚翠站在旁邊。
但倚翠低著頭,有些瞧不清臉上的表是什麽樣。
他試探著確定了一番:“現在嗎,小姐?”
“對,就是現在,去吧。”沈傾雲說著,輕輕推了一下倚翠的手臂。
寒玉雖然有些迷茫,但沈傾雲的吩咐,他自然是要辦好的,便沉默著帶倚翠走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院子裏,寒玉問道:“你要去哪兒?”
聽到他的聲音,倚翠猛地抬起頭看向他,隨即地別開眼神:“哪...哪裏都可以的。”
寒玉皺了皺眉頭,想到沈傾雲的吩咐:“帶到外麵走走”。
但從正麵出去太過顯眼了些,無奈,寒玉老老實實帶著倚翠往小後門走,倚翠隻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
暗的寒霜瞧見了,也頗有些疑地問道:“這麽晚了,他們這是要去哪裏?”
寒清想不明白,隨口說道:“應當是小姐吩咐了什麽事吧。”
寒霜的臉沉了沉。
可惡,小姐有什麽事為何要吩咐他去做?他們流守夜,今夜明明是和寒清值守啊!這個寒玉,竟然又搶走一件差事!
在心中已經暗與寒玉比劃了幾回,豈知寒玉此刻隻覺無所適從。
眼看著走遠了,周圍也都沒有人,倚翠突然出聲道:“可以了,就在這吧。”
寒玉回過,眼中依舊有些迷茫:“在這裏?小姐到底要我們做什麽?”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條回廊比較偏,周圍沒什麽人,自然也沒有點燈,隻有遠的燈火微微照亮了路麵。
倚翠深吸了幾口氣,微微低頭,然後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荷包,手遞到寒玉的麵前,吞吞吐吐地說:“我之前想要謝謝你救了我,所以,所以做了這個荷包,但你後來走了,現在你回來了,嗯......你可以收下嗎?”
的聲音有些小,寒玉忍不住走近了一步才聽清。
到寒玉的靠近,倚翠隻覺得心跳如擂鼓一般,臉頰都在發燙。
向寒玉訴說心意,這大約是此生做的最大膽的決定了。
但寒玉並沒有接過荷包,他的麵容在影中,一雙眼平靜無波:“我什麽時候救過你,我不記得了,你也不用謝我。”
倚翠的手瞬間抓了荷包,抬起頭直視著寒玉:“其實,對你來說,或許的確不是什麽特別的事,可我...可我記得,我...我隻是...我隻是......想要你收下,因為......”
閉上眼,在心中替自己鼓氣,然後說道:“寒玉,我心悅於你,你呢?“
你可有哪怕一點點喜歡我?
腦海中閃過第一次與寒玉見麵的場景。
那時沈之峰跟江侯夫人在,差點被撞見,是寒玉及時救了,這才避免被發現滅口。
他們兩人躲在假山的後麵,那也是第一次和一個男子這般親地靠在一起。
那時,整個人都傻掉了,寒玉的手掌捂在上,銳利的眼神示意不能出聲,該害怕的,可直覺卻告訴,他沒有惡意。
年清俊的麵龐放大在的眼前,臉頰上似乎都能到他的熱氣。
後來許多的夢裏,都曾經夢見了寒玉。
回廊中是久久的寂靜,倚翠出的手臂已經有些發酸了,盯著自己的鞋子,死死咬住。
“我隻知道你是小姐的大丫鬟,從來沒有起過什麽別的心思。”寒玉聲音冷冷的。
雖然心痛,這答案卻又是倚翠預料之中的結果。
收回荷包,鼓起勇氣抬眼看著寒玉:“如果從前沒有,那以後呢,以後你可以不可以試著多看看我,或許,我是說或許,我們......”
“不可能。”寒玉冷冷打斷。
他靜靜站著,臉上沒有一一毫的容:“你讓小姐找我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嗎,小姐知道嗎?”
倚翠的臉一寸寸蒼白了下去,極力忍住眼淚,點了點頭。
寒玉的眼底便閃過了一傷。
倚翠還想要再試試,又開口道:“小姐說,全看我們的意願,我想著如果接一下......”
“你別想了。”寒玉再次打斷:“我不會喜歡你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我們完全不相配,所以也沒什麽接的必要。”
他本想說,自己心悅的隻有沈傾雲,但他突然想到倚翠如今畢竟還是沈傾雲的大丫鬟,便強忍住沒有說出口,換了個說辭。
最後扔下一句:“府中安全,你自己回去吧。”
下一秒,他的影便消失在了倚翠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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