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未時,加上八月底暑氣未散,明晃晃的太高懸在空中炙烤著大地,地麵上翻騰的熱氣灼人,這樣的燥熱更加使人心煩意。
考生們群高漲,一大批人簇擁著一起到了京兆府。
看到這個陣勢,沈傾雲和季千雪都明白,一旦坐實了試題泄一事,那麽朝中又是一番大的。兩人都沒有久留,趕各自回府。
沈傾雲第一時間將消息遞送給了司墨璃,收到了他簡短有力的回信:放心,事不會牽連到我,近日出門,等我解決。
將紙條燒掉後,沈傾雲的心也安定了不。
而京兆府尹這邊,這麽大的事,哪裏是他一個小小的府尹能解決的,自然是層層上報。
為首的考生祝珂,人如其名,他姿清瘦,眼中湛然有神,整個人的氣質清秀溫潤,如白玉。
其實他也已經中舉,但是生善念、為人正義的他見不得如此不公之事,加上自己有真才實學,可以保證是憑借自己實力考上的,行得端坐得正,因此而出。
跟在他後的許多考生還在慷慨激昂地控訴著,也有一些持懷疑態度的,或者是一塊湊熱鬧的人,所有人把京兆府門前的路圍堵得水泄不通。
事一鬧大,很快京都的人都知曉了,源源不斷有考生往京兆府圍過去看況。
科舉是選拔國之棟梁的重要手段,豈可兒戲,皇帝聽聞後震怒不已,下令徹查到底。
再更高的員到來之前,京兆府尹隻能先作簡單的審問:“你們為什麽覺得此次的秋闈存在泄題。”
祝珂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道:“府尹大人,事是這樣的。昨日裏,有一名丁誌祥的學子出去喝酒,一直喝到今天早上回來,對著同學們大放厥詞,我們這才知曉,幾年的努力不如人家花了幾千兩銀子!”
他說著,聲音中是難以抑的憤怒:“我們同為備考的學子,平日裏難免會有學業上的切磋,彼此有多的學問,心中都有個大概。丁誌祥此人平日裏就疏於學業,此次秋闈績卻排名靠前。學生本以為他是運氣好,沒想他自己說出了買賣試題之事。”
“是啊,大人,以他的水平,靠自己去考本不可能有這個績!”
“祝兄這是給他留了麵子,大人,那個丁誌祥靠著家裏有些錢,從來不好好學,頂撞學院裏的夫子不說,經常跑出去喝花酒,這是許多學生都知道的事!”
“對對對,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中舉呢!”
“常生你知道吧,他平日裏多勤學苦練,夫子都誇他文章做的好,此次都落榜了!”
“大人,請您一定要公正查案,還我們寒窗苦讀之人一個公平啊!”
“是啊,懇請大人了!”
......
底下的人義憤填膺地聲討著,京兆府尹皺起眉頭,拍響了驚堂木:“肅靜!肅靜!”
一群人這才慢慢安靜下來。
京兆府尹大聲說道:“你們的訴求,本已經聽明白了,如今案件的關鍵人,就是那位丁誌祥,此人現在在何?”
祝珂回答道:“大人,丁誌祥奚落我們之後,或許也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人已經跑了,還大人將他捉拿歸案!”
沒想到關鍵的人竟然跑了,京兆府尹吐出一口悶氣,派人去查。
此事被移給了大理寺,那個丁誌祥的人很快也在一家客棧被抓住了。
丁誌祥這種人,喝了些酒就忘形了,但酒醒後便知道自己闖了禍,原本想要蒙混過關,沒想到還是被鬧大了抓了進去,大理寺的人甚至沒怎麽嚴刑供,他就被嚇得全部老老實實代了出來。
原來是同鄉的丁輝將試題賣給他的。
順著丁輝這條線去查,很快查到了私自售賣試題的員。
因著皇帝專門盯著這個案子,審理很快有了結果,查來查去,竟然查到了榮親王的頭上,榮親王很久都不理政務,自然也不會認下這麽大的罪名。
六皇子傻眼了,連夜進宮和貴妃商議:“母妃,這是怎麽回事呀,怎麽和榮親王扯上了關係呢,這,明明我們的安排,應該針對的是璃王呀!”
貴妃也是大為不解,了額頭:“此事對我們不利,榮親王與泄題並無關聯,他不可能認下這件事,到時候咬死不放,萬一扯出我們的人,那就難辦了。”
“現如今該怎麽辦?”六皇子一聽,急得在宮殿裏麵團團轉。
說著,他似乎想到什麽:“榮親王不是最疼他的小兒真郡主,能不能從的上下手?”
貴妃搖了搖頭:“這不是一般的案子,就算他再怎麽喜歡真,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兒,讓全府都敗落下來。”
“事已至此,隻能盡快切斷我們與此事的聯係!”貴妃咬牙切齒地說著,聲音裏帶著破釜沉舟的怨氣。
六皇子點點頭:“母妃,放心吧,此事我去安排。”
說著便出了宮。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榮親王此刻已經知曉了此事是六皇子在背後搗。
他能這麽快查到,司墨璃自然功不可沒。
早在知道貴妃和六皇子要對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提前做好了防備,換了人手,禍水東引,而他自己隻需要坐山觀虎鬥。
榮親王很快到皇帝麵前去哭訴:“皇上啊,你是知道老臣的,每日釣釣魚,沒什麽別的好。老臣隻想安安分分地度過晚年,我怎麽可能利用科舉泄題來牟利!”
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得皇帝也十分無語。
說實話,皇帝也不相信這件事的背後主使會是榮親王。
“放心吧,朕信你。”皇帝無法,好言安了幾句,榮親王這才緩和了過來。
隨即,他話裏話外給六皇子上眼藥,直言六皇子當初想娶真郡主不得,如今怕是對親王府心生芥。
皇帝表麵不聲地安榮親王,心裏卻對司明宣更加厭惡。
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曾經三皇子也好,如今的六皇子也好,若真是能頂的住,比得過司墨璃,他不是不能立為太子。可一個個的,又是勾結外敵,又是泄科舉的題目,都是些上不得臺麵的廢!
這般想著,皇帝的臉像鍋底一樣黑,榮親王瞧見了,心中暗喜,這才退下。
真郡主不知道從哪得知了這些說辭,哭得不能自已:“都怪我生得貌,遭人惦記,這才為親王府惹來禍事,父親,你可千萬不能讓六皇子榮登大寶,否則以後兒定不能逃他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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